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08世態炎涼出天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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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荒州荒野之地,除卻妖獸、靈藥,還有一樣非常眾多,那就是山脈,比起中域中心,小山也是寶地的環境,此地無疑是群山成片,峻嶺無限。
一州之地,萬丈高山不計其數,名山大川不知其名,一個不入流的勢力都能占據一山,占山為王,北荒最為貼切。
龍脈有二,水、山,中域中心水路廣闊,處處湖泊,龍脈以水為形,其他地方山脈為主,龍脈一山為依。
山有靈,水亦有靈,山之龍脈需綿延萬裏大山,水之龍脈卻不需如此,山龍筆直,水龍盤旋,故而山之龍好大,水之龍內斂,百萬裏群山不過十萬裏水澤。
山龍脈靈氣淡薄,剛烈。水龍脈靈氣濃烈,溫潤。中域之根,四域不及,不及在靈氣,不及在地理。
北域荒原冰原,靈氣淡薄,西域高山草地,難有靈氣,東域山脈眾多,龍脈多而小,不足為聖地,南域廣袤,妖族縱橫,靈氣濃烈靈藥眾多,卻毒氣環繞,除妖族,人族難以涉足。
北荒是中域另類,山脈縱橫交錯,龍脈繁雜不弱於東域,門派林立卻無一聖地,唯一的一個聖地萬年前也消失,留下唯一的遺物就是一座山脈。
此時一人在山脈之中遊走,風塵仆仆,戰衣上破碎了數到小洞,顯得狼狽不堪,臉上也帶著幾分疲憊,或許是實在累得慌,尋了一處亂石堆,毫無講究的坐了下去。
爵了幾口幹糧,有些懷念“真懷念蠻牛肉,好久沒有吃到了,不過以後有機會,也不錯”
男子四方臉,大耳垂,大長腿,長得跟巨人似的,一雙大眼賊有神,與長相卻截然相反,冒著一股邪氣。
“那些家夥可真夠狠,此地連根毛都沒有,真不知道那家夥得知之後會怎麼樣,不過或許他會有辦法吧!”男子爵著肉幹,臉上多了幾分懷念。
功德界重啟當日,他就急匆匆進入,見到韓軒閣之時,他徹底放心了,功德界傳承,獨一無二,任何傳承之主死亡新的傳承之主誕生,以前的傳承人都會歸入其麾下,韓軒閣既然出現,就說明那人沒死。
“不愧是老大”男子將肉幹收起,有些依依不舍,那可是蛟龍肉啊!放到外麵能天價來。
嘴角擠出一絲笑容,那次跟在後麵撿龍肉,果真是對的,要不然哪能弄到十幾頭蛟龍,不過他還是略微有些不爽,那家夥可是搶了近萬蛟龍肉,還有很多是沒死的蛟龍,以那種手段,必定能繼續繁衍,將來吃新鮮的龍肉都不是難事。
男子坐了一會,迎來一個老頭,同樣是衣衫襤褸,哪還有一分仙風道骨,整一個農田歸來的老農。
“既然他沒事,我們也別耽擱了,回天武門,別讓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老人匆匆而來匆匆而去,沒有帶走一片雲彩。
小客棧最近很火爆,那送餐小二臉上都洋溢著幾分笑容,客棧生意好,他也能多拿幾分錢,日子自然好過很多。
來來往往的人比幾天前多了許多,客棧房間有些緊張,店老板也是精明之人,在客棧後麵搭建了幾處小別院,生意火爆的不行。
一道許久未曾露麵的身影出現,那店小二就像吃了春藥一般,快步走了上來,表情有些僵硬“客官,您住了多日,是不是把賬結一下”
這話本沒有什麼,可是配上那小二故意提高了幾分的聲音,這味道就變了,尤其是周圍投來道道奇異的目光,更是令少年多了幾分厭惡。
噗嗤!一道靈石射出,少年不再回頭,整個過程猶如清風掃過,連看都不看那小二一眼。
那小二看到手裏的靈石,嘴角抽搐,這東西是何物,他可是見過,摸卻是第一次,樂嗬嗬的嘴角還沒來得及翹起,就直接歪了。
一旁走出來一人,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直接打飛了出去,撞在一旁柱子上,摔得七葷八素,歪著頭正要破口大罵,看見那出手之人正是他那姐夫老板,隻能咧著嘴,低下頭。
“你個不知死活的家夥,想死別拉上我和你姐,那人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修士啊!你那雙狗眼什麼時候能不模糊啊!”來人似乎依舊不解氣,抄起一把掃把,猛追了上去,有的沒的那是一陣橫掃,估計這輩子最厲害的招式都出來了。
門口吵吵嚷嚷,店老板娘走了出來,自己丈夫正施展降龍擺尾,橫掃千軍煞是心喜,難得一見的技術活,賞心悅目。
“姐!救我”一道淒慘聲音傳來,那女子臉色大變,連忙擋住自己丈夫,低頭一看,差點沒認出來,那人此時哪還有人樣,整一個豬頭啊!
