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0:舒老夫人的提議(肥章求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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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昨天為止,舒銷年心裏的陶然還是一隻羞怯靦腆的小綿羊,總是乖乖地跟在自己屁股後頭,用亮晶晶的眼神深情地偷看自己。
今天這隻綿順的小羊卻突然揚起了頭,發出了清越的歌聲。讓舒銷年意識到,陶然或許並不是離開他就會堙滅在塵埃裏。
這種想法讓舒銷年感到些許不安。
心裏似乎有些酸澀、不舍,隻要想到陶然會離開他,離開德園,走到什麼他不知道的地方去。然後他活得更加多姿多彩,甚至會娶妻生子,然後徹底忘了他舒銷年的存在,他就覺得無法忍受。
心底一直在壓抑,在否認,在抵抗的東西強硬的探出頭來,引誘著他:“為什麼不把他徹底變成你的呢?他喜歡你,你隻要勾一勾小拇指,他就會倒在你懷裏任你為所欲為……”
“龍陽之道自古有之,怕什麼!你看看外頭,帶著小男孩出來應酬的成功人士也不少啊。”
“陶然那麼單純,隻要認定了你,就一定會對你死心塌地,絕對不會想要離開。”
………………
舒銷年閉著眼,想起一個多月前那一天,他腦子突然串線了一樣撲倒了陶然。就是在這張沙發上……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回憶起來那天陶然的臉有那麼紅,眼神是那樣沉醉迷離,唇是那樣的柔軟細膩,氣息是那樣的芬芳迷人。
好想再試一試……
婚禮熱鬧了一整天,一直到了深夜,各院才慢慢沉靜下去。
新娘子是將軍的女兒,新郎性格嚴肅。鬧新房的人象征性的咋呼了一會兒就識相地各自退散了。
舒杳華關上萬景院的院門後,榴花館的下人們也都去休息了,隻有阿嬌跑到了坡上的花非花亭裏,一個人幹掉了一瓶酒。
丹秋院裏。
舒銷年沉著臉坐在沙發裏,周圍的氣壓很低。
陶然看到他麵前的矮桌上放著那張自己寫的“滿庭芳”,心裏不由得發起虛來。
“少爺……”
舒銷年猛的站起來:“不是叫你別叫我少爺了嗎!!”
陶然退了一小步,眼眶有點發紅:“二、二爺?”
舒銷年哼了一聲,上樓了。
陶然走過去摸了摸自己寫的那張字,一開始它被人隨便一團,現在讓人給小心的展平了,那些細碎的褶皺雖然有些礙眼,但是隻要裝裱工用心就不會有什麼影響。
旁邊就放著一張紙條,上麵是舒銷年的筆跡:十五號,常青樹裝裱鋪,鄭六。
這是……給自己安排的嗎?
這麼說,他其實並沒有很生氣。陶然覺得陰翳了一天的心境豁然開朗。
還給他找了工匠裝裱呢!
陶然心裏甜絲絲的,上樓進了臥房後,嘴上也帶了幾分討好:“二爺?洗澡嗎?”
舒銷年被“二爺”這個稱呼膈應著了,他扭頭不接腔。
“你、你要我怎麼叫你啊?就跟在學校一樣叫名字嗎?”
舒銷年把臉扭回來對著他:“把姓給我去了。”
陶然一愣,輕輕地叫了一句:“銷年?”
他耳朵尖都紅了。
舒銷年心裏好似被一杆蘆葦刷子輕輕刷了一下,酥酥地癢癢地。他不容察覺地咧了一下嘴,沉聲道:“走過來點,到我麵前再叫一遍。”
陶然赧然地低頭拉了拉自己的衣角,慢騰騰地挪到他麵前:“……,銷年。”
“抬頭!”舒銷年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不知為何,陶然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喉嚨口了,他微微抬起頭,舒銷年捏住了他的下巴,看他。
陶然晶瑩白淨的臉龐此刻多了兩抹紅暈,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瞳一動不動地望著自己,淡粉色的嘴唇緊張地一開一合,露出一點粉色的舌尖在貝齒之間。
舒銷年覺得喉嚨很幹,心跳很快,現在把脈的話估計要叫救護車。
陶然被他看得心頭猛跳,覺得今夜的氣氛有點與眾不同,他心慌地想移開視線,舒銷年來不及多想就低頭堵上了那張淡粉色的嘴唇。
陶然心頭一震,隨即被狂喜席卷了全身。
這是上天聽到了自己的召喚嗎?
陶然生澀地回應著舒銷年的吻,感覺自己從頭頂到腳底像被通了電,顫抖和快感瞬間擊潰了他所有的顧慮和不安。
兩個人親著親著就摟到了一起,舒銷年急切地撬開他的嘴,把自己的舌頭伸進去,陶然被他撩撥得無所適從,整個人軟的跟一灘水一樣。
舒銷年迫不及待的把他推倒在床上,壓了上去,恨不得把自己就這麼焊在陶然身上。
陶然目光迷亂地望著舒銷年,想要迫切地得到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
不知道過了多久,沒開燈的房間裏響起一個軟綿綿的聲音:“銷、銷年,我們還沒洗澡呢!”
舒銷年:“……,去放水。”
陶然今天不太敢跟舒銷年一起洗澡了。狂喜之後帶來的就是疑問———這算是怎麼回事啊,舒銷年是那個意思嗎?自己要不要答應呢?陶然覺得就算自己不答應,按舒銷年那個性格,也一定會按照自己的意思辦的吧。
陶然坐在浴缸邊給自己打氣,怕什麼!要是舒銷年就是那個意思————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別的意思了吧?那他就答應!
