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結契
    “鳳玄你清醒一點！”長幽拽住鳳玄去拿另一片結神印的手，苦心勸道：“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我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鳳玄甩開長幽的手，手心將另一片結神印攥得緊緊地，朝著赤霄走過去：“我涅槃以來，從未像今日這般清醒過。”
    長幽吃驚的一抬手，在聽清楚鳳玄的話之後，長幽的臉上露出一種無奈和惋惜的神色來：“你都想起來了。”長幽歎道。
    “隻是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而已。”鳳玄伸出手，觸在長幽結成的玄冰之上，目光堅定道：“所以我才不能讓你殺了他。”
    玄冰在鳳玄手掌熾熱的神火之下，迅速的融化，白色的水汽蒸騰而上，赤霄甚至看不到地上因為冰化而留下的水漬。
    “師尊……”赤霄看著鳳玄握在掌心的結神印，心跳驟然加快。
    鳳玄要和他結神仙契了，這個認知讓赤霄全身的血液都躁動起來。過往的儒慕神往，似乎在這一瞬間全都炸裂開來，他不止得到了這個人的注目，更甚至從今往後，要和那個從來都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的朱雀神鳳玄神尊以這樣的身份相處。
    “屏息凝神，彙先天之靈於商陽。”鳳玄絕色的臉上神情淡然，清冷的嗓音恍若一泓清泉蕩滌赤霄神靈。
    赤霄連忙收起心中虛妄，全心全意聆聽鳳玄的指導，將神力彙聚於指尖，然後經過結神印，再次流回體內。
    如此往複三周天，赤霄再次睜眼時，卻發現結神印上一如方才，竟未留下絲毫痕跡，赤霄不免有些氣喪。
    鳳玄看著前後別無二致的結神印，秀眉微蹙。
    “師尊……”赤霄悻悻的低聲喚道。
    鳳玄卻沒功夫安慰赤霄，他的雙手搭在赤霄的雙手之上，閉上眼，對赤霄說道：“澄心定意，抱元守一，而身而氣，遵吾號令。”
    赤霄連忙將方才腦中的雜念摒棄，全身心的投入到鳳玄的引導上來。
    長幽根本不想鳳玄和赤霄結神仙契，但又擔心這個情況下鳳玄會出什麼意外。
    而站在他旁邊的瀾墨，一臉興味的盯著鳳玄和赤霄，興趣盎然。
    “如果鳳玄出了什麼意外，我一定把那本書燒的連灰燼都不剩下。”長幽氣衝衝的對著瀾墨威脅道。
    瀾墨慫了慫肩膀，臉上依舊帶著三分儒雅的笑意，說道：“我又不是朱雀神鳳玄，能在灰燼裏重生，你不必燒的連灰燼都不剩下。而且，你不是水神嗎，怎麼這麼喜歡用燒的？”
    “你怎麼還不滾！”長幽扭過頭，看也不想再看瀾墨一眼。
    “我本來是想走的。”瀾墨無所謂的說道：“就是怕一會你想我了，又再喊我回來。你也知道，我這個最喜歡曬曬太陽打打盹了……”
    “你閉嘴，快滾吧，我會想你，金烏都要從西邊應卯了。”長幽對瀾墨嗤之以鼻道。
    “這可是你說的。”瀾墨忽然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的對長幽說道：“我可真的走了。”
    “好走不送哎。”長幽連回頭都不帶回頭的擺了擺手，說道。
    可長幽的話音剛落，那邊鳳玄就一口血噴了出來。
    長幽下意識的伸手往後一抓。
    瀾墨的手腕就被長幽抓在了手裏。瀾墨低頭看了一眼抓著自己手腕的手，那雙手因為長時間與水為伴，顯得有些病態的蒼白，可抓在瀾墨的胳膊上，卻那般沉穩有力，瀾墨盯著看著，不知怎的，心頭微動。
    “他怎麼了？”長幽語氣略顯焦急的問話，將瀾墨的神思打亂。
    瀾墨神色冷冷的回道：“妄圖短時間內啟動結神印，自然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你為什麼不早說？”長幽氣憤的甩手，就要過去幫鳳玄。
    卻被瀾墨一把拉住：“一，你沒有早問我；二，你現在貿然過去，非但不能幫助他，反而會害了他。”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長幽甩開瀾墨的手，生氣的說道。
    “你這話就有意思了，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過。”
    “你明知道……”
    長幽的話說道一半，就聽見鳳玄冷冷的斥責聲傳了過來：“你們要打情罵俏，先回你的玄武神宮去。”
    “打情罵俏？”長幽氣憤到不可思議的說道：“我和他？”
    鳳玄閉著眼睛，不再理會長幽。
    “好，我回我的玄武神宮，不管你了！”長幽被氣的七竅生煙，偏偏又是啞巴吃黃連，心中有苦難開言。他話這樣說著，腳卻生根了似的，站在原地動也未動。
