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嚇著了？”葉均的聲音冷靜地不帶一絲起伏，錦昭成愣愣地看著，他也很想和葉均一樣保持冷靜，但是他實在是做不到。
    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的臉、脖子、手都像是精心雕琢出來的一樣，可誰能想到這些被衣服遮蓋住的地方竟是這個樣子的醜陋……
    葉均的胸膛上基本沒有一塊地方是幹淨的，就算不看那些淺淺的疤痕，但那三條從肩膀一直劃到接近胯骨的交錯長痕和那個在腰側烙上的印子實在難以讓人忽視。那些長疤歪歪扭扭的攀附在他的胸膛，針線縫合地形狀很猙獰而且傷口的切口也不整齊，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刀下去的傷。長疤不寬隻是顏色相比其他的傷疤都深上許多。
    他左腰的那個烙印錦昭成看得出那上麵有字，如果是他的兄弟，就算胳膊被炸飛他也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幫他撿回來，但現在他害怕了，明明隻是個傷痕，他卻不敢走向前去。看著這些附在葉均身上的傷痕，他甚至有一種隱約作疼的感覺——就在自己身體的同樣的地方。
    錦昭成默默地收