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開始了臉紅心跳的同居生活。
    同居……站在廚房做飯的曲言捂臉，手裏的鍋鏟因為剛在鍋裏攪拌過還冒著熱氣，也太沒有羞恥心了。
    鍋裏的番茄炒蛋色香味俱全，蒸籠裏蒸著昨晚就醒好麵的滿頭，個頭不小，渾圓飽滿，一看就非常有食欲。
    蒸籠裏還放了醬肉，一起盛到盤子裏，放在一打托盤上，端上樓。
    還在往餐桌上擺，就聽‘嗙’一聲，之後關鋒揉著腦門走出來，太陽穴青筋凸起，整個臉色暗下來，似乎磕得很疼。
    “撞到腦袋了？”曲言同情地看著他。
    “你這裏的天花板為什麼這麼矮。”關鋒悶著腔說，聽起來是在埋怨，但更有種撒嬌的感覺。
    曲言憋笑，忍不住吐槽，“不是天花板太低，是你太高了。”
    關鋒揉著額頭的手放下，曲言這才看到對方腦門上被撞紅的一片，心有不忍，“等著，我下去給你找點兒冰塊敷敷。”
    關鋒揪住他的衣角，兩腿大岔著癱坐在椅子上，“算了，吃飯吧。”
    “粥還沒端上來呢。”曲言拎開他的手，像拍小貓爪子似的拍了拍，“順便一起拿上來。”
    關鋒又站起來，他塊頭大，跟座小山似的跟在曲言身後，弓著背，“我跟你去拿。”
    曲言發現關鋒剛睡醒的時候特別迷糊，迷糊得有點兒反差萌了，這麼個跟熊一樣強壯的男人，像隻迷茫的小動物，走路還會撞到天花板，會坐在原地發愣。眼睛裏絲毫沒有精明和侵略感，反而有股傻氣，粗糲的眉眼憨憨的，深色的瞳孔凝視著你的時候充滿柔情。
    關鋒力氣大，把一鍋粥搬上樓，曲言拿了冰袋裹上毛巾，敷在關鋒腦袋上。
    “今天傷口該換藥了，家裏的繃帶好像快用完了。待會兒我去買。”關鋒的腰腹被肌肉包裹著又結實又寬，一卷繃帶根本用不了多久。
    “不用繃帶了，有紗布和膠帶貼上就行。”關鋒嫌麻煩，“你今天好不容易休息，別出去折騰了。”
    曲言嗯了一聲，埋頭吃飯。
    關大爺嚼著蓬鬆的饅頭，眼睛直直瞅著旁邊曲言，的下半身。屁股真小真翹，腰也細，身板薄，從下看到上，又看到了曲言的手上。
    始終如一地戴著手套。
    關鋒像是無意間想到，“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戴手套的。”
    曲言想了想，“升上高中之後吧。”
    “那個時候就出現不能被陌生人碰的症狀了？”關鋒接著問。
    “嗯，小的時候我記得自己隻是比較內向，不太喜歡和人接觸，但之後症狀變得嚴重。被碰到就會覺得不舒服，還會出現暈厥的症狀。為了不影響上課的進度，我媽媽給我戴上了手套，讓我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樣上學。”曲言說。
    戴著手套去上學，絕對不會是正常的，反而會成為同學中的異類。現在曲言能夠風輕雲淡地把這些說出來，並不代表他先前的那些記憶就是無異常的。在李從提交的資料上有對曲言先前學校的調查，據知情人透露，在學校的那段時期對曲言應該是一段不太好經曆。
    趁著已經打開了話匣子，關鋒繼續問，“後來你有想過要克服不能和人碰觸的症狀嗎？”
    “當然想過，還看過心理醫生，看過精神科醫生。我媽媽在的時候……”曲言頓了一下，似乎為自己無意識說出口的話而懊惱，但話已說出口，關鋒肯定也已經聽到了。他垂下頭，後麵的話被硬生生吞回肚子裏。
    關鋒識趣地不再多問，“抱歉讓你回憶起傷心的事了。”
    “沒什麼，不用道歉。”曲言的語氣顯然不想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兩人吃過飯，關鋒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走去臥室接。
    曲言收拾碗筷到廚房打掃，腦子裏的回憶卻能斷開，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被母親帶去看精神科的事。偏僻巷子裏的小診所，空無一人的候診室，麵色陰冷的醫生，冰涼的儀器，散發著消毒藥水味的診床，電流穿過手指一直到達腳底的刺痛感……
    曲言雙手撐在洗碗池兩邊，雙眼緊閉，嚐試揮去這些沉痛的回憶。
    關鋒下樓來，看到他孤零零站在廚房的背影胸口沉悶著，覺得自己看上的這個小廚子心事重，要敞開心門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出去一趟。”
    聽到關鋒的聲音，曲言低頭繼續開始刷碗的動作，鼻音有點兒重地‘嗯’了一聲算是回答。聽著關鋒離開的腳步聲，心底冰涼一片。
    

    作者閑話：

    下章預告：關鋒狠狠抽了一口煙，煙霧從口鼻噴出，模糊了眼前的視線，“可惜我不是個聽話的棋子，也對關氏沒興趣。這次生日宴去了，是福是禍都不知道。我是死是活對老爺子老說沒有區別，他不在乎我的生死，隻在乎我能給他帶來什麼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