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臻，你……”
    顧臻拍了拍被壓倒在地的小黑哥，露出一口潔白人牙齒。“你說的，五分鍾哦！”
    方白鶴苦不堪言，四周的雜草叢生，幾段燒成焦炭的木條散落在地上，不遠的大樹上還留著搭好機關的繩索鐵絲。
    他提出的要求顧臻答應的爽快，隻表示自己需要幾分鍾思考一下。沒想到顧臻負責誘敵，後手在龍凜身上，能根據他出手的習慣鼓搗這些陷阱的不是那死小子是誰。
    方白鶴不知道這回冤枉人了，在沙丘下蹲著的龍凜也是被逼無奈，他也舍不得讓非非跟來，可惜不得不配合。
    ……
    2027年，酷暑。
    時間，能否抹平我在你心裏的位置？
    ————————————————————————————————————————
    李長明在外麵跑了整整四個小時，從兩個死者周圍沒完沒了的進行排查和走訪。
    寒冬臘月的天，李長明裹了條黑色過膝的羽絨服，證件往口袋裏一掏，“國安局！大爺，你對這人有印象不？”
    “我瞅瞅啊。”強威大廈的門衛老大爺接過他手裏的照片，仔細看了幾眼，“這不是住我們樓上的陸先生？他怎麼啦？”昨晚沒輪到他值班，還不清楚人出事兒了。
    “你和他熟嗎？”大廈進出那麼多人，這一眼能認出來？
    “也不算。”老大爺睇溜了李長明幾眼，這人瞧著不大正派，證件倒像模像樣的。
    “大爺？”
    “行了行了。”老大爺虎著臉擺著手，“這陸先生長得清秀斯文，平日也不太愛出門，每天下班就準時回來，經常能跟老頭子碰上，還會打招呼。現在的年輕人啊，懂禮貌的太少了，一來二去就記住了。”
    “那你知道近段時間他有哪裏奇怪的地方嗎？”李長明問道。
    “住戶的事情，老頭子怎麼會知道？”老大爺站的有些累了，幹脆從裏頭搬了把椅子坐下來說，“你打聽這麼清楚，這陸先生犯法啦？”
    “不是犯法，是遇害。”這事瞞也瞞不住，大廈裏的人傳來傳去，門衛裏的人總會知道，李長明也沒有隱瞞。
    “遇害？”老大爺一驚，差點連椅子都沒坐住。“這啥時候的事啊？”
    “昨晚上。”李長明回答，“大爺，他這幾天也都是每天準時回家的嗎？”
    老大爺突然想起了一點，“是啊，我值班的時候也沒怎麼見他出門。噢！倒是這幾天老有個朋友來找他。”
    李長明一挑眉，“找他？是上去找他還是找他出門？”
    “沒上去也沒出門，就在裏頭的院子裏溜噠談事情。”
    “人長得什麼樣，你能給我形容下嗎？”李長明忙問道。
    老大爺眼睛眯了眯，回憶了老半天，“老頭子有些印象，人差不多三十左右的年紀，長得是憨厚老實。院子離這邊不遠，他有時說話也會傳兩句過來，好像是幫過陸先生啥忙，陸先生還挺感激人的。”
    四十左右的年紀，憨厚老實？李長明拿手機給守在派出所的樂熙文發了條短信，一分鍾後接到那邊傳來的彩信。“大爺你看一下，是這人嗎？”
    老大爺想著想著，又憋出一句來，“對！就是他！叫……陸先生管他叫榮哥！”
    榮哥？不是叫張強？李長明又了問幾句，收起小本子，最後一個排查的對象結束。
    時間不早，回了管理局提了個飯盒準確去派出所給樂熙文送去，心裏麵心災樂禍的想著今晚得讓他值個夜什麼，別老髒活累活他們一把老骨頭上，年輕人還是要鍛煉鍛煉。
    “老李老李！”你終於來了！這都幾點了，餓死他了！樂熙文一聽李長明來了，火速奔了出來。
    “剛忙完就想著你了，別不滿意。”李長明朝裏麵的房間努了努嘴，“人怎麼樣啊？”
