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八、黃金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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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剛在車裏找到自己的床鋪號車就發動了,瘋子歎了一口氣說:“太他媽刺激了,從來都是等火車,這次像是火車在等我。”這個是最慢的火車,臨時的買票根本就不好賣,原本特快十幾個小時就好的現在卻要二十多個小時。不過還好是臥鋪,也能撐得住。我們所在的床鋪有個小門,裏麵有6個位置的床鋪,大概其他都是半路上車的,這個小包廂裏隻有我們兩個人,為了省幾塊錢我們倆買了一個下鋪一個中鋪,我倆肩並肩坐在下麵,平複了一下剛才一路狂奔的小心髒,火車開的又輕又慢,偌大的京城從車窗裏一點一點劃過,瘋子伸手又摟住我,我頭靠向他的肩膀,緊閉著眼睛,眼前一片黑暗,我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來,跑了半天有點累,迷迷糊糊的感覺又看見那個陰森的樹林,我聽到了有人叫我的名字,不過這次清晰的聽到是瘋子在叫我,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仿佛聽到了他的呼吸。心頭一暖,春風十裏。此時又想起《城南舊事》裏的一段話,“老師叫我們先靜默再讀書。坐直身子,手背在身後,閉上眼睛,靜靜地想五分鍾。老師說:想想看,你是不是聽爸媽和老師的話昨天的功課有沒有做好?早晨跟爸媽有禮貌地告別了嗎?……我聽到這兒,鼻子抽搭了一下,幸好我的眼睛是閉著的,淚水不至於流出來。”
我揉了揉眼睛,似睡非睡的醒了過來,也不知過了多久,窗外已經不在繁華了。我起身發現瘋子還在那樣坐著,我朝他笑了笑說:“你是不是傻啊?這樣坐著多累啊,咱倆座的又不是硬座。”他說:“我現在倒是希望是硬座,”“那好啊,去換票,換兩個硬座”我順著他說,“別啊,硬座人多,我怕我壓著你睡覺,你會臉紅,”“少臭屁了,你一肚子壞水,指不定要發什麼騷呢?”話剛說完,他就湊到我麵前,我的心又開始砰砰的跳,他卻說:“石頭,你眼睛怎麼紅了?”許是剛才胡思亂想的,“揉的吧”我解釋說。“少來啊,一個手揉眼睛,為啥兩個眼睛都紅了?”我一愣說:“你真是張飛的身子,還長了個繡花的心。”他沒說話,就是在緊盯著我,我隻好一五一十的把剛才想的告訴了他,他聽完就湊近來抱住我,在我耳邊說:“沒事,我會永遠在你身邊守著你。”
他正對著我,看著我的眼睛,輕輕地吻了一下我的嘴唇,沒想到這麼浪漫的時候,我突然笑了,他愣神的看著我,我說:“瘋子,我的初吻沒了,不過不是你這個吻,你會生氣嗎?”他笑著說:“當然不會,我喜歡現在的你,因為我的也早沒了。”我倆相視哈哈大笑。他笑了一會,我又說:“不過我應該不是處男了,我和別人上過床了,你要是在意的話就不要和我這麼親近了,”他的笑容僵在臉上,一把伸手拽過我的頭,嘴巴猛地貼了上來,舌頭也順勢伸了進來,我嗚嗚的叫了兩下,用力推開他說:“你特麼又發瘋了?車裏還有人呢,你也不嫌磕磣”他說:“我才不在乎,我早就知道了你不是處男啊,要不然怎麼會得性病?可這又有什麼關係,你喜歡我,我喜歡你,就這麼簡單,你一個大老爺們矯情個什麼勁啊?”一番話說的我滿臉通紅,他接著說:“石頭,這兩天你怎麼有點不對勁啊?以前你從來都不這麼娘們唧唧,以前的幹脆利落勁兒哪去了?是不是你特別舍不得我?覺得離不開我?還是憋了好幾天想和我滾床單了?”“滾你大爺的,一天天沒個正形,也不害臊,我是把情況和你說說,怕你以後後悔都來不及。”我略生氣的看著他。他五指扣緊我的手說:“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我都不在乎,”說完他就栽倒在一旁,仰視的看著我。
