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青看到小孩眼底一閃而逝的怯懦，那日太後大殿第一次的相見他就知道，秦長衣的弱點。
    就像兒時的顧笙歌，無聊而又可笑的期盼。
    如果可以，他不介意親手養出這樣一個，令人期待的小孩。
    看著他手染汙血，親手打破他最後的，不切實際的幻想。
    不過，很遺憾，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還要用幹燥又美味的麥子，把他的小倉鼠吸引到巢穴裏來呢。
    “如果可以的話，或許我能幫到你。”顧雲青笑著說。
    這樣虛偽的口氣，秦長衣覺得奇怪：“什麼辦法？”
    “跟著我去楚州就知道了。”顧雲青搖了搖頭。
    秦長衣不耐煩地轉身：“麻煩。”
    “好啦，前麵有一條小溪，我去抓一些魚來，你在這裏等我吧。”顧雲青不理會他的小情緒，繼續向前走。
    長衣靠在樹上，看著他熟練地手氣刀落，很快就在那裏生氣一堆火，將烤魚放在火上翻烤。
    他怎麼會知道這裏一定會有小河的呢，在他吃到烤魚之後，就把問題，拋到了一邊。
    管他呢，或許有一個會做飯的同路者也還不錯。
    直到第三天，秦長衣把烤魚塞到肚子裏，麵無表情地看著那位自得其樂的蠢貨。
    “你除了烤魚，還會做什麼？”他已經接連吃了三天烤魚了，每天早上迎接他的都是一股子魚腥氣。
    顧雲青不在意地靠在樹上，絲毫不理會自己的衣服被一路塵土蹂躪地不成樣子：“不會了。”
    真是理直氣壯，秦長衣從袖口裏扔出匕首，插在他手邊的樹幹裏：“那你為什麼要我把幹糧都拿去喂一群根本活不下去的小可憐蟲。”
    秦長衣一想到這人對著乞丐那偽善的嘴臉就覺得氣憤，他們唯一一次到官道旁的小城鎮去補給，卻把自己所有的食物都送給了一群要飯的小孩子。
    “你也沒有拒絕，不是嗎？”顧雲青想到小孩在台階前停住腳步，眼睛裏絲毫沒有透露一點情緒。
    可偏偏他就覺得，如果能做點什麼，秦長衣會高興的。
    “我沒有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愛好，我隻是以為你會做飯，除了烤魚之外的東西。”
    “有點遺憾，我以為你喜歡烤魚。”
    “我還以為你喜歡那堆可憐蟲。”秦長衣嘲諷了一句，拉起自己的馬就要離開。
    “不至於要這樣無情吧，好歹也是為您做過飯的故人。”顧雲青拍了拍吃飽了的朝露，示意它向前幾步。
    朝露一下子擠開長衣的馬，在他身上拱了拱，低著頭，打了個響鼻。
    長衣摸了摸它的背，看了一眼自己的馬，有點舍不得。
    “給你騎著吧。”顧雲青拉過他的馬，將朝露推到他麵前：“京城傳來消息，皇帝要派荊國公祝文到楚州，助長安侯早日擒賊。”
    又是這樣的話，到底誰是賊呢？
    秦長衣翻身上馬，朝露還是那樣的聽話。
    “如果秦泗不在荊國公祝文之前想到辦法，那長安侯就要危險了。”
    秦長衣聽他說完，方才察覺不對：“你不是說，你有辦法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