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小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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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整理好臥室已經是十點多了,小林子買了一斤河蝦,我洗好後瘋子鑽到廚房非要親自下廚,我讓小林子去客廳等著,一會在做兩個菜準備開葷,小林子轉身出去後我問瘋子:“今天太陽是打黑洞裏出來的麼?居然親自下廚了?你對小林子也不錯嘛。”他冷笑的說:“我是怕他嚐到你的手藝,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媳婦兒做菜隻能做給我吃,”我說:“看你的死樣,看的還挺緊,你就像一瓶92年的醋精,”他笑著說:“那裏,我不是主要怕你累著麼?這麼多天都是你做飯,辛苦了”“油腔滑調的,我吃牛肉燉柿子,給我燉好點!”我說。
臥室裏有個小電視,我讓小林子到臥室裏看,免得無聊,正好也可以聊聊天,問問他最近怎麼樣,看了一會,瘋子也鑽進來了,我說:“你不好好的做你的菜,跑臥室裏麵嘚瑟啥?”他說:“陪你們嘮嗑,怕你們沒意思,”小林子開玩笑的說:“你來我們才沒意思,”我說:“我還不知道你?”瘋子嘿嘿的笑著說:“蝦已經炸好了,排骨和牛肉柿子也燉著呢,一點沒當誤,小火再有半個小時就好了。”小林子說:“沒看出來啊,瘋子廚藝不錯呢,”小林子拍拍我說:“還是你有福。”我暗自傷心又不好說什麼。瘋子愛聽這話說:“那是,沒看石頭這些日子都有點胖了嗎?都是我的功勞。看把我累得都瘦了。”我心想“張瘋子,你可要點臉吧,我胖了一點不是因為你總給我吃奶油泡芙嗎?至於你瘦,那他媽的還不是你天天晚上不消停自己折騰的?和我有什麼關係?”小林子靠在一邊看我和瘋子相互拆台。
小林子抱起一個小箱子說:“這裏是什麼好東西啊?包的這麼嚴實?”當我們回頭看的時候,他已經打開了,並從裏麵拿出一瓶潤滑液來。我羞愧的看著他沒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小林子問:“這是什麼啊?還是英文的。”說完還在手裏搖晃了幾下,瘋子尷尬地說:“石頭的護手霜,你別弄壞了,那可是限量的。”小林子一看遞給我說:“那快給你吧,還是芒果味的呢,一會我也想用用,”瘋子憋不住樂,卻忘了裏麵還有東西,我要是記得沒錯是前幾天我說套子沒有了,於是他在網上買的那一大盒的安全套,他上次買的時候還特意顯擺說是裏麵好幾種款式,還有什麼螺紋的和夜光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小林子已經掏出裏麵的東西,小林子定眼一看,羞愧的又塞回裏麵,瘋子一把奪過去不高興的說:“瞎翻個什麼勁兒啊?”小林子看了看我默默地起身坐在床邊,他低頭沉默了一會又抬起頭說:“石頭,你們倆?是真的嗎”還沒等我解釋,瘋子說:“是,他是我媳婦兒,怎麼了?你要是嫌棄你可以走,”我起身坐在小林子旁邊安慰他說:“別聽他的,那個,我們……”小林子說:“瘋子對你好,我一直都知道,你們搬到一起住那次我就感覺有點不對勁了,”我說:“小林子,你不接受沒關係,但我們也不是妖怪,你也別怕。”小林子長舒一口氣說:“我不怕,有什麼好怕的?我早就知道你們了,就是一直沒聽到過你們自己承認,你放心,同誌有什麼的,誰又像你這麼照顧我了?我想謝你都來不及,不像某些人,就知道大喊大叫的。”小林子順勢用眼睛瞅了瞅瘋子,示意“某些人”,瘋子辯解說:“誰讓你亂翻東西的。”小林子說:“是我亂翻嗎?你一向愛幹淨,怎麼不收拾好啊?你自己看,這邊的垃圾桶還有你們用過的呢,你倆還蠻厲害的,一次就用則麼多個。”我尷尬的把垃圾桶整理好,我瞪著瘋子說:“你也不收拾好!”瘋子反倒一臉輕鬆地說:“誰知道他今天來,這隻能說明我能力好。”
小林子對我說:“不過看到瘋子對你這麼好,我還挺羨慕你們的。”瘋子若無其事的說:“你羨慕歸羨慕,可別總說,他該驕傲了。”“哪都有你。”我說。小林子又歎了口氣說:“石頭,你們就不怕別人說你們是gay麼?”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驚愕,瘋子在一邊盯著小林子說:“難道‘gay’在你們眼裏是句罵人的話麼?”小林子馬上意識到說錯了話覺得有些尷尬,馬上接著說:“那倒不是,就是背後有人議論不覺得難受麼?”瘋子說:“我們又不是妖怪,愛議論就讓他們議論去,異性戀還那麼多破鞋呢,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小林子說的是,這個問題我以前也想過很久,依然沒有頭緒,甚至是害怕,社會的確開始包容了,但也隻是開始,如果公開身份的話,那麼背後指指點點的人我怕我真的接受不了,因為我沒有瘋子那樣的心胸,也沒有霍斯利的情懷。因為別人的指點中帶有更多的嫌棄甚至是厭惡。那麼還是別談理解了,美國白人多年以前就理解黑人,但是黑人依舊在一些地方遭受歧視,要知道這種情況已經幾個世紀了。我不奢求像北歐一些國家那樣在政治上承認,我隻求免遭歧視的過完這一生。如果每個人看待我們都像是看待動物園裏的猩猩那樣,或是拿我們調侃娛樂大眾,再或是從心裏厭惡覺得我們是妖魔的話,那麼那一紙法案又有何用?
