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在那天後便再也沒見過帕默，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帕默幾乎不在修活動在大廳的時間內現身。
    “小子，和我來嗎？”臉側被銀色鱗片覆蓋的男人靠著樓梯的扶手上抬眼看修。
    “您好。”修有印象，前幾日見過這人。
    “我叫萊特，負責訓練眷犬。”
    修走下樓梯，“訓練？”
    萊特看向修羽翼逐漸豐滿的手臂，“教會你們如何使用自己這副新的身體。”萊特輕生嘖了一聲，修看起來弱不禁風，性格又偏向軟弱，他最討厭的一種人。
    “謝謝你。”修抓住萊特的手，“我想要學。”
    萊特微微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快就答應了，“想掌握這力量後做什麼？”
    “做什麼？這力量可以做什麼？”修問。
    萊特哈哈大笑，“這力量足以摧毀一切你看不慣的事物。”
    “摧毀一切嗎？”修皺起眉頭像是在思索這話的真實性。
    “當然，你所憎恨的一切，曾經欺辱過你的一切……”萊特看了看修，“你卑微的身份和種族給你帶來了很多不幸吧！”
    修慢慢抬起頭看著萊特，“那我也可能有力量保護別人，對嗎？”
    “保護？”萊特像是聽見什麼笑話一樣渾身都笑得顫抖，“你用怪物的力量來守護？我們天生就是來破壞的。”
    “那就改變他。”修打斷了萊特的話，“請你教會我如何掌握力量。”
    “好啊。我想看看一條不僅不聽話還可能逆反主人的狗的下場。”萊特捏了捏修的肩胛骨，“既然擁有翅膀就應該會飛……你這雙翅膀恐怕是廢的。”
    “為什麼，我的羽毛還不夠多嗎？”修把襯衫脫下露出自己整個後背和手臂，上麵覆蓋著厚厚的羽毛。
    “鳥之所以能飛是因為它們骨頭是空心的，沒有什麼重量，而你不僅翅膀過於小，其他身體構造完全是人類。”萊特攤了攤手，“你是個失敗的試驗品，不過看來帕默大人很中意你，你可以作為寵物活下去。”
    修一時半晌頭腦無法思索，站在原地默不作聲。
    “既然你沒什麼價值，我便先行一步了，還以為帕默大人一直護著的狗會是什麼絕殺武器。”萊特輕笑了一聲後就離開了。
    修站在那裏手緊緊握著，指甲扣進手心裏。
    晚上帕默坐在房間的書桌前揉著太陽穴，身後站著的是女仆梅。
    “他今天怎麼樣？”帕默問。
    梅走上前兩步俯下身低聲和帕默說了幾句後重新直起身子又退回原來的樣子。
    “他什麼反應？”帕默轉過身問道。
    “我本想安慰他兩句，但是他反而笑著對我說……”
    “說什麼？”
    “廢物就是廢物，是他過於期待奇跡了，這世界上沒有奇跡的。”梅小聲地複述著，她明顯感覺到了主人的怒火。
    “你下去吧，我知道了。”帕默揮手摒退梅，他深吸一口氣站起來拉了拉有些皺掉的襯衫。
    他本不想再和修有什麼交集了，這個少年已經不是他曾經熟識的那個人了，在他衝動地把少年約束住後才發現這個問題。而現在他清醒了。
    “啊！”一聲女人的尖叫。
    帕默忙打開房門走了出去，一群人聚在修所在的房間的門口。
    帕默心裏一驚慌忙走過去。
    梅跌坐在房間的地板上，她的裙擺被地上打碎茶壺裏的紅茶浸濕。
    梅突然爬起來跌跌撞撞跑到大敞的窗戶前，“快來人啊，有人掉下去了！”
    帕默大步走上前把梅推開，看見窗戶下的灌木叢上趴著修，他的羽毛四散著。帕默感覺到自己的手指都在顫抖，他翻下窗台從三樓的高度躍下。
    “我沒事。”
    在帕默剛想抱起修的時候，灌木叢上的修動了動，他轉過來，身上都是樹枝的劃傷。
    “我隻是想確定我這雙翅膀是無用的。”修半瘸半拐地站起來，“看起來真的是。”他笑著，語氣卻如此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