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夢魘
    赤霄死裏逃生，卻絲毫沒有虎口脫險的喜悅，他帶著一身傷痛，狼狽的從丹穴神山回到了住處。
    斑斑一個人窩在赤霄的房間裏，等了太久的時間，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赤霄推開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斑斑，不過他沒有什麼心思去搭理斑斑。
    他低頭看了一眼暫時已經止住鮮血的傷口，咬著牙，躺到了床上，悶頭睡去。
    夢中他跪在朱雀神殿之上，低垂著頭，不敢直視神座之上的鳳玄神尊。
    “過來。”鳳玄的聲音清冷之中透著一股子慵懶的味道，像是梅園小雪的午後，一捧暖爐，溫酒品茗。
    赤霄的心被鳳玄這一聲喚得吃驚的抬眼往上輕輕地瞟了一眼。
    一隻白皙手指，在他的麵前充滿挑逗意味的勾了勾。
    赤霄嚇得立刻垂下了眼，膝行至鳳玄神座之下。
    那隻赤裸的腳尖，探了過來，赤霄幾乎是下意識的將頭埋得更低了一些。
    那隻腳並沒有放棄，反而又靠下了一些，用那隻尚帶著尖銳指甲的拇指，輕巧的拖著赤霄的下巴，將他低垂的頭，抬了起來。
    “怎麼不敢看我，是怕我吃了你嗎？”鳳玄收回腳，斜倚在神座上的身子驀地直了起來，他身體微微前傾，那張足以魅惑六界眾生的臉，毫無征兆的湊到赤霄麵前。
    赤霄一抬頭，就對上一雙灰褐色的眸子。
    斑斑正站在赤霄的床前，探著半個身子，盯著赤霄的臉，手裏還抱著一床被子：“我，我，我看你睡覺連被子都不蓋，擔心你……”
    赤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心口的位置，那裏的血跡和破口已經被他用仙術處理妥當，如今已經不再流血，從外麵看，根本看不出什麼來。
    赤霄的手不禁撫向心口，那裏透過布料傳來的清晰的痛感，似是在提醒著赤霄，晚上的一切，都不是夢境，鳳玄是真的差一點就殺了他。
    “你怎麼了？”斑斑把被子放在一旁，擔憂的看著赤霄。
    赤霄恍然間回過神來，他放下覆在心口的手，從床上跳了下來，往門外走去：“沒什麼，隻是做了一個夢罷了。”
    “做夢？”斑斑好奇的跟上赤霄，追問道：“是個什麼樣的夢？”
    赤霄腳步一頓，腦海中不由得閃現出鳳玄紅紗輕掩，香肩半露的挑著眉，一雙招人的鳳眸裏寫滿風情的模樣來。
    “看來一定是個好夢了。”斑斑湊上前來，看著赤霄揚起的嘴角，語氣肯定的說道。
    赤霄淡金色的眸子盯著門外神力所畫的結界，那結界是赤霄在朱雀神宮的藏書閣裏偶然間發現的一個小術法。
    此術法做成結界屏障，消耗的仙力極少，雖然不能阻止他人穿破結界，但一旦有神力穿越結界便會提醒施術者，因此仙娥神女們常常用來布置在房外，防止他人偷窺。
    經曆了一世的赤霄，防人之心也比以前多了一些，因而每次進房間之後，都會在自己房外設上這麼一個結界。
    如今結界異常，赤霄卻全無所覺，若說是因為昨日重傷所以洞察力有所衰退，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
    赤霄探出手，感受著被修複過的結界上，殘存的魔息，淡金色的眸子驟然深邃起來。
    上一世他一直沉浸在能拜鳳玄為師的喜悅之中，第二天醒來聽到儷書說嬰勺走了鳳玄這邊就她一個侍候的，可西王母那邊的信又不能耽擱，所以自己就急匆匆的應了儷書，去幫他給西王母送信，根本就沒有留意到結界被人動過的事情。
    看來，上一世他對鳳玄盲目的儒慕之情，真的讓他忽略了太多的東西。
    儷書走進赤霄院子的時候，赤霄正拿著一把劍和斑斑在院子裏比劃。
    兩個人見到儷書，立刻收了劍，紛紛朝儷書行禮拜道：“儷書大人。”
    儷書看了斑斑一眼，然後把要給西王母送信的事情同赤霄講了一遍。
    赤霄站在一旁，神色冷淡的看著儷書。
    “青鳥一直是西王母大人座下的信使，然而儷書大人亦是鳳玄神尊的右使，自古忠義難兩全，這確實令人為難。”
    儷書盯著赤霄淡漠的雙眼，然後自嘲的輕笑一聲，道：“恭喜你奪得五靈天象大會的魁首，成為了鳳玄神尊的徒弟，能夠進朱雀神宮裏宮服侍，我去幫西王母送信，鳳玄神尊那裏，就交給你了。”
    “尊儷書大人令。”赤霄低頭，拱手拜道。
    儷書站起身來，轉身往院門外走去，行至門口，又忽然住了腳步，回頭看了赤霄一眼，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的道了一句：“鳳玄神尊晚上不用侍候，你不要過去打擾。”
    赤霄剛直起來的身子，驀地一僵，他把儷書的話在腦子裏來來回回過了一遍，然後才低低的應了一句：“赤霄知道了。”
    隻可惜，昨天晚上已經打擾過了。
    送走了儷書，斑斑立刻跑到赤霄麵前，興奮的拉著赤霄的手，說道：“你要去做鳳玄神尊的近侍了嗎？”
    赤霄的神色從那一瞬間的愣怔之中清醒過來，他不著痕跡的掙脫開斑斑的手，後退一步，笑道：“怎麼看著你比我還高興。”
    “我是替你高興啊！”斑斑絲毫沒有覺察到赤霄的疏離之意，拍著手替赤霄規劃著美好的未來：“你馬上就能做鳳玄神尊的近侍了，近侍哎，每天都能瞻仰鳳玄神尊的聖顏，聆聽鳳玄神尊的教誨，這是多少神仙夢寐以求的事情啊，你隻用了這麼短的時間就做到了！”
    “是嗎。”赤霄心不在焉的應道：“那還真是值得高興呢。”
    赤霄嘴裏說著，腦子卻在想昨天晚上被他拿來擋鳳玄攻擊的小木頭片，能讓鳳玄在意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還有昨天晚上偷偷潛入他的房間裏作祟的魔，又是什麼目的。能悄無聲息的闖進朱雀神宮，卻又什麼都沒有做就離開……
    什麼都沒有做？
    赤霄忽然間想起了那個曖昧不明的夢境來。
    

    作者閑話：

    下月參賽，小可愛們留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