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個在京城信得過手下，慢慢透露給他，當年的事。”顧雲青根本沒有考慮過，秦長衣一個孩童會完全知道當時的經過。
    秦泗絕對不會死，是建立在他所知道的資料沒有一點謊言之上的。
    至於顧雲青為何會這樣了解，長衣並不在乎。
    “讓他自己一點一點發現，時間太長了。”秦長衣知道，想讓一個人完全相信一件事情，直接告訴他是最愚蠢的辦法。
    “如果，他有不得不相信的理由呢？”顧雲青慢慢地引導他。
    “什麼理由？”
    顧雲青笑了：“與其說理由，還不如說是，不得不相信的人。”
    天家的信任，這樣渺茫的事，突然長衣想到了什麼。
    顧盼最最特殊的地方，是他的母親，當今的皇後。
    如果這件事是從皇後嘴中透露出來的，顧盼就不得不相信了。
    “可是，怎麼能夠讓皇後開口親自說出當年的事情呢？”那些陳年舊事，皇後怕是如何也不願再提了吧。
    “人在憤怒或者恐懼的時候，總會口不擇言的，找個人裝神弄鬼，嚇她一下吧。”顧雲青終於把辦法說了出來，秦長衣的敏銳，有些超出他的預想了。
    “我手裏的人都是內處的。”長衣頓了一下，方說道。
    顧雲青牽過馬，給兩隻為了些方糖，慢慢地說：“不是還有人揚言要殺你麼？”
    長衣想到天十四，有些不確定：“齊三告訴你的？”
    “你還真是執著。”顧雲青指的是，齊三已經改名字了。
    但他亦沒有否認，那人的作用。
    “天十四這樣忠心，有些可惜了。”天十四若是去了，也隻有死路一條。他當初設計給秦泗的絆子，就這麼廢了，讓長衣有些不甘心。
    想再遇到這麼蠢的人，可不容易了。
    顧雲青也不拆穿他小孩子般的伎倆，自己都看得清楚，估計秦泗早就知道了。
    到底是父子，血脈相連，秦泗還是不夠狠心。
    不過顧雲青不在意這些，秦泗不夠狠心，那他就讓秦長衣覺得，秦泗已經泯滅親情了。一點一點地，將兩人完全推入對立麵。
    乃知天地間，有情皆可契。
    那些多餘的東西，才是弱點。
    不過秦長衣在一旁沒有糾結太久，孰輕孰重，他還分得清明。
    “那就勞煩王爺，替我傳個信了。”秦長衣突然客氣了一句。
    小孩子陰晴不定，顧雲青也沒覺得不對，笑得愈發和藹：“當然。”
    秦長衣看著顧雲青將事情快速地吩咐下去，忽地有些放鬆，而放鬆的背後，卻隱著一絲的迷惘，現在，他應該去做什麼呢？
    京城不能回去，楚州不許現身，秦泗那裏，他好不容易從秦泗手底下出逃片刻，怎樣也不甘心立刻回去。
    顧雲青看到小孩麵無表情地站著，好像在苦惱什麼事情。
    想了想，突然笑了：“若是長衣不在意，可否同雲青一起，賞一賞這世間山水奇景，所謂遊曆，眼界還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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