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你將來是要繼承絕命穀的，你這般貪玩，以後如何能號令得了絕命穀的死士。”
    細長的藤條狠狠地鞭策著，新舊交錯的傷痕映襯在嬌嫩的肌膚上。打的人卻似乎毫無心軟的跡象，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說，絕命穀穀規第一條是什麼？”
    和歐陽明月相似的狹長雙眼映射出來的卻是嚴厲的眸光，不斷地逼問著自己的孩子。
    “以穀裏一切為宗，做到無我，無…”
    “說，做到無我，無什麼？”
    “爹爹，月兒不要，不要無情，月兒要娘親，爹爹，我們現在去看看娘親好不好，娘親也很想爹爹和月兒。”
    膽怯地拉著歐陽玉龍的袖口。也許，爹爹也想娘，爹爹會讓月兒和娘親一起。
    “月兒，你要記住，要做為絕命穀穀主，你必須沒有過去，沒有感情。”
    誰也沒有看見，那轉過身的歐陽玉龍望著天空時所散發出來的決絕和落寞。月兒，不要怪爹，爹保護不了你了。
    “不要，月兒要娘親，要爹爹。”任性地撒野著，為什麼，為什麼爹爹就是不要月兒和娘在一起，這到底是怎麼了。
    “歐陽明月，你給我住嘴，你沒有娘，沒有爹，你隻是絕命穀的繼承人。你必須一切以絕命穀為宗，聽到沒有？”
    “不要，爹爹，月兒不要做絕命穀的繼承人，月兒要娘親。”
    看著歐陽明月的滿臉的淚水，歐陽玉龍原本伸出去的手掌停在半空中。月兒，不要怪爹爹。
    “歐陽明月，你娘已經死了。”
    像一顆從高處落入水裏巨石般砸在了歐陽明月的心上，那膻猩的破碎成一片片的地散落一地。
    “不可能，娘親昨晚還和月兒說要帶月兒去看海，娘親才不會騙月兒。”
    握緊的小拳頭顯示著歐陽明月的激動。才不會，娘親才不會騙月兒，娘親還沒有帶月兒去玩。
    “哈哈，歐陽明月，你娘死了，是被我親手殺死的，既然她來絕命穀的使命完成了，那留著她何用。”
    “不會，不會，我不相信，爹爹怎麼會殺娘親，我不相信。”
    無法相信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可能的，昨天還偷偷跑去看娘親的，月兒不相信，不相信。
    “那女人唯一做對的就是生了你。要不是你，我早就讓她去見閻王了。”
    看著那腥紅的雙眼，歐陽明月害怕得不住地往後退去。他的爹爹瘋了，他的爹爹竟然殺了他最愛的娘親。
    “過來，歐陽明月，過來這邊，我們開始練功。”
    拚命地搖著頭，歐陽明月小小的臉頰上布滿了淚水。
    ******
    淩晨的風卷動簾衣，蛙鳴已躲進深處，一句句擔心而急促的聲因染過微亮的月色。
    “歐陽明月，歐陽明月。”
    “歐陽明月，你究竟怎麼了？快醒醒，歐陽明月。”
    就是這個聲音，十歲那年，他逃出絕命穀，就是這個聲音告訴他，不要怕，不要哭。
    “歐陽明月，快起來，你到底怎麼了。”
    被睡在身邊的歐陽明月吵醒後的任子焰看到的就是歐陽明月滿臉的淚水，任子焰心裏突然很不是滋味，有點疼，有點亂，有點害怕。
    “乖，不要哭，不要怕，我在這裏哦，乖。”
    笨拙地輕拍著歐陽明月的背，任子焰有了第一次想要安慰一個人的衝動。
    “焰兒，你怎麼會在這裏？”
    待清醒過來的歐陽明月看到自己竟然在任子焰的懷裏，一時竟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
    “王八蛋，是你昨晚不肯回房睡，硬擠在本王床上睡覺的。”
    看著突然清醒過來的歐陽明月，任子焰突然別扭起來。
    “那你為什麼抱著我？”
    “啊，你以為本王想抱著你啊，還不是你在夢裏一直流眼淚，一直囔著不要，不要。本王可憐你，才抱著你的。”
    尷尬地解釋著的任子焰臉上已浮現出了一朵顏色豔麗無比的紅雲。
    “原來又做夢了。”
    似乎這個夢已經重複了無數次，歐陽明月漠然地轉身坐起望向窗外。
    “喂，歐陽明月，你剛才是不是夢到什麼了。”
    看著眉頭緊鎖的歐陽明月，任子焰突然有種把他揉開的衝動。
    “你到底是怎麼了啊？”
    啊，怎麼會這樣，任子焰的指尖已經自發觸碰到了歐陽明月的眉間。
    “哼，不要皺眉頭，難看死了。”
    大聲地說話，以掩飾自己的窘迫。任子焰迅速地從床上爬起來，然而耳後的粉紅卻像流沙傾泄般泛濫起來。
    反握住欲逃離的手，歐陽明月喑啞地宣誓。
    “任子焰，即使你會恨我，我也不能放你走。我愛你，從那年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