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個怎麼在你這兒？”楊飛驚訝地接了過去。
    “昨晚一個叫劉向狄的死在劉家巷附近，你應該知道的吧。”龍中天說道。
    楊飛一愣，突然想起昨晚遇到的怪事，心中禁不住“咯噔”一下。看來這懷表是在當時落在那棺材附近的。
    他偷瞄著龍中天嚴肅的神色，心想都說這探長鐵麵無私什麼的，別再把自己當嫌疑人抓了。這樣還怎麼在上海灘混。
    於是楊飛說道：“我不知道，昨晚和兄弟們喝酒去了，可能這表就是我回家的時候掉在那裏的吧。”
    “楊先生回家，卻往相反的方向走？”龍中天諷刺地說道。
    楊飛眼中一亮：“你連我家住哪兒都知道？”
    龍中天皺了皺眉：“你不是紅幫的人麼？劉家巷這邊並不是紅幫的地盤。”
    楊飛攤手道：“我走錯了唄，喝得醉醺醺的，誰知道呢。啊，既然你這麼忙，我改天再來好了。”
    說著，楊飛拽著方放要走，卻被龍中天攔住：“我並不是要把你當嫌疑人抓起來，而是想問問你當晚看到了什麼。”
    楊飛狐疑地問道：“你不覺得我是凶手？”
    “不覺得。”龍中天淡然說道。
    楊飛頓時又得瑟了，連連點頭道：“我昨晚——好像看到了那個死了的劉家大少奶奶。”
    “你認識她？”
    “不認識啊，當時還有四個抬棺材的家丁，他們自己說的。”楊飛說道。
    “還有四個人？”龍中天沉吟片刻，暗忖道：難怪地上腳印淩亂，還以為是一早來來回回的行人圍觀後踩上的。看來並不是那邪物自己驅動的棺材，而是還有四個目擊者。
    “當然了，不過那四個人已經跑了，我沒見他們去哪兒了。”楊飛說道。
    “那你方便配合我畫下那四個人的畫像麼？”龍中天問道。
    “好啊，不過經過這麼嚇人的事，那四個人怕是不敢回來了，或者直接嚇傻了也不一定。”楊飛笑道：“龍探長找到他們，怕是也不能做什麼證人之類。”
    “並不是作證，而是怕這四個人會有危險，或者被殺。”龍中天認真地說道。
    楊飛一愣，但想想昨晚的情狀，他也不確定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如果說是大少奶奶的冤魂，卻又比魂魄的修為高了不少，而且現在回憶起來，那紅衣女居然是有影子的。
    所以昨晚見到的東西，要麼是什麼邪物附著的行屍，要麼直接是妖魔幻化。
    這種東西遠比陰魂更可怕。因為陰魂離開肉身之後，受到的限製太多。別的邪物就不一定了。
    想到這裏，楊飛也應了下來，跟著龍中天回到巡捕房辦公室。
    坐到探長辦公室裏，龍中天問道：“喝茶麼？”
    楊飛想起昨天喝咖啡時候的丟臉情狀，老臉一紅：“喝點水就得了。哎呀，你這辦公室不錯啊，這沙發，洋貨吧？”
    說著，楊飛就癱了進去，照舊翹起二郎腿。
    龍中天讓方放也坐，給二人倒了水，便搬了椅子和畫架來，坐到楊飛麵前。
    楊飛從頭到腳放肆地打量龍中天，端詳著他一本正經地整理畫架，纖細修長的手指翻動畫紙夾好。
    他隻覺得太他娘好看了。
    對方長了一雙大長腿，裹在巡捕製服裏，顯得有種禁欲的美感。
    龍中天坐的位置，斜後方便是窗戶。明亮的光線透進來，仿佛在他背後打了一層柔光，映得他整張臉美得不太接地氣一般。
    楊飛看得有點呆愣，手上水杯一斜，水頓時灑出一小半，落在了褲襠這種尷尬的位置。
    楊飛頓時跳了起來：“臥槽！！。。。。”
    方放：“噗——”
    龍中天：“。。。。。。”
    楊飛連忙抽了點紙巾擦了擦水漬，回頭瞥見方放在憋笑，頓時瞪了他好幾眼。
    不過龍中天並不怎麼關注這個，而是仔細詢問了一下那四個人的長相。
    楊飛努力回憶了許久，一一將四個人的大概長相告訴他。
    隨後，楊飛好奇地站到龍中天身後，驚訝地發現他沒多久便畫好了這四個人的畫像。和記憶裏對比一番，竟然覺得八九不離十。
    “厲害了龍探長，你這個都會？”楊飛讚歎道。
    “嗯，國外留學的時候學的。”龍中天淡然道。
    楊飛一怔，心想難道這探長還出身富貴之家？富家子弟留學回來，不是政要就是商界巨賈，誰會想到做這種危險性極大，又沒多少薪水的工作？
    “確定是這四個人嗎？”龍中天舉起畫紙在他眼前晃了晃。
    楊飛這才回過神兒來，仔細看了一番，點頭道：“差不多。”
    龍中天點了點頭，拿著這四張畫紙就往外走。
    “哎哎，你去哪兒？”楊飛立即跟上。
    “去劉家，問問這四個人的情況，然後找出他們。”龍中天說道。
    於是楊飛讓方放先回去，自己則死乞白賴地湊上去，要跟龍中天一起。
    龍中天皺眉道：“你跟著我做什麼，你不忙麼？”
    “不忙，這幾天都不忙。”楊飛笑道。
    “那也沒有跟著巡捕辦案的道理。”龍中天說著，坐進車裏，拉著車門就要關上。
    楊飛立即拽著車門不讓。龍中天冷哼一聲，一個用力，結果，傳來楊飛的一聲哎呦慘叫。
    他一驚，這才發現楊飛這傻逼情急之下居然將胳膊伸進了車門縫裏。
    這下胳膊頓時紅腫起來。
    “探長，你也太狠了。”楊飛撇了撇嘴。
    龍中天看著他的胳膊，冷哼一聲：“活該。”說著，從車上翻出一瓶藥膏遞給楊飛的時候，卻見他很不要臉地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衝他傻笑。
    龍中天無奈地搖了搖頭，隻能一踩油門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