我不想做偉人,我也成為不了偉人。可能像我這樣的人多了才導致中國抗戰長達十幾年之久吧。馬丁路德金死後卻沒看到哪個偉人從他的手中接過火炬。悲哀不悲哀,誰對誰錯呢?
不一會瘋子做好了菜叫我們到客廳吃,雖說叫客廳,可是卻很小,一室一廳的房子最大的要數臥室了,這是瘋子一貫的風格,別的那麼大沒什麼用,夠大就行。
一邊吃著一邊聊天,小林子說:“沒想到瘋子最菜還挺好吃的,”瘋子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一聽到恭維還是浮誇的說:“你可別誇我,你再怎麼誇我我也隻給石頭一個人做。”小林子翻著白眼說:“才揭穿你們,你們就開始赤裸裸的曬幸福了,我又不瞎,能不能正常的好好的吃一頓飯?”瘋子說:“好,好,聽你說,”小林子說:“大洋上次回來我說你們搬出去住了,他走之後晚上又給我打了電話了,問了我你們的情況,我知道他想問啥,我就一律都說不知道,不清楚,他是不是知道了?還有那青青怎麼辦啊?”瘋子說:“算你小子機靈,我倒無所謂,你石頭哥臉皮兒薄兒,不想讓別人知道,學校除了你和金花就沒人知道了,不知道大陽怎麼想的,不過管他呢,大陽這個風騷怪霍霍的小姑娘都快一個排了,還好意思操我們的心,要說青青嘛,也就那樣,名義上他還是我對象,因為她要保研,免不得要我大爺費心。”小林子說:“你大爺?”我說:“張書記就是他大爺。”小林子激動地說:“你怎麼不早說啊?那個……瘋子哥,你看我怎麼樣,給你當個小妾也行。讓你大爺也費費心?咱都是一家人!”我大笑不止,瘋子嫌棄的看一眼說:“你?考研的事我可以勉強幫你,做妾嘛就別難為我了,我伺候他都有些力不從心呢,更別說你了。”小林子說:“我有那麼不堪嗎?”我對瘋子說:“什麼叫力不從心啊?我逼你了?”瘋子趕緊陪笑道:“沒有沒有,都是我自願的。”又對小林子說:“我要求還是很高的,隻有長這樣才能過關,又白淨,又溫柔的。”說完了瘋子又指了指我。
日子就是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平凡而又美好。
早上小林子發短信來說:書記昨晚來找瘋子,我說去打工了不在,估計得晚點回來,今早又來了。就是看一眼什麼也沒說。我趕緊搖醒瘋子說了這件事,他滿不在乎的說:“他能有什麼事,我哥他都管不明白,倒來關心我了?”我說:“你最好還是打回電話問問,要是家裏什麼事呢?”他說:“知道了,他有我的電話也沒給我打,看來也是閑的沒啥事。”……
中午在體育館上輪滑課,剛滑了三小圈手機便響了起來,我掏出手機一看是輔導員打來的,輔導員在電話裏說:“申石吧?”我回答是,她又接著說:“現在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有時事情找你。”我說:“我現在上課呢?”她說:“自己想辦法!”我掛掉了電話,向體育老師請假,介於我平時表現尚可,他倒是沒有難為我。
不過想來輔導員還是頭一次態度這般強硬,我倒有些不適應,可能是接觸次數少,或是心情不好吧。當來到了輔導員辦公室,我發現今天辦公室裏的輔導員出奇的齊,大一到大四的五個負責人都在。是因為周一的原因嗎?正當我好奇這的時候,輔導員站起身朝我走過來,她說:“你去隔壁書記處,張書記找你。”張書記?我和他也不認識,最近也沒犯什麼事兒,好端端的怎麼找我有事。我嬉皮笑臉的問輔導員:“他找我有什麼事嗎?”輔導員說:“具體我也不清楚,你是不是做什麼事了?今天還查了你的檔案。你先去吧,要是有什麼困難回頭找我。”我謝了輔導員,轉身去找張書記。
我敲了敲門,聽到裏麵說了句“請進”便推開門走了進去,張書記在辦公桌後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很難想象他和瘋子之間的血緣親情。背後掛著一幅行楷書法,字體蒼勁有力的寫著朱熹的一句名言“業精於勤荒於嬉”。張書記除了有些中年男子的謝頂之外氣質還是一流的,一身西裝,目光堅定,桌麵收拾的一塵不染,除了桌椅和一些辦公用品,辦公室沒有其他任何多餘的陳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