女子就要撒潑,雙手叉腰,活生生一河東獅吼啊!怒目而視“你”
那店老板脖子微微一縮,難得硬氣一次,眼睛立起“你別怒,這次你弟弟可把我們害死了”
三言兩語將過程說了一遍,見那女子終於鬆了口氣,才跟著鬆了口氣,眼睛瞥了女子一眼,深怕這位還不滿意。
“臭小子,你真得罪了高人”女子聲音有些顫抖,雖說她寵自己這位一無是處的弟弟,但絕對不願搭上自己性命。
一旁一人微微眯眼,此人可是遠近有名的高人,數月之前憑空出現,擊敗小鎮原天師,一舉成為小鎮炙手可熱的人。
“那人似乎是他”
身後跟著一人,長得是賊眉鼠眼,那雙眼睛四處打量,這是這高人跟班,數月前收的,雖沒有什麼本事,熟路也算是好處了。
“誰!大師認識”
那高人眼角顫抖了一下,一直名譽小鎮的氣勢忽然矮了一截,遠遠的跪拜下去。
“見過少掌門”
少年微微駐足,瞥了一眼那跪著之人“起身吧!既無必死心,無需跪我”
男子剛想解釋,卻不知如何說起,那大戰來臨時,他確實不在,此時他又能說什麼,唯有輕歎一聲。
噗嗤!一道玉瓶衝來,落在他的手上。
“相遇一場,也算有緣,此物拿去,不畏死才不會死”聲音很淡,男子卻心神震動,緩緩又跪了下去,額頭撞在地上,留下點點血滴。
男子起身,看了那豬頭一眼,輕輕一歎“好自為之吧!不會有下次的”
天武門此時熱鬧非凡,三大家族大擺筵席,沒人知道為何,引來不少弟子的怒目而視,那場大戰留下的血依舊未幹,死去亡靈依舊未遠離,這些當初龜縮不出的家夥,如今卻像是建立萬世功勳一般。
宴席開始,歌舞升平,哪還有一絲滅門氣氛,大有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的意思,滅門之戰剛落,血腥味都沒有散去,他們就開始迫不及待享受了。
山門外走來一人,緊皺眉頭,嘴角猛然抽搐了幾下。
周圍宴席也頓時停頓,一雙雙眼睛看向少年,竟有幾分不可置信之色,高台之上坐著的一人,猛然起身,緊皺眉頭。
氣氛凝固,猶如冰天雪地,表情凝固,猶如死屍。
“韓天辰你回來了,沒死”高台上站起一老頭,目光死死盯住何辰,猶如毒蛇一般。
何辰輕輕一吸氣“我活的好好地”
老者輕輕一哼,眯著眼,看了看周圍宴席,很是不滿。
此時的何辰才明白過來,這不過節、不辦喜的日子,這天武門為何擺宴席,原來是為了慶祝自己死了,心中大恨,正要動手。
那老頭嘴角微不可察的翹起,他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光明正大的機會,遠處一中年人皺眉,手掌微微握緊,有些緊張。
塔老聲音淡淡響起“小子莫要動手,周圍還有兩道臨仙氣息”
何辰踏出的步子緩緩收回,眼睛裏麵第一次露出殺機,但卻知道自己不能動手,臨仙脫離人範疇的人物,戰力恐怖。
老者見何辰收回步子,有些失望,但依舊站了出來“韓天辰,你既然身為天武門的首席大弟子,又是少掌門,就應該有所表示”
何辰冷笑,強忍著殺機“不知道太上長老要什麼表示”
那老人揚起頭,俯視何辰“天武門要建立分殿,地址選在天茫山,你作為少掌門應該身先士卒,分殿之事就交由你了”
咯吱!牙根脆響,幾乎咬出血來。天武門三大家族果真不是東西,大戰來臨時個個龜縮,大戰結束,搶奪功勞時來的倒是快。
所謂分殿,不過是發配而已,天茫山聽著就知道不是好地方。
“好算計啊!也好!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是自己的”何辰咬緊牙關,轉身離去,身影孤寂,形單影隻,有幾人想跟上去,聽到天茫山之後,緩緩收步。
山腰山穀,咋寒還暖,雖然不過數十畝地方,裏麵不過十幾人,卻遠比外麵山門有暖意,十幾人站在山穀口,見少年回來,臉露笑容,噓寒問暖。
這十幾人顯然是收到了信息,此時集聚在此地,等待著少年回來。
“收拾一下,三日後離開”少年淡淡開腔,整個人有些萎靡,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本以為是家園,卻發現此地也不過是過路。
天武門,當初自己拿命守護的地方,如今不過區區數月而已,世態炎涼,四個字說的如此的準確。
“小子,此道陣法拿去”塔老緩緩飄出,有些無奈,當守護的東西背叛,那種感覺有多麼無奈,恐怕此時何辰知道。
接過陣法,何辰困乏的眼睛立起,轉而露出喜悅,這東西正當時,收起陣法圖,神魂離開。