    樂熙文打開飯盒，一瞧裏頭又是兩碗炒蛋，臉頓時有些發青，還不如剛才和小警察一起吃盒飯呢！“老樣子，坐在裏頭一動不動。”要不是監控器上時不時眨巴眨巴眼睛，還以為是靜止畫麵呢。
    李長明撇了眼監控，“我去問點東西，你慢慢吃。”
    “你晚上吃什麼了？”怎麼身上一股牛肉味兒？
    “泡麵！”李長明把在身上聞來聞去的樂熙文推開。“幹什麼呢？”
    “牛肉味的泡麵？好啊，老李！你竟然吃獨食！”在連24小時營業超市都關門的節假日，能吃上泡麵也是一種奢侈啊。
    “沒了。”他也是湊巧在郗夜白的辦公桌文件下麵看到，僅此一盒全到了他肚子裏。
    沒理會一臉控訴表情的樂熙文，因在室內，李長明把外套脫了挽起袖子，朝裏麵房間敲了下門進去。
    “張強？”
    張強木著的臉很沒精神的靠坐在床邊，兩天以來一直都給持著這個姿勢。
    “第二個死者，你認識他嗎？”李長明走過來問道。
    “不……認識。”張強緩緩的搖頭。
    他這一否認讓李長明笑容沉了幾分，“在事發前幾天，你一直都躲在家裏沒有外出？”
    “是。”
    “強威大廈的陸晨飛，也就是第二位死者，曾有人親眼目睹了你在前幾天頻繁出入大廈和死者交談，你怎麼說？”李長明壓低身子，直直的盯著張強道。
    一翻話讓張強抬起頭吃驚的望向他，“不，不可能啊。”他一直就在家沒錯。
    不在外貌上偽裝，卻非得給人報個假名？李長明看著張強臉上的變化，心裏的疑惑也沒有減少。“有人聽到死者曾叫你榮哥，你用了……”
    “什麼？是他！！”張強猛地從床上跳起，向李長明吼出聲，“我知道了，是他回來了！是他，肯定是他要害我！”
    “是誰？”李長明笑臉消失，下意識地扶住了站不穩的張強，“你說的他是誰？”
    “他是我弟弟，張榮！”突然的劇烈運動讓張強大腦有些缺氧，他忍著不適把人供了出來。
    裏頭的動靜讓外麵盯著的樂熙文驚動了，“張榮？”張強的弟弟？他從戶籍冊上調過了，沒有這個人啊。
    “張榮是誰？你的親弟弟？”李長明追問道。
    “對，他和我是雙胞胎兄弟。”張強被拉著退回床上，情緒慢慢緩和了些，“他在我很小的時候，被收留我們的親戚送走了。他恨我，他一定恨我！他回來是為了報複我的，我在夢裏看到的案發場景，一定是他不是我，我是被他陷害的！”
    “你有什麼證據說是他回來陷害你？”殺人這種事還能錄下來在別人的腦子裏播放？當人腦是什麼，播放機嗎？樂熙文半晌無語道。
    “長官，你們不知道，我和他是雙生的兄弟，小的時候他一跌倒我就會覺得腿疼，有時候明明沒做過的事情，會突然出現在腦子裏麵。”張強抓著床單，解釋著。
    “心電感應？”李長明低喃了一聲，又繼續問向他，“你說他恨你？為什麼？你們不是親生兄弟嗎？”
    張強閉了閉眼，一臉難受，“因為父母走的早，我們很小就被親戚一家收養。但是他們也有小孩，負擔不起兩個男孩子，在我們五歲的時候，弟弟就被他們送人了。我不知道弟弟被送去了哪裏，有時候會懷疑他是不是被我養父母賣掉。他一定吃了很多苦，才會回來找我這個被留下生活的哥哥複仇。”
    “你們分開多久了？”
    “二十五年了。”張強語帶哽咽。“我找過他，始終都沒有找到。”
    “這二十五年你們從沒有聯係過？”樂熙文攥著下巴，二十五年後特地跑回來殺兩個人，就為了陷害自己的親哥哥？
    “沒有，我還以為他早就已經不在……”張強低下頭，難過的顫抖著身軀，心裏非常慌亂。張榮明明就已經死了，他親眼看到他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