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今天相親(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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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今天相親
第一章
有個地方叫龍雲縣,龍雲縣有個騰雲山,山下就是騰雲鎮。
龍雲縣是十八線城市下的十八線小縣城,騰雲鎮就是小的在鎮子東頭做鍋紅燒肉,鎮子西頭一聞就能知道這是誰家做的飯。
雖然小,但景色好,四麵環山依山傍水,老鎮古街原住居民,往上追兩千年這裏還是要塞兵家必爭之地,後來交通不便,這裏就被遺忘了,成了世外小桃源。
要是當地政府開發啊,這裏絕對吸引文藝青年,吸引追尋靈魂寧靜的遊客,景色美,環境好,物價還便宜呢,喝一杯咖啡隻要十塊錢,還贈送倆青團子。
新鮮吧,這麼個一條街通道頭的小鎮子還有咖啡館,雖然隻有一家,但充分說明與時俱進。
騰雲鎮不僅有咖啡館,還有媒婆,就是保媒拉線的。
小年輕的都想出去闖蕩看世界,騰雲鎮的人口流失非常嚴重,男女比例嚴重失調,這就催生了媒婆的興旺發達,介紹一對不管成不成都要三百塊介紹費,還要送禮給媒婆不然排隊等著去吧。
結婚不能排隊呀,排隊等待那不耽誤下一代了嗎?
騰雲鎮的張三嬸就是兩個媒婆之一,第二個媒婆就是張三叔,兩口子壟斷騰雲鎮的媒婆市場,一個在鎮西頭開婚介所,一個在鎮東頭開大齡真愛婚配,騰雲鎮十八歲以上八十歲以下所有單身男男女女都被他們夫妻一網打盡。
絕對沒有搶生意一說,他們夫妻還配合的極好,張三嬸手裏有個小夥子,張三叔手裏有個大姑娘,這不拉郎配對一拍即合嘛。
哦,相親地點一般就在咖啡館,咖啡館還是張三嬸開的。
哦哦,還有,相親成功準備結婚日子啥的,張三叔還會算翻老黃曆。
對對對,還有,要是孩子出生他們還會給孩子取名。
反正是一條龍的服務,從相親到結婚所有事情,用張三嬸的話說就是,有三嬸在包你滿意。
這不,在騰雲咖啡館,這鎮子上唯一的相親場所,又有人相親啦。
在這個放個屁全鎮子都能知道的地方,誰家和誰家姑娘小夥相親一直備受矚目,所謂相親,周圍街道窗戶外邊犄角旮旯都是看熱鬧的人。
今天,卻沒有嘰嘰喳喳討論聲,一片沉默。
據說見過大世麵的張三叔張三嬸瞠目結舌,不知道哪出了錯。
今天相親的兩位。
方家小兒子,方爭。
許家二兒子,許昊東。
恩,沒錯,倆大小夥子。
雖然方爭有一頭到脖頸的微卷的稍微長點的頭發,但絕對是貨真價實的純爺們。
方爭的眼睛長年半眯著,就跟睡不醒一樣,看起來懶洋洋的,但他眼睛半眯著也跟普通人眼睛那麼大,還很漂亮,眼角上揚睫毛很長。臉頰消瘦嘴唇很薄,身上一件特別具有畫家氣質的肥大絲質白襯衫,一條露膝蓋的牛仔褲,微卷稍長的頭發用根發帶紮了一個小辮子。特別氣質,特別幹淨,特別,沒人情味。
方爭,騰雲鎮最怪的小孩,前一百年絕對沒出過他這樣的。
他就跟不食人間煙火差不多。大概跟他職業有關,他是普通老百姓嘴裏的大畫家。雖然他是半道出家的。他可是全市高考狀元啊,上了七八年的學,從大學念到碩士,學金融賺大錢的,可沒留在大城市跑回這個地圖上都找不到的老家小鎮畫畫來了。
一般不理人,他是藝術家,他是畫家,他還是當地的貴族子弟,他爸是鎮長呢,和下地幹農活的人不一樣,仙氣飄飄的,不敢主動和他說話,他也不跟別人說話。
這位仙兒今天下凡塵了,也食了人間煙火,落入俗世開始相親了。
也對,再不結婚別人孫子都快出生了他兒子還在他丈母娘腿肚子轉筋呢。
對麵這個許昊東也是一個,額,怎麼說,不是凡人。
許昊東也是純爺們,純的逆風八百裏都能聞到他身上的荷爾蒙味道。
方爭百年不遇的怪小孩,許昊東就是千年一遇的大惡人。
方爭要是個仙兒吸風飲露的,許昊東就是個妖魔道沒關嚴蹦出來的大魔王。
方爭是氣質職業身份在這擺著,和普通人不同,沒人輕易跟他說話。
許昊東就是全鎮子的人沒人願意搭理他,不想跟他說話。
青瓜皮的腦袋棱角分明的臉,站起來比誰都高,脫了衣服比誰都壯,一身肌肉拳頭還很大,一拳能把人肋骨打斷。
小時候往鄰居肉鍋裏撒尿,自己畫一張一塊錢去小賣鋪騙吃喝,十幾歲站在街上對小姑娘吹流氓哨,從要飯的碗裏都騙過錢,搶過小朋友棒棒糖,全鎮上下和他年紀相仿的就沒有不挨他打的。當過打手做過流氓,賭過博進過牢房,也不知道怎麼弄了一個山場,販賣石料。
也沒人嫁給他,好人家姑娘誰要他呀。
別人家重孫子都有了他老婆還在丈母娘那做飯呢。
雲峰鎮兩個老大男,坐在一塊相親了。
張三嬸張三叔太納悶了,哪出的錯呢?他們倆怎麼安排的呢?