“這東西三天後要兩套,幫我弄出來”少年留下一個袋子,那是一些高級材料,天武門上次送來構建大陣剩下的邊角料,來不及處理,此時構建小陣法到用得上。
那人見少年急匆匆而來,連忙收起折扇,但看到邊角料時,卻極為激動,神料與陣法師如神藥與煉藥師,那是一身追求。
陣法圖展開,僅僅數眼,男子就眉開眼笑,一揮手“滾”
這一個滾字,氣勢如龍。
少年也沒有停留,有尋來老頭,扔出去幾十個玉瓶,嚇得那老頭一個抖索,掀開自己的衣服,將玉瓶接住。
“輕著點,這東西貴重著呢”
少年毫不在意,冒出一字“屁”。
這一字一瀉千裏,與那一個滾字竟有異曲同工之妙。
輕輕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揮一揮衣袖,隻留下萬千銀財。光禿禿的山脈,此時多了許多綠色。
一人坐在名為相愁湖畔,望向遠方,山腰孤台,一人匆匆離開。
輕撫相愁湖水,少女略帶愁容,懷裏抱著一弦古琴,身側放著一隻木盒,上麵雕刻著一株粉紅蓮花。
此湖本無名,取相愁也大有深意,一種相思,兩處閑愁,相愁之意就在此了,湖與許多人有過深刻的記憶,此地更多,都是濃濃相思之仇。
相愁兩字,輕柔如蠶絲,僅看字就透著濃濃的愁思,字邊畫著幾幅畫,有少女春雨亭哀傷哭泣,有相擁春雨亭甜蜜,有遠望蓮花,有輕撫蓮葉,每一處場景都帶著濃濃的愁思,一顰一笑盡是往事灰飛,相愁真意,曾經擁有。
圍繞相愁湖畔,幾處小院坐落,百合花開,玫瑰豔麗,梅子時節,春雨綿綿,如少女愁思,悠遠芳香。
枯寂本無情,雁字回時,月滿西樓。涼亭春雨,柳絮相思,湖泊邊緣,幾處金柳映斜陽,獨依西樓,春雨溫柔,洗淨有仇,唯有滴滴淚在流。
“我等你回來”語出口,淚在心頭,唯有那遠處幾處孤影輕歌,衝淡了幾分愁,留下幾分憂。
山穀小院,十幾人忙忙碌碌,山穀靈藥綠油油,一藍衣男子喜上眉頭,山穀入口,那處長河,河燈不知幾何,夜夜點燈祈福,總算有了盼頭。
“小子,天賦不錯,種養的靈藥很好”一老人遠處緩緩而來,細聲細語,渾身道袍衣衫襤褸,臉上卻洋溢著興奮。
風塵仆仆,滿臉倦意,依靠在山口亂石,看向不遠處,滿臉溫和。
那藍衣男子撓了撓頭,有些靦腆的低下“李老回來了,韓兄弟他睡著了,可能是太累了”
李傲然哈哈大笑,有些好奇眼前這家夥是如何修煉的“是啊!睡著了”
天武門秘境,此時也是熱鬧非凡,大敵終於要離去了,三大家族的地位是保住了,從此再無憂慮。
“這一次應該能徹底解決此時,非我三家之人,其心必異”一個老人輕輕擺手,周圍寂靜無聲。
此人開口,周圍再無聲音,武孟,武家前族長,臨仙修為,當年叱吒風雲,從力壓蛇山妖王,一戰成名,此後深藏功名。
“武老說的不錯,天武門是我三家先祖創立,隻能是我三家主導”旁邊又走出來一人,戴著一張詭異麵具,露出一雙令人生寒的眼。
此人出現,四周竟冰冷了幾分,要知道此地可是天武門秘境,四季如春,竟然溫度下降了幾分。
“要不是武坤阻攔,此時何須如此複雜,不過這樣也好,讓他自生自滅吧”一身黃衣走了出來,拄著拐杖,顯得尤為蒼老,但卻無人小覷。
黃家臨仙高手,成名已久,老牌臨仙修士,戰力雖然有所下降,但絕對恐怖。
天武門外,這日尤為熱鬧,長老弟子都站在兩邊,看著遠處山脈,那裏此時走出一人,有些形單影隻。
“嗬嗬!果真無人願意去天茫山”拄著拐杖的老頭露出兩顆黃牙,輕輕撫摸他那根由來已久的拐杖,誌得意滿。
“大局已定”武孟輕聲一笑,如此結果他非常滿意,看向不遠處一道依靠在大樹後麵的身影,露出了淡淡笑容。
那男子見武孟輕笑,也是微微一笑,兩人眼神交流,不知道達成什麼共識。
少年輕輕一歎,看了一眼山脈,緩緩的駐足。
“兄弟,都準備好了”忽然那山脈轉角處走出來一人,騎著天馬。
一群等著看笑話的人傻了眼,看向遠處,馬蹄聲陣陣,竟如雷鳴,地麵顫動,數百天馬整齊劃一,踏地而來。
“走吧!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少年一躍上了天馬,領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出發了,那分氣勢,有幾人可以比。
馬隊緩緩前行,身後跟著幾百道身影,成為天武門最亮麗的風景線,尤其是那十幾道白花花的身影,更是引人注目,那是十幾尊神王啊。
“看來你是不想活了”武孟冷笑,咬牙切齒,看向不遠處,那是一個拄拐老人,此時微微點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