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斟酌片刻開口說道：“蕭忘塵偷了名單，不管是太子還是秋水山莊，他們都不知道這是殿下順藤摸瓜的一條計，在他們看來，殿下可能尚未發現名單丟失，屬下猜測，太子今日的異常舉動，或許就是想讓殿下誤會那名單是他命人竊取，從而洗清蕭忘塵的嫌疑。如此看來的話，蕭忘塵定是太子的人無疑了。”
    “是嗎？那秋水山莊又該作何解釋？”
    “蕭忘塵就是那山莊的，屬下想，或許那莊子是太子名下的。”
    “可我卻覺得蕭忘塵或許並不認識太子，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蕭忘塵背後的秋水山莊又是哪一方勢力呢？”祁睿抬手，大拇指輕輕摩挲在眉間。
    蕭忘塵在聽到淩清叫太子時的驚訝完全是下意識的，而且他知道太子的身份後也並沒有流露出謹慎恭敬的神色，況且，秋水山莊的守衛竟森嚴到連淩清都有些顧忌的地步，想來是比皇宮還要森嚴。這樣大的手筆，太子絕不會用在一個莊子上。
    “墨寒，你的龜息之法比淩清好些，你去秋水山莊打探一番，如果能見到山莊的主人更好，如果不能也別逞強，小心為上。”
    “是。”
    墨寒走後，祁睿起身，悉心打理著今日剛得的翡翠蘭。如今蕭忘塵背後之人已經查到，那麼用來摸瓜的這根藤也是時候處理了。管他身份如何特殊，屆時若真有人追究起來，怎麼解釋不還都是他說了算，說不定，還可以把髒水潑到秋水山莊……
    東宮。
    “殿下，您為何要替一個小人物背黑鍋？就算他盜了受賄名單，可他並不是我們這邊的人。”何康不解地問道，太子殿下從不會做這樣的事，就連他自己的下屬，不管任務成功與否，殿下都不會管他們的死活。他也並不覺得太子的做法有什麼不對，身為下屬，就該有隨時赴死的覺悟，會死，那是因為自己本事不夠，怪不得旁人。
    “何康，你也覺得救他不值？”祁端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問道。
    “屬下不敢揣測主子的心思，可是……”何康有些為難，不知該如何開口。
    祁端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本宮知道你的意思，可那日的事情你也知道，秋水山莊的主人絕不是善類，他卻要本宮一個太子去保全一個手下，這個手下必定有些不一樣的地方，況且寧王早已將手伸到本宮這來，撕不撕破也沒什麼分別。”
    “那……要不要屬下去查查這個蕭忘塵？”
    “嗯。”祁端點點頭，“對了，告訴成若，本宮需要她的犧牲。”
    “是，屬下明白。”
    皇宮椒房殿中，“成若見過姑母。”成若柔柔一拜。
    “若兒啊，本宮今日叫你來，是端兒派人過來傳話了。”皇後眼神示意，一眾侍女退出殿外，皇後也起身離開。偌大的宮殿便隻剩下兩個人。
    “屬下參見公主殿下。”
    “何侍衛來，可是殿下有決斷了？”溫柔嗓音如春風拂麵，讓人熨帖不已，隻是心中的緊張讓她的聲音不易察覺地輕顫。
    “殿下說，他需要公主的犧牲。”何康冷漠得幾乎不近人情地轉述。成若知道，這原話的主人本就無情。
    一雙盈盈美目蓄滿淚水，“我……知道了。”成若用了極大力氣說道。
    何康走後，成若終是忍不住了，淚水無聲蔓延，“表哥，在你心中，成若究竟占了幾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