方爭懶洋洋的坐著,懶洋洋地半抬著眼,懶洋洋的喝了一口咖啡,懶洋洋的鄙視了一下刷鍋水味道的咖啡,這他麼是醬油吧。
方爭麵無表情習慣了,就這麼盯著對麵的許昊東。
估計是方爭的眼神發冷,又淡定,看的許昊東不那麼從容了,就像第一次相親的羞澀小年輕差不多,有點屁股長丁的坐不住。
倆大小夥子,一個小圓咖啡桌,胳膊手的沒碰到一塊,那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免不了來回碰一下,許昊東就有點耳朵發紅,眼神發飄,一會瞄一眼方爭,一會低下頭扣扣褲子,一會撓撓青皮腦袋。
全場安靜。
方爭也不說話,心裏再怎麼發火臉上也不帶出來,許昊東端起醬油味道的咖啡喝了一口,趁機會又偷偷的看看方爭,這小子真白。
就顧著看人了,燙了舌頭。
這口詭異的咖啡吞不下咽不掉的,又怕在這時候掉了價,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逼著自己把這口咖啡吞了,從舌頭一直燙到胃!
哎呀呀,疼疼疼。
這呲牙咧嘴的樣兒估計娛樂了方爭,方爭嘴角一提,看看時間。
“誤會,早點結束吧。”
方爭聲音都懶懶的,很輕,漫不經心的要站起來走了。
肯定是誤會呀,今天桌對麵坐的應該是一位小學老師,而不是流氓。
一看方爭要走,許昊東一拍桌子。
“站住!”
瞪圓了眼的樣子凶神惡煞的,就好像下一秒要掄起椅子把方爭打趴下。
相親?不,這是尋仇吧。
圍觀群眾們倒抽一口氣,要完,方爭要挨揍啊!
把鎮長的兒子打了要坐牢的!
方爭不為所動,看著許昊東,用眼神問他,你還有事?
許昊東支支吾吾,他把人留下了,但是他沒好理由啊!
左看右看,眼神漂移了一會,許昊東凶狠的又一拍桌子。
“把褲衩還我!”
褲衩還他?
他們幹什麼了啊?
不會換褲衩穿了吧?
誰家的褲衩能換著穿啊。
咱們這地方也不大,誰不認識誰呀,他們倆雖然差幾歲,但也算一塊長大的呀,哥們朋友的估計在一塊看球來著,睡一塊了,就穿錯衣服了吧。
哎哎哎,知道不?外邊有一種病,就是男的喜歡男的!
什麼病?呸,你傻了吧,就你不上網吧,那叫相愛自由,性別不是問題,真愛沒有男女!我五十多了我都知道這個,你不知道,你家沒網。
那這麼說,他們倆,,,
褲衩都換著穿了,你說他們倆啥關係啊!
那還相什麼親啊。
這叫,掩人耳目吧,就是怕我們知道了他們不好意思下不來台怕我們把他們當異類,其實他們不在一塊也都是異類啊。
幹脆在一起得了唄,還不霍霍別的大姑娘呢。
哎哎哎,褲衩都換著穿,你們琢磨他們幹啥了!
嘿嘿嘿,就你黃。
你不黃,你那仨孩子咋來的?誰不跟媳婦兒睡覺啊!
真沒羞,他們倆真沒羞!這種話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來呀。
方爭還在思考他這話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拿你褲衩了?各路的竊竊私語就傳到耳朵了。
百姓們,叔叔大爺們,大娘嬸子們,都挺與時俱進的,圍觀他們相親不算,還聚眾討論褲衩問題。
關於許昊東的褲衩是怎麼到了方爭手裏的問題。
許昊東還不依不饒呢。
“一條就算了,隔三差五的你就帶走我的褲衩。老子賺錢也不容易,哪有天天買褲衩的呀!那次,我新買的還沒穿呢,洗了掛在外邊,你直接就給我順走了!”
很好,方爭從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畫家變成了一個喜歡偷別人褲衩的變態小偷!
很恰當的有一個比較猥瑣的說了一句。
“看著方鎮長家的小子仙氣飄飄的,還喜歡別人褲衩,拿回去幹嘛呀?”
一片猥瑣笑聲,所有人腦子裏已經勾勒出一出極其少兒不宜十八禁的畫麵!
方爭一世英名,就因為許昊東這幾句話,徹底毀了。
方爭的眼睛嗖的睜大,修長的手指就握成了拳頭。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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