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張宇成我勸你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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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孤獨?
他知道原因的,因為他是肮髒的,是不潔的。沒有人會願意主動跟自己這麼一個肮髒的人交往。沒有人能夠真正理解自己。他從來不敢再外人麵前主動提起那段被猥褻的經曆,他還記得小學時,當自己被猥褻的事情被班裏的同學知道了,那些同學看自己的,那害怕的,想看怪物一般的眼神。娘娘腔,人妖這些詞像髒水一樣被潑在了他身上,而他卻什麼都做不了。他的反抗最後隻能讓人更加疏離他。他心中已經漸漸認定了,不論到了那兒,自己都無法被人理解,無法被人真正的接受。
可是,他又好想,好不甘心……
第二天,梁洛洛起了個大早,他這次沒讓他媽媽送,他告訴梁雪琴自己以後都騎自行車上學。梁雪琴隻好把做好的雞蛋灌餅和豆漿放進了袋子裏讓他拿著。他騎著自行車,到了校門口時,已經接近了遲到的時間,校門外到處是在小攤前排隊等著買早餐的學生。梁洛洛恰巧碰見了在紅薯攤前的屈嘉慧。
“嗨。”梁洛洛叫了她一聲。
“一起走吧。“他道。
他見屈嘉慧手裏拿著的紅薯還不及半根玉米大。
“這是你的早飯嗎?”他問。
“嗯。”屈嘉慧一雙小手捧著那紅薯,愁眉苦臉的樣子,就像是艱難地護著食物的小兔子一般。
這是怕我搶了他的紅薯嗎?梁洛洛有些無語的心想。
“你早飯就這麼點嗎?吃的飽嗎?”他又問。
屈嘉慧點了點頭,又不說話了。氣氛又尷尬了起來,梁洛洛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孩看著總是提防著別人,很自卑的樣子。
他們兩個到了教室後,梁洛洛為了將裝早餐的塑料袋在屈嘉慧麵前打開道。
“給,拿一個吧。”
屈嘉慧的眼睛微微睜大,有些不敢確定梁洛洛的用意。
“我不要,我已經吃了早餐了。”她怯懦的拒絕道,可眼神分明還流連著那袋子裏的雞蛋灌餅。
“害羞個啥,讓你吃你就吃,你就一小個紅薯那夠?“梁洛洛說著便親手拿了個雞蛋灌餅放在屈嘉慧手裏。那灌餅還殘留著溫度,聞起來香香的。
“真的給我嗎?”
梁洛洛已經又拿起一個吃了起來,一邊嚼著一邊不在意的道。
“當然了,我都給你了,難道還要再拿回來不成,快吃吧。”
屈嘉慧拿著灌餅的手微微顫抖,她輕輕的朝梁洛洛道。
“謝謝你。”
“不謝,快吃。”
屈嘉慧的嘴角露出了淺淺的微笑,拿著那灌餅咬了一小口。
然而這一幕卻恰好被從正門進入的程遠和張宇成一夥人看見了。
走在他們身旁的趙茜茜看見梁洛洛親手把灌餅拿給屈嘉慧,昨天中午發生的事情程遠已經告訴了在下午告訴了趙茜茜等人,她們自然也都是覺得一切都是梁洛洛引起的,絲毫沒有對梁洛洛最後沒有告訴張老師他們打了他的事情而感到感激,反倒覺得梁洛洛是不安好心。趙茜茜坐在座位上,看著第二排的梁洛洛和屈嘉慧兩人,奸猾的笑道。
“這才第二天呢,便已經開始耍起籠絡人的手段了。他也可真是夠心急的。“
程宇不屑的瞥了梁洛洛一眼。
“連人都沒搞清楚就開始耍手段,真夠可笑的。”
“可不是嗎,籠絡的居然還是屈姑娘,瞧屈姑娘那感動的樣兒,他恐怕以為自己真能就此開始在班上建立關係了。“趙茜茜冷哼了一聲。“真是令人厭惡。“她心中已經開始打起了另一番算盤。
經過早上的事情,屈嘉慧對梁洛洛的態度明顯又改善了許多,她開始主動跟梁洛洛說話了,雖然也都是比如下節課是哪個老師,要講什麼之內的比較正式的內容,沒有太多閑談,屈嘉慧跟梁洛洛講話的語氣神情也明顯還有些緊張,但梁洛洛卻覺得已經很好了,他感覺自己應該可以跟屈嘉慧建立起不錯的同桌關係。
中午放學時,梁洛洛去洗手台洗筷子,同屈嘉慧一同走出教室。剛走到教室門口,屈嘉慧便被人從背後突然撞了一下。來人是趙茜茜。
“啊。”屈嘉慧捂著肩膀,明顯是被趙茜茜撞疼了。
“屈妹妹,我讓你幫我補得衣服,你找人補好了嗎?”趙茜口中嚼著口香糖,一副小太妹的模樣。
屈嘉慧看見她,那害怕的情緒立馬就從她身上散發出來了。
“補好了……”她低聲道。