然而,舒銷年並沒有戳破那層紙的打算。
陶然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等了好幾天,他們之間的關係依舊停留在曖昧的階段,並沒有他所期待的告白或者是更進一步的邀請。
陶然感到了茫然,隻有在夜幕降臨,兩個人都上了床以後,才能在黑暗裏的親密接觸裏找到安慰。
這就像是一個輕度吸毒者,一邊安慰自己不過是一口兩口而已,不算上癮。一邊坐立不安的不停看時間,期待那一口兩口快點來到自己身邊……
“二小姐派人來說,今天老夫人做東,在泰安院裏擺一桌淮揚菜請西苑的蒯姑娘和二少爺吃個飯。”
正在練習擊球的舒銷年一愣,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二樓:“……,知道了。”
泰安院位於彌芳樓北,老夫人腿腳不好不喜歡爬上爬下,所以這諾大一個院落都是平整的白石鋪就。整個院落裏隻有幾株高大挺拔的桉樹順著牆根站的筆直,愈發讓人覺得泰安院裏陽光充沛,一派大家風範。
舒銷年帶著陶然拖拖拉拉地走到芳木精舍前,一個高挑苗條的倩影就翩然而出,調皮地衝他們把頭一歪:“二表哥,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我等了你好久!”
蒯岫十分自然的挽著他的胳膊往裏走:“老夫人說上回大表哥結婚我沒能趕回來,今天本來想請大表嫂一起過來吃個飯的,可惜大表嫂和表哥回門去了。”她拉著舒銷年撒嬌,“是我非要叫上二表哥的,要不然……”她壓低聲音,“就我一個小輩,多無聊啊。”
舒銷年回頭看了一眼陶然,嘴裏說道:“你不是去參加什麼比賽了嘛,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健美操比賽嘛,學校給了三天假,我就趕回來了。給大表哥結婚帶了一份禮物,已經送到萬景院去了……”
舒老夫人歪在牡丹榻上,看著兩個年輕人郎才女貌,你儂我儂的依偎在一起,欣慰的點頭。
舒止芳看在眼裏,心中暗喜。蒯岫這丫頭養在自己院子裏,她心裏其實是不太樂意的。她自己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女兒呢,有好東西當然先顧著她了,可是每次郜斌都要提起蒯岫怎麼沒有?好像自己虐待了他外甥女似的……明明就是個打秋風的,要不是還有可能被舒銷年看中,她早就……
是蒯岫自己打包票可以拿下舒銷年的,且信她一回。這萬一要是成了,也不枉她養活她一場。
舒銷年走進餐廳,桌上已經擺放好了菜肴。他過去給舒老夫人請了安,回頭吩咐道:“羅姐你帶陶然去小廳裏吃飯吧。”
陶然低著個頭,無精打采地跟在後麵,舒銷年看了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點不好受。
羅姐親熱地過來叫陶然跟她走,陶然飛快地抬眼看了一下蒯岫和舒銷年如一對璧人站在餐桌前,乖乖地跟著走了。
“你這個保姆剛來的時候又瘦又小,我還罵了老劉。沒想到一年不到的時間就變了個樣。”舒老夫人把手伸進水盆裏洗著,“不過我看不是個安分的,你看他在杳華婚席上囂張的……”
舒止芳把手蓋在蒯岫耳朵上嘀嘀咕咕,估計是在說陶然寫字的事情。
“你要是不喜歡,咱們就再換一個……”
舒銷年一口湯差點進到氣管裏:“媽!咳咳……、陶然他其實……”
“還好是男孩子,要是個女的肯定又是個狐媚的,當天我就得給她轟出去。”舒老夫人擺擺手,工人幫她把圓桌又轉了一圈,換了幾個菜在她麵前,“蒜蓉青菜看起來不錯。”
“哎。”工人給他拿小碟子盛了一點。
舒銷年拿過餐巾紙擦了擦嘴,感覺這飯有點吃不太下去了……
“表哥,要說瘦金體文,我從前也寫過一個遊園記給你的,你還留著嗎?”
舒銷年回憶了一下:“大概吧,要是有應該是在桐媽那裏收著呢。怎麼了?”
蒯岫麵色微紅,拿茶杯擋住了他的視線,道:“沒什麼,那其實是個藏頭文……”
“喲!”舒止芳適時地逗起趣來,“藏了什麼悄悄話不能對著你表哥當麵說呀?”
蒯岫羞得都要鑽到桌子底下去了,舒老夫人和女兒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舒銷年咳嗽一聲,眼神往一牆之隔的小廳裏溜去。
“銷年,你哥哥總算是結了婚,接下來就要輪到你了。”舒老夫人今天就是為了這個事情把小兒子拘過來的,“你可不能學杳華到了三十歲才結婚,我等得起,我的身子等不起!”
舒銷年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提著筷子不停嘴的吃麵前的菜,“這廚子新請的吧,味道不錯。”
舒老夫人不滿地看他,舒銷年這才坐直了說道:“媽,這種事你催也沒用,隨緣吧。”
“怎麼能隨緣呢!杳華就是用這句話堵了咱們多少年啊。”舒止芳嗔怪地瞪他一眼,“緣分來的時候又不會提前打招呼,你怎麼知道你的緣分是不是早就在身邊了呢?”她暗示地朝身邊的蒯岫擠了擠眼睛。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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