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不可細說思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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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環顧,發現與眾人格格不入的一家。不似他人四處遊走,就坐在涼亭裏喝茶賞花,怡然自得,這便是雲澤一家了。
夢芸本來對這次賞花宴的興致就不大,本是想著父親選不如自己選擇,可是現下看來,這一眾高官子弟中,大多是虛有其表,即使是個別出眾的卻也比不上自家弟弟,一時間選婿的心也就淡了,便興致缺缺地喝茶賞花了。
雲澤則是因尚且十五,年歲還小,雖有女子心慕也是比其還小的,不過十二三歲,隻敢偷看紅了臉頰,且雲澤一家坐在一起,將軍看著甚是威嚴,便更不敢上前與雲澤談話了。
至於將軍,沒有心情賞花隻想陪著自家夫人,自然是夫人在哪裏,將軍就在哪裏,忙著給夫人添茶,遞上小食甜點,看得一眾婦人羨煞不已。
穆軒徑直向雲澤一家走去。
落落大方地拱手行禮道:“將軍,夫人,小姐。”直起身子喚了一聲雲澤。雲澤向家人介紹道:“這是慶遠侯府的二少爺穆軒。”
將軍點點頭:“這便是穆軒嗎?果然不同凡響,請坐。”
穆軒掀袍在一旁坐下,笑道:“將軍謬讚了,餘不過一介俗人,那比得上將軍縱橫沙場的威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啊!”
雲澤爹是一介粗人,對舞文弄墨,詩詞歌賦均不敢興趣,對穆軒也就反應淡淡。穆軒見狀便多和雲澤說話,不敢打擾將軍和夫人了,雲澤也隻好掛著笑與他說著話。
穆清轉頭正好看見了雲澤與穆軒相談甚歡,輕皺了眉頭。
穆軒看著林夢芸,故作疑惑地問:“聽說雲澤有位姐姐,遺世而獨立,可是雲澤身旁這位小姐?”
雲澤隻好向他介紹:“正是家姐,林夢芸。”
林夢芸淡淡看了穆軒一眼,語氣平淡道:“穆公子好,穆公子才是鼎鼎大名,吾不過一介小女子而已。”
穆軒笑道:“林小姐謙虛了,今日得見林小姐才知何謂:春風十裏杏花開,見有佳人踏香來。人比花嬌花無色,花在人前亦黯然。”
被讚人比花嬌的林夢芸,神色依舊:“多謝公子。”
看著又吃癟穆軒,雲澤心裏一點都不意外上一世夢芸對穆軒的評價就是:浮華。這一世一上來就寫詩誇讚反而起了反作用,看來不管再來幾次夢芸對穆軒的印象也好不了了。
雲澤又想到莫非上一世家姐看人就比我準了?還是憑借的是女人的第六感?不管什麼時候的女人都是一種神奇的生物啊!
穆軒見神色淡然的夢芸知道這女子不吃這一套,也不再湊上去討人嫌了。把話題引到了雲澤身上,不知為何穆軒對雲澤總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這雲澤不該這麼對他,如此冷淡,而是應該是親昵的。
穆軒看著雲澤:“多日不見,雲澤可好。”
雲澤敷衍道:“甚好甚好。”
穆軒:“雲澤好,那我就放心了,畢竟這些時日我對雲澤可是十分牽掛。”
雲澤放下茶杯道:“不知那日的鹿血對穆公子可有所幫助,我前日又得了一頭鹿。”提高音量:“這鹿鞭酒穆公子用的上就贈與穆公子了,願穆公子的身體早日康複。”
一群人看向穆軒,竊竊私語。夢芸借喝茶的動作掩蓋嘴角的笑意,林夫人笑著搖搖頭,將軍自然是沒什麼反應。
穆軒眼神暗了幾分。
正在和官員交談的穆清,聽見有女子在竊竊私語。
“什麼?你說這穆家二少爺那裏不行?”
“可不是,剛剛將軍公子說了要送鹿鞭酒給他呢!該不是上次傷到了吧!”
“可是,聽人說傷到的是腿嗎?”
