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衣走回來的時候坡著腳，一上一下，褲子上沾滿了泥土，眼眶還有些沒消散的紅暈。
    秦言看得心疼，趕忙起身抱住他“怎麼回事？快讓哥哥看看，腳沒事吧。”
    “誰傷得你？”顧祉也大步走過來，潤藍色的一角在空氣中劃過，快得有些不合規矩。
    顧祉沒想這麼多，隻是很焦急得看著他，怎麼剛出去一會兒就受傷了？
    長衣低著頭“是我找顧盼的時候一個沒注意，自己被樹根絆倒了。”
    “腳怎麼樣？”秦言坐下來，讓長衣坐在他身上。
    顧祉看了看長衣白色襪子裹著的腳踝，沒有明顯的腫大，說到“還沒腫起來，元其去打一點山澗的水，給長衣冰著腳。”
    元其應了一聲，趕忙拿著獸皮水袋就往山林裏麵跑。
    “怎麼是你自己走回來的，暗衛呢？”秦言這才覺得有些奇怪，剛才顧祉分明讓人跟著長衣了，他怎麼還是自己走回來的？
    長衣低著頭，好像在隱瞞什麼。其實他隻是在整理剛才過於激動的情緒，秦言的懷裏暖烘烘的，讓他慢慢平靜下來。他剛才怕是被顧雲青那個家夥給算計了。
    不過以長衣的性子，忍氣吞聲可做不到。
    他小聲說“那個護衛，是他推了我一把，自己跑了。”
    “怎麼會這樣？”顧祉有些吃驚，畢竟暗衛是父皇親自訓練送與他的，若說背叛，怎麼也沒有理由。要知道，這裏麵的都是死士。
    “我，我也覺得奇怪，他說他是齊高，是笙王爺讓他來保護我的。”長衣把身子埋進秦言的衣服裏，像一個被欺負的小孩子回家找自己的哥哥告狀。
    秦言根本沒多想，在他心裏，長衣就是一個單純可愛的弟弟，是需要他保護的人。
    顧祉卻沒有立即說話，他看了長衣抖動的後背好一會兒，才說“沒聽聞皇叔手裏有齊高這個人。”
    “難不成是新來的暗衛，殿下不知道？”
    “皇家人配備的暗衛都是由父皇親自挑選訓練的每個人的名字都在冊子上記得清楚，我不會不知曉。”
    要是顧笙歌真用你爹發下來的暗衛，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長衣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樣清朗的顧祉，眼前卻突然閃過折香苑裏的那座戲台。魂兮渺渺，不知何歸，長生兮裟裟，不知何去。
    那座戲台上飄蕩著的水紅色綢帶，像是染了千年的孤寂，在等一個永遠也等不回來的人。
    他知道皇帝是渣滓，那些都與顧祉無關。就像秦泗是仇人，秦言是哥哥。
    他應該分清楚，仇恨不該蔓延。
    元其很快就把水打了回來，顧祉接過獸皮水袋，開始幫長衣冰腳踝。
    顧盼搖著扇子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靜止的畫麵。
    他笑了一聲“這是怎麼了，我這個討人嫌的走了，你們幾個倒是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