“那行,補好了就下午拿給我,我著急著要穿。”
“好……我下午拿給你。”
梁洛洛聽著兩人的對話,覺得這女生對屈嘉慧的態度實在太高傲了,對這個女生第一印象便不好。
誰知趙茜茜又道。
“對了,下午有數學課,昨天的數學作業你應該已經做了吧。”
屈嘉慧又默默的點了點頭。
“抄了現在去拿給我,我中午抄完了下午還給你。“趙茜茜說著還順便踢了屈嘉慧膝蓋一腳。
梁洛洛見她這動作心中的火氣便又上來了。誰料屈嘉慧卻完全不反抗,就像是個被壓迫的奴隸一般應承著她,轉頭便打算去座位上拿作業。
梁洛洛拉住了屈嘉慧的手,對著趙茜茜道。
“求人幫忙還這副態度,你把她當你的奴隸了呢?自己的作業不會自己做嗎?還要抄別人的?“
趙茜茜方才見梁洛洛在身旁便覺得他很不順眼了。
“你誰呢?管你事了嗎?我叫她辦事又不是叫你,你在這兒叫什麼叫!“
“她有義務給你辦事嗎?你以為自己又是誰呢?找塊鏡子照照樣子行嗎?真把自己當小公主了?“
他們兩個在門口的爭吵一下子便吸引了同樣出來的其他同學的目光,一群人都在看熱鬧似的圍觀著。
“你這轉學生是不是很愛多管閑事?我警告你你別以為我不敢動你!”
“那你來試試!‘梁洛洛發狠道。身旁的屈嘉慧卻突然叫道。
“別說了!”
梁洛洛扭頭看著他,見她正一臉恐懼的看著自己。
“她欺負你呢!你難道要任她欺負?“
誰知屈嘉慧卻很委屈的道。
“你別說了,其他人都看著呢。”她的眼裏閃爍著淚光,似乎梁洛洛要是不聽她的,她便真的要哭出來了。
梁洛洛隻得先住口,屈嘉慧默默的去了座位上拿數學作業交給趙茜茜。趙茜茜一把搶過。
“這才對嘛!”又狠狠地瞪了梁洛洛一眼隨後離開。
梁洛洛看著趙茜茜離開的背影,心裏隻覺得這女的實在太惡心了。
“我先走了。”趙茜茜頭也不抬的離開了他。
“欸,你等等……”梁洛洛叫她,她卻沒有停下來理她,梁洛洛隻能看著她越走越遠。
他心裏疑惑極了,為什麼屈嘉慧被那女生欺負了她卻不反抗還要任她欺負?還有他剛才還瞥見了一旁圍觀的人裏居然還有在竊竊嘲笑的。她們在笑什麼呢?看見人被另一個人欺負了是什麼值得笑的事情嗎?不幫忙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冷眼旁觀?
“這個班裏的人都有病嗎是?“他忍不住大罵道。誰料這番話卻被張宇成聽見了。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愛管閑事嗎?”他冷漠的道。
梁洛洛看著他,哼了一聲。
“關你什麼事?”
“當然不關我的事,不過我提醒你,高中可不像小學和初中,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有矛盾了都是有一筆還一筆的,你這樣四處樹敵,小心有一天成為眾矢之的。”
梁洛洛卻有些不以為意的反駁道。
“那又怎樣?不對的就是不對的,難道還要我向這些不對的人和事求饒不成?成為眾矢之的又怎樣?那也比跟你們這些三觀不正的人交往來的好!”
張宇成看著他那銳利的眼神,突然產生了一種好像心靈被什麼東西紮了以下的感覺。他頭一次聽有人這麼堅定的跟他說這句話,他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男生,似乎與他以往所見過的所有人都要不同。
“沒見識過世麵的牛犢子,吃虧了才會知道什麼叫痛。”張宇成最後丟下這麼一句,便轉身走了。
“呸!”梁洛洛揣著一肚子火氣,也往另一個方向離開。
下午時,屈嘉慧又沒有再跟她主動說過話了,梁洛洛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交流,他剛開始還試著問屈嘉慧幾個問題打開話匣子,緩和氣氛。誰料屈嘉慧卻根本不理他。他隻好停止主動,也不再跟她講話。他心裏越想越氣,自己又沒錯,自己明明想保護她來著,她憑什麼還對自己這副態度。他最後將問題全部又都歸結到了一點:這個班裏的人統統都有病,根本就不值得交往!這樣一想,他便也跟不願意再跟屈嘉慧講話了。就讓她被人欺負去吧,她自己願意挨打,怪誰呢?
下午上課趙茜茜沒來,屈嘉慧在下午放學鈴打響之前便收拾東西,拿著一袋衣服離開了教室。梁洛洛坐在位置上看了看下午講的數學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