“聽人說的能信嗎?傷了那裏他們敢提嗎?我看著穆軒這麼瘦弱,我看錯不了了。”
“這樣啊真是可惜了這麼有才華的人。”
穆清看向雲澤,福至心靈一般雲澤也看了過來,隔著人群向穆清舉杯仰頭飲酒,少年纖細的脖頸一覽無餘,穆清的嘴角彎了彎。
穆軒不知為何雲澤對他沒有好感,他自問對這個少年並無冒犯之處,可少年從初見就不待見他?這是也不是詢問的好時機,穆軒也隻能先按下疑問。既然這裏得不了好,穆軒便隻能告辭,去一旁賞花,等待他今日最重要的時刻來臨了。
至於穆婷,看見滿園的鶯鶯燕燕就頭疼,既不想與她們一同說小女兒的心事,在外也不能壞了侯府的名聲。
隻好一邊躲過想要上前攀談的公子哥,一邊往人少清淨的地方走去。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沒什麼人的拐角,看見一十五左右的少女坐在樹下的石凳上,一襲粉衣,肌膚如雪,一雙靈動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手中的書,時而瞪大雙眸,時而蹙緊眉頭,時而雙頰粉紅。
穆婷心裏有些好笑:這是看了什麼,頃刻間神色如此多樣。大概是少女懷春了吧!穆婷正準備悄悄離開之時,女孩突然抬頭看見了穆婷。一驚手裏的書掉在了地上,穆婷一瞥看見了書名:山大王的小妖精。
穆婷:“”
女孩忙把書踢到一邊,沒想到這一替書頁翻開,正好翻到一幅畫,憑借習武之人的好眼力,穆婷一眼就看清了畫上的內容:一女子被蒙住眼睛,雙手反綁在樹下。僅一襲薄紗蔽體,姣好的身姿若隱若現,雙腿緊閉臉上滿是難耐的神色。
穆婷:“”
少女順著穆婷的眼光望去,一下緋紅了臉頰,飛快撿起書背在身後,已經不敢抬頭看穆婷了。耳朵紅得要滴血了。
雖然穆婷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江湖中人要不拘小節,況且人家看得好好的是自己打擾了,但是麵對這樣的情況穆婷也有些不知所措。
思慮片刻,穆婷上前安慰道:“,你放心我方才什麼都沒有看見,我先離去了,你自己小心點。”
女孩偷偷看了穆婷一眼,突然有些驚喜和不確定的說:“穆婷姐?是穆婷姐嗎?”
穆婷:“你是”
女孩欣喜道:“我是李韞,韞兒呀。”
穆婷看了看女孩恍然道:“哦!是韞兒啊!許久不見已經這麼大了呀。”
李韞嗔怪道:“還不是穆婷姐許久不進宮來看我,都快忘了我了!”手滑了一下,書又掉了下來,李韞想到方才的事情紅了臉,結結巴巴解釋道:“我我就是好奇!隨便看一下穆婷姐可千萬別告訴母後,她回扒了我的皮的。”
穆婷看著那本躺在地上的山大王的小妖精,一時之間無法言語隻得拍拍李韞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韞兒,你該嫁人了。”
李韞:“”
靜立片刻,李韞撿起書本輕車熟路地包好藏在了樹下的盒子裏,再用雜草和石塊遮掩住,看著行雲流水的李韞,穆婷默默不說話。
李韞藏好了書,知道穆婷不會去告狀便一臉輕鬆的拉著穆婷說話:“穆婷姐是來參加賞花宴的嗎?那不是在禦花園嗎?穆婷姐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穆婷對這個皇家表妹的記憶不多,不過在家常聽父親說起嫁入皇宮當了皇後的妹妹穆舞,對於這個唯一的表妹,雖然有些自來熟,穆婷也隻好耐著性子和她說話。
穆婷:“那裏人多,我隨便走走就走到了這裏。”
李韞點點頭:“這樣啊!不過父皇和母後等下就要去禦花園了,到時候我們不在不好,還是先過去吧!”說完拉著穆婷就去了禦花園。
果然穆婷和李韞剛到禦花園就聽見了太監扯著尖細的嗓子喊道:“皇上駕到,皇後娘娘到。”
皇上一襲黃袍,攜嬪妃皇子和公主而來。
走在前麵的是皇上和皇後,皇後旁是二皇子李玥,後麵是賢妃與三皇子李祁,麗妃與大皇子李勤,趙妃和五皇子李熙,六公主李姝。
眾人見此忙行禮道:“參加皇上,參加各位娘娘。皇子,公主。”
皇上含笑道:“眾卿平身,朕今日舉行這個賞花宴,就是想同大家一道欣賞這滿園春色,吟詩作對,喝酒暢聊,切不可多禮。”
眾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