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翊長歎一口氣，疑惑道：“我想知道，十年前你冒著生命危險來救我，為什麼又會貪生怕死到讓我給你擋子彈？”
    林飛好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做過如此矛盾的事，傻傻地啊了一聲，什麼理由都沒有說出來。
    林飛的反應在韓翊的意料之外，他以為林飛這樣能言善辯的人，指定能編出來一些好聽的話來哄哄自己，不過林飛現在這呆呆傻傻的樣子也挺好玩的，忍不住笑了起來：“啊什麼？我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這不都是你自己做出來的事嗎！”
    “沒什麼原因，救你沒有原因，怕死也沒有原因。但是以後我隻會做救你的那個人，絕對不會再害你了！”林飛還是說了謊，不管是救還是害都是有原因的，可是這些上不了台麵的原因怎麼可以說出口的，得多傷韓翊的心啊。
    “不想說就算了，你快別保證了，我耳朵聽得都出繭子了。”韓翊才不相信林飛口中的沒有原因，拉自己擋子彈可能是下意識的行為，可是林飛那般自私的人，怎麼可能沒有理由地去見義勇為，不過他也不想去追究了，“我也就是問一問，你救了我是事實，我還記得你曾經給我輸過血，據說還輸了不少，但是吧，這麼多年我給你賣的命應該也夠還你這些恩情了。你如果對我還有感情，我們兩個就做陌生人吧？”
    盡管早就有預感，再一次聽到韓翊說出這樣冷酷的話，林飛還是受不了，抓住韓翊的胳膊大吼：“陌生人？不，我不能接受！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分手，你怎麼可以這樣決絕？”
    “我決絕？你是嫌我腦袋上還不夠綠是嗎？”韓翊抽出自己的胳膊，氣得站起身想將手中沒有喝完的草莓牛奶扔進垃圾桶，卻在幹濕垃圾的區分過程中失了氣勢，最後氣呼呼將草莓牛奶塞到了林飛懷裏，“你自己買的東西，你自己扔！”
    林飛正想打手勢讓埋伏的手下出來將韓翊強行帶回去，可韓翊的反應把他逗笑了，心也軟了下來，收起滿腦子的暴力想法，一邊就著韓翊喝過的地方繼續喝，一邊用一副可憐兮兮地眼神仰頭看著韓翊。
    韓翊被林飛看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脾氣倒是也沒了，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又坐回了椅子，雙手交叉放在腦後，似在自言自語又似說給林飛聽：“十年了啊，時間還真是不短了。想當年，我說我沒有去過遊樂園，你就把遊樂園包場了一天，讓我玩了個遍。我說我喜歡喝草莓牛奶，你還雇了個奶茶店師傅專門給我做各種草莓牛奶。我被鄭曉那個老混蛋把身體弄垮了，你從國外給我找來了最好的醫生和武術指導，幫助我重新回到了格鬥場的頂點。別人都說我犯賤，可隻有我知道，你有時對我是很好的。”
    林飛剛想說“既然你也知道我對你這麼好，為什麼還要跟我分手呢”的時候，韓翊轉頭看向了自己，聲音裏竟隱約有著幾分哭腔：“你對我的好是真的，可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呢。哦對了，這裏麵很多事，好像都沒有你的參與，你隻是出了錢而已，這些錢好像大部分還是我拚命給你掙來的。抱著這幾分還算是好的回憶，我無視你對我的傷害，忽略別人對我的嘲笑，犯賤一般在你身邊待了這麼多年，但是林飛啊，一個人不可能犯賤一輩子的，我也是會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