李玥將名單遞給皇上，“這是與右丞相之死有關之人。”皇帝接了隨手放置在一旁，並不打開名單。
    李玥為皇上倒上茶，上好的明前龍井：色綠、香鬱、味甘、形美，院外風荷西子笑，明前龍井女兒紅。
    皇上雖頭戴草帽，背後別著剪子，上好綢緞的衣褲，袖口，褲腿被卷起。若不是這綢緞便是千金之數，這行頭確實很像村頭的二大爺。
    不過皇上就是皇上，停下勞作的步伐時，舉手投足皆有貴氣。
    皇上看著李玥，目光柔和：“玥兒初為太子，可還習慣？”
    李玥與他的父皇從不廢話，既是應皇上性子軟，殺個以上犯下的奴才還要思慮良久，二是皇上常常以慈父的麵容麵對後宮裏的他不怎麼上心的子女。且李玥麵對至親的人，也不喜歡動心計，至親的人皇後算一個，李韞算一個，這皇上四舍五入滿打滿算也將就著算一個。
    於是李玥答：“還好，所憂之事頗多，能為之事頗少。”
    皇上微微一笑：“玥兒還小，要知這朝中之事，牽一發而動全身，不可任意妄為，凡事都要細細思量後，方可為之。若有疑慮可向丞相詢之。”
    李玥卻沒有點頭答應，反而說道：“兒臣也知，可左丞相年事已高，而右丞相••••••已經故去了。”
    問對自家兒子的抬扛，皇上也不惱，微微歎息：“右丞相之死，確為我朝堂之憾事，可是有人故去了，更多的人還在，顧全大局方為上策。”
    李玥皺眉：“故去的人憂國憂民的肱骨之臣，留下的又是些什麼人呢？”
    皇上微微一愣，半晌沒有言語。
    南柯一夢處
    雲澤與穆清正在下圍棋，棋勢膠著，你吃我一子，我吃你一子，你來我往，難舍難分，一個好好的棋局竟也下出了纏綿悱惻的意味。
    雲澤輕聲問道：“右丞相一事，太子準備如何處理？是顧全大局，亦或追查到底？”
    穆清執手扣指道：“李玥，言出並行，既然說了會給丞相夫人與百姓一個交代，必然能夠做到。隻是雲澤也知，這件事表麵上是衝丞相而來，實則是因秋試而起。”
    雲澤點頭表示認同，模樣顯得乖巧且認真，穆清心念一動，雖知是錯覺將休息慵懶的老虎看作了柔弱可欺的小白兔，卻也忍不住心底的柔軟拚命抑製想要伸手摸摸頭的衝動。
    兩隻毛茸茸肥嘟嘟的小鬆鼠，爬上的雲澤的肩膀，濕漉漉的眼睛盯著棋盤。正是之前用來做實驗的一隊鬆鼠。
    雲澤將其養在南柯一夢，好吃好喝的供著，這幾年長得越發的可愛。就是不知從何處學了喜歡掛在人身上的臭毛病，秋冬還好，夏時衣服薄，常常把衣服勾破，在皮膚留下紅痕。
    惹得小竹氣得跳腳，幾次三番說要將他們的指甲剪了。卻又有些不忍，畢竟這小鬆鼠是放養的，剪了指甲如何上樹，林間嬉戲？
    小竹便將兩隻鬆鼠取名為過過和分分，合在一起便是過分。
    現在過分蹲在雲澤肩膀上，大大的尾巴立起來晃來晃去，倒是十分可愛。
    雲澤下一子道：“秋試的規則對寒門，商家之弟過於嚴苛，之前有兩位丞相把關，所選之人尚且合適，現下，右丞相出事，左丞相年事已高。若是繼任者不似兩人這般，恐朝廷危矣。朝堂的問題還是秋試製度的問題，不改革恐後患無窮。”
    穆清看著雲澤，他自三年前與少年相識，少年鮮衣怒馬，朝氣明媚。卻不知為何總覺得少年明媚的眼底有著千尺寒，尤其是在皺眉思索時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卻揮之不散的陰霾。
    穆清又想到了張佑所說的那一卦，對於張佑的話穆清自是不信，可心底還有幾分在意，那一卦到底是什麼？
    穆清思慮片刻還是決定問問，“雲澤，那日張佑說之卦為？”
    雲澤笑道：“不過是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罷了，不過他師父能算出此卦也確實有幾分能耐，具體的我日後告訴穆清！”雲澤眨眨眼。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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