我輕拽他的衣服問他:“瘋子,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你是同性戀的?”我以為他會不好意思,但他卻很輕鬆的說:“早就知道了,高一住校吧,那時候去網吧包夜,沒意思了就看黃色網站,那時候還都不是視頻,都是照片的,不過看了也硬,可後來看到了兩個男孩光著身子在一起做的時候,就感覺身子一熱,當是還有些不明白,不理解,就單純覺得更刺激了,再後來才知道這是同性戀,後來就忍不住搜集看這些照片,”“那你高中就沒喜歡的嗎?”我好奇的問。“有,初中為了‘時髦’也追了女生,到後來高中就分手了,我想這個應該不算,一直到快上高二的時候吧,我才發現我真的喜歡男的,那時候挺痛苦的,學習也一路下滑,半個學期都沒怎麼上好,一直到高二下學期,住校的室友,趁我打球時玩我的手機,發現了我的那些照片,再後來大概全校都知道了,我把他揍了一頓,送進醫院住了好幾天,老子就是看不慣背後嚼舌根的孫子。”聽他說完感覺現在還在恨那個傳流言的室友,“後來呢?”我問。“當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的時候已經晚了,父母和老師也分別和我談話,就因為這,我換了一個學校留級,並且和我媽保證再不搞同性戀了,不過我媽居然真的相信了,”說完,他還神氣的朝我笑。“再後來,我覺得我要考到大城市,外麵的世界一定很大,離家遠點也更清淨。所以我一直到熬到現在,不過在我高一,就是原來的那個高中,也談了一個女朋友,我還領她去開了房了,當我門真像黃色電影那樣做時,我卻覺得還沒有自己看黃色電影爽,不過也是第一次,匆匆沒多久就結束了。”我看著他,他做起來舉起手說:“我發誓,我就和別人做過這一次,而且我還戴套了。”看他信誓旦旦的樣子我隻覺得好笑。“那你為啥喜歡我啊?什麼時候喜歡上的?不會是前天剛喜歡的吧?”我問。他想了一會說“也不太好說,最開始就挺喜歡的,我就喜歡你長得俊又這麼白淨的,”說完就來摸我的臉,我擋著他的手說:“別鬧,說實在的呢,”他又安靜的坐著說:“喜歡你的純粹又真誠,至於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的你,可能是上次我們在KTV你幫我包紮傷口吧,還說我手有傷不能沾水,把我的沾了血的短袖洗了,不過也可能是你幫我畫作業那次?也好像是你陪我打針的那些日子!這是個感覺,說不清的,”我倒不好意思的說“那個短袖不是你自己收起來的嗎?在後來一直也沒見你穿過,還以為沒給你洗幹淨,”“是不是傻,我那是舍不得穿呢。那你喜歡我什麼?又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他反問道。“我也一開始就覺得你很幹淨,至於為什麼喜歡,原因很簡單,而且你是知道的,就是因為和你在一起,顯得我白!”好啊,他不服氣得推著我的腦袋,又撕鬧在一起。
正鬧著,全沒注意車靠站了,正巧上來個人在我們身後看了個完整,直到他假聲咳嗦了一聲示意我們,我們才偃旗息鼓結束了這場基情滿滿的瘋鬧。後來的這個人是個長發的帥哥,劍鋒眉雖然被劉海遮住一半,不過還是可以看出特別英氣,眼睛大而且很有神,皮膚也很白,就像古裝戲裏的少俠,乍一看長得和嚴寬有些相似,正當我看他的時候,瘋子看著我說:“我渴了,你那有水嗎?”明知故問,吃的東西都是瘋子自己自告奮勇的背著,更別說像水這麼沉的東西,我看著他就坐在一邊,我沒理他,沒想到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並且朝那個帥哥笑了笑,不過笑容裏還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那個帥哥安頓好行李後坐在我們對麵的下鋪,瘋子對我說:“石頭,晚上你睡上鋪吧,我有點累,想在下麵休息,”我把水從他的背包裏拿出來遞給他說:“行”。車子剛開,列車員就上來換臥鋪卡,帥哥遞過去車票後列車員直接遞給他一張卡片,列車員剛要走,帥哥突然說:“等一下,我的車票是中鋪,”列車員重新檢查了一下,笑著說:“沒看清,差點弄錯。”
