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的鎮子很小，隻有幾家破爛的客棧，外麵掛著的葫蘆被風吹得蕩悠悠的，貓兒窩在後院裏，懶得理會趴在耳朵上的蝴蝶。
    顧雲青找了一家還算整潔的客棧，讓小二幫忙照顧好馬車，自己帶著長衣就進去了。
    掌櫃的還算熱情，問他們：“兩位要吃些什麼？”
    長衣這些日子風餐露宿，除了烤魚和幹糧就沒吃過其他東西，雖然他對吃的不算挑剔，但也有點想吃肉了。
    顧雲青看他的表情，小孩子饞嘴，就點了一桌子菜，末了還加上一句：“給我家小孩上個雞腿來。”
    長衣看他笑得一臉戲謔，忽地想起在皇宮的時候，顧雲青教給他的幾句話。
    到現在他都沒有想清楚，顧雲青到底要從他這裏拿走什麼。
    不過當雞腿被端上來的時候長衣就放棄了，不論他要做什麼，現在能給自己雞腿吃的就是好人，嗯，顧雲青其實也沒有那麼壞嘛。
    兩個人頗為和諧地吃完東西，顧雲青和店家說好了馬車寄存，就準備了些幹糧和水，順著小路向前，從山的西側上去。
    長衣走到半個時辰之後，站在陡峭的山路上，進退不能，便是山風習習都吹不走他的煩躁。實在是太累了，，空氣毫不留情地向他擠壓過來，大霧遮擋著前路，長衣的兩條腿都要變得沒有知覺了。
    他控製不住地扶著顧雲青，咳得驚天動地。
    顧雲青隻是以為小孩太累了，扶著他做到一邊橫著的大石頭上，打了一些山澗溪水，想要喂他喝一點。
    剛托起小孩的下巴，一股暖流順著手指滑到他的手心裏。
    顧雲青一驚，鬆開手看了看，長衣嘴角滲出一縷鮮血，唇色慘白，嘴唇控製不住地抖動。
    秦長衣見他磨蹭，搶過水就喝了起來，嘴裏的血腥味被吞了進去，一點影響也沒有似的。
    顧雲青靜靜地看著他調整，手裏蓋子上的水珠落到他的掌心，混著血，順著指縫流了下來。
    “走吧。”長衣收拾完，輕聲說道。
    顧雲青拉起他，轉過身蹲了下來。
    長衣看著他的背，不明所以。
    顧雲青抿了抿唇角：“我背著你上去。”
    “嗤。”長衣拍了一下他的背：“算了吧，這點子路我還是不怕的。”
    顧雲青不理會他，一使勁，把人放到背上，托著他的腿彎，讓小孩靠近他。
    “聽聞有神醫隱居，本來就是想帶著你來看看身體的。”顧雲青無視了小孩的掙紮，指了指上麵：“隻要到了山上，便可以治好你的病了。”
    “我沒生病。”長衣放棄了，頭抬得高高的，卻透不過那濃稠的霧氣：“或者說，這個病和我是共生的狀態，沒有它，我便也活不下去了。”
    秦長衣的身體在長時間的折磨下到達了平衡，雖然這個平衡不能帶給他健康的體魄，但至少能夠維持他的生命，及冠之前還死不了。
    所以即使有大能神仙下凡，，也不能夠用藥診治，隻能任其發展，自生自滅。

    作者閑話：

    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