    瀾墨站在長幽身邊，眼神幽暗複雜。
    “不送。”鳳玄再次開口說道。
    隻兩個字便把生性溫和的長幽氣的直跳腳。
    少頃，瀾墨拍了拍長幽的肩膀，說道：“回吧。”
    長幽又看了鳳玄一眼。
    鳳玄正緊閉著雙眼，鬢角的碎發隨著周身神力而微微鼓動著，從遠處看，也不難看出他額頭和鼻尖上滲出的細密的薄汗。
    “走。”長幽閉上眼，一咬牙，對著瀾墨說道。
    瀾墨看著長幽離開的背影，回頭看了鳳玄一眼，說道：“他並非純神之體，神印自然不能同神一般，你隻管結神仙契便是。”隻是這樣結契之後與同時神仙結契有什麼不同，縱然他通曉六界萬事，卻對這從未有過的事情一無所知。
    這些話，他並沒有對鳳玄說，不過即便是他說了，鳳玄知道結契有什麼後果，想來鳳玄也還是會孤注一擲。
    畢竟事件不等人，除了結神仙契，他沒有更好的辦法可以選擇。
    瀾墨說完，鳳玄睜開眼睛，看了瀾墨一眼。
    “就當是我謝謝你。”瀾墨說道。
    鳳玄並不理解。
    瀾墨卻並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他轉身，緊跟著長幽的腳步離開。
    鳳玄將赤霄的結神印拿到手自己手裏，準備結契。
    赤霄的身體還被冰封在玄冰中，他看著鳳玄，像是終於明白接下來他們要幹什麼一樣。
    “我今後一定勤修苦練，一定不會拖師尊後腿的！”赤霄舉起空出來的右手，並上兩指，指著蒼天，信誓旦旦的說道。
    鳳玄抬眼，瞧了赤霄一眼。
    赤霄立刻有些心虛的把眼睛移開，臉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知道我再努力也不一定能追上師尊，但我真的會拚盡全力，不成為師尊的拖累。”
    “沒有必要。”鳳玄低眉看了手中的結神印一眼，不鹹不淡的開口。。
    “我知道師尊今日乃是無奈之舉，可是……”
    鳳玄卻沒有再聽赤霄的話，他拿著結神印，刺破了自己心口，鮮血彌漫圍繞著結神印發出詭異的紅光。
    “我替你破冰。”鳳玄抬眼，說道。
    赤霄看著鳳玄泛白的嘴唇，到嘴邊的話，又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
    曾經至高無上的朱雀神鳳玄，能為他一個神魔之子做到這一步，他該知足了。
    赤霄點了點頭。
    鳳玄抬掌，赤紅色的火焰在鳳玄的掌心熊熊燃燒著。鳳玄的手掌在赤霄麵前的玄冰緩緩劃過，寒冷的玄冰在一片迷蒙的白汽之中，消失無蹤。
    赤霄還沒來得及從團團白汽之中尋覓到鳳玄的輪廓，心口便被一陣熾熱的衝擊撞的痛苦無比，那灼燒之感從心口迅速的蔓延開來，之後全身如墜火燒一般，他咬著牙才勉強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待到白汽散盡，赤霄全身已經被汗水浸透，仿佛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
    他睜開眼睛，第一件事便是尋找鳳玄。
    鳳玄的境況並不比他好多少。
    他的臉頰不知道被什麼擦了一道細小的傷口，身上的紅衣也有被利器割破的痕跡，身上大大小小的創口，看得赤霄有些心疼。
    “師尊，你沒事吧？”赤霄問道。
    鳳玄的拇指在自己頰邊的傷口抹了一下，指尖過處，傷口已經平滑如初，仿佛從未有過受傷：“你五行屬風，以後可以學習一些風係術法。”鳳玄說著，震了一下衣衫，那件破敗的紅衣瞬間完好如初。
    “師尊我說的都是真心的。”赤霄走進鳳玄一步，雙膝跪倒在地，說道：“我不會修行風係法術的，我會成為師尊最值得驕傲的弟子。”
    “我說過不需要。”鳳玄完全不領赤霄的一片孺子之情，他低下身子，和赤霄對視。
    赤霄仰著頭，鳳玄絕色風華的臉近在咫尺，那雙總是裝著冷漠卻偏偏多情的鳳眸，裏麵完完全全的映這他一個人。
    “你會忘記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鳳玄的聲音在赤霄的頭頂，冷冷的響起。
    赤霄全身一震，他訝異的瞪大了雙眸。
    鳳玄的身姿又放低了一些，他甚至單膝及地，和赤霄平視著。
    “為什麼？”
    鳳玄伸出手，捧著赤霄的頭，和自己額頭相抵：“因為這些事情有我記著就足夠了。”鳳玄的手心發出一陣紅光。
    赤霄連躲都沒有來得及，人就已經昏了過去。
    “看了這麼久的熱鬧，也該出來了吧。”鳳玄把昏迷的赤霄放到一旁的柱子上靠著，站起身來，對著不遠處另一個柱子，冷聲道。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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