列車員走後,我們這個小空間就剩我們三人,突然覺得氣氛有點尷尬,首先是帥哥笑了笑,然後突如其來的對我們說:“你們……?”我正要回答我們是學生的時候,瘋子脫口就說:“恩,我們是一對兒。”說完帥哥臉上一愣,我被羞的滿臉通紅。我的頭歪向一邊,帥哥笑著說:“看起來也像”,瘋子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反問道:“你不會感覺難受吧?”帥哥:“我好幾個朋友都是,沒什麼特別的感覺。”瘋子哦了一聲,轉身看我又說:“倒把你整害羞了,”說完得意的笑了笑。我羞愧的爬回中鋪躺著玩手機,不再看他倆,也免的有說什麼又感覺尷尬,心裏還有點生氣,氣瘋子怎麼能在不認識的人麵前瘋言瘋語。玩了一會手機感覺有點累,便睡著了。
當我醒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車廂裏的燈亮著,接著燈光看見那個帥哥睡在對麵的鋪位,臉朝上,我隻能看到側臉,雖然隻是側臉,但還是可以看出特別英俊,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對麵下鋪不知什麼時候躺著個老大爺,頭發花白沒有睡覺,隻是頭朝著上下鋪的梯子躺著,正常我們因為反感別人在自己頭上來回走,一般頭都朝著窗戶,當我下來看到瘋子還在那坐著,我問他:“你不困嗎?”他看著我,示意我著他旁邊,他小聲的說:“你晚上睡下鋪吧,我怕你晚上上廁所不方便,”我瞪了他一眼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不就是看見個帥哥嗎?至於吃醋嗎?”他看著我可憐兮兮的說:“人家不是怕你跑了嗎?我暗戀你這麼久才追到你……”我笑著說:“傻樣吧!”可能最後一聲聲音大,老大爺歪著頭看著我們,然後他迎身坐了起來,笑著問我們說:“小夥子去哪啊這是?”我回答:“大爺,我們回學校了,出來北京玩幾天。”大爺笑嗬嗬的說:“好啊,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要好好學習,爭取當官。”瘋子也笑著說:“官也不好當啊,人多不好管啊。”大爺一樂說:“那沒事,從小官做,一點點就能當大官了,”我們隻好點頭稱是。聊了半天才知道,老大爺和老大媽一起回老家,雖然都是下鋪,卻不在一個窗鋪裏,而是背對背被隔斷隔開,老大媽身子不好,所以他們都是朝著過道睡,要是老大媽感覺不舒服第一時間老大爺也能聽見,當我知道這些心裏還是莫名的感動。這時我發現瘋子目不轉睛的看著我,當我問他想什麼呢?他什麼也沒說。隻是起身把麵泡好然後遞給我吃。
晚上,我躺在下鋪,瘋子在床邊捧著我那本《黃金時代》讀的津津有味,我問他:“你怎麼不看你那高逼格的《楚辭》了呢?反倒看我的,你不是還有《小團圓》呢嗎?”他說:“研究研究你的口味,沒想到啊,才看十幾頁那個王二就和那個女的爽了還幾個來回,你說原來文革時期的人也這麼騷啊?”我沒好氣的說:“誰讓你看了?你給我說說你這個‘也’字是什麼意思?”他詭異的笑著說:“原來你內心這麼淫蕩,虧得我一直以為你很單純,”說罷另一隻手就往我被子裏伸,直摸到我的襠部,我慌亂的用手擋住說:“又他媽犯什麼神經?”他伏在我耳邊小聲溫柔地說:“我突然很羨慕王二,因為我想和你……”我趕緊說:“別鬧了,這又不是賓館,等回去再說!”他皎潔一笑,漏出潔白的牙齒說:“就試試而已,瞧把你嚇的”。還好列車的轟鳴掩蓋了一些聲音,不然真的要羞死。我問瘋子:“你怎麼不知道磕磣呢?”他說:“和你有啥抹不開的?”我轉身不理他,恰巧這時候燈滅了,列車員通過播音提示熄燈,瘋子在我後背摸索了一下,然後準確無誤的摸到我的屁股,還用力抓了抓,我正要反抗,他就用嘴巴親到我的臉上,簡短的一下,然後起身說:“晚安吧,我也上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