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靳玄看著人喝完藥，不忘從桌上給人找了顆糖豆。
    簡單收拾了室內狼藉，給人放下了紗幔，這才叫來店小二把滿地水漬處理了。
    無視店小二的目光，靳玄自斟了盞茶慢慢啜飲，“一會再送些熱水來。”
    外頭打更人敲著更鼓而過，一聲拉長的“小心火燭”隨著三聲鼓響一同在黑夜裏被風雪吞沒。
    林璟辭別了葉淮，便快馬加鞭趕回客棧，推開方玨入住的門，見榻上鼓起一個小包舒了口氣，待上前欲給人掖好被角，才發覺異樣。
    林璟一把掀開被子，榻中央孤零零躺著一個繡枕。
    還真被師父算中了。林璟一拳打向繡枕，繡枕隻軟軟凹下去，再慢慢恢複原狀。
    林璟起身，翻了方玨的包裹，沒找著錢袋。
    還行，沒傻到錢都不帶就出去。
    已是四更時分，估量著方玨應該知道尋家客棧落腳，況且若此時去尋，該是要掀翻各家客棧擾人清靜，索性回了房闔目小憩。
    林璟念方玨貪玩，人多處必少不了他，白日裏去尋倒也能少花些功夫。卻不想方玨又是崴傷又是摔傷的，在客棧內一呆就是數日。
    次日，林璟安排眾人前往金陵各大熱鬧場所尋找方玨下落，自己則在各繁華小巷一條條找過，尋至夜幕降臨，幾人回到客棧會和，一無所得。
    “明日再尋吧，辛苦各位了。”
    “將軍，要不要去知夢樓看看，說不定小公子在那裏頭。”
    “知夢樓？”林璟驀地捏緊手中杯盞，幾欲捏碎。
    “是啊，在街南，我們白日裏尋得時候沒去那裏。”
    “知道了。我過會就去。”
    “靳玄！你幫我給璟哥哥送封書信吧。我三天都沒回去，他們該擔心了。”
    “行，你寫好了放那吧。”靳玄掀開被子握了人腳腕查看傷勢，腕上的紅腫消了不少，就是膝蓋和腿上的淤青不見消，“化瘀的藥縮短些間隔上一次，你這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好。”
    方玨用力掙脫人，收回腿蓋上被子包成一團，“我不，很疼的。”
    “疼久了就不疼了，上藥。”
    靳玄單膝跪於榻上一手按著人一手掀了被子把人挖出來，“別動，再亂動我就用力了。”
    藥液在掌心被搓揉發熱，覆掌於人腿上細嫩肌膚，慢慢將藥液揉進淤青，難免用了些力道去揉散淤青，一抬頭又見人紅了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真有這麼疼？”
    “有……”方玨擦了擦眼角，“要不然你送我回去，我也不怪你撞我的事了。璟哥哥也帶了隨行的大夫，他治傷肯定沒這麼疼。”
    “送你回去可以，那知夢樓的花魁，不看了？我不覺得你的璟哥哥會帶你去這種地方。”
    “……那你輕點。”
    “好。”靳玄轉身往掌心複倒了些許藥液，借此遮掩下唇角笑意。
    林璟於知夢樓前佇立，抬頭望向那塊匾額，確是“知夢樓”三字沒錯，一字不差。
    樓上一抹身影一晃而過。
    謝淵背倚樓柱，撫了撫胸膛，將軍終是來了，與自己僅兩層樓的距離。
    盡管記憶裏的麵容已經模糊，但那個人就是他，隻需要一眼，隻需要心髒的劇烈跳動，便能確定。
    沒忍住側首，再往樓下望去，想再看一眼那個心心念念了多年的人，卻是遍尋不見。
    

    作者閑話：

    謝謝支持。
    今明後三天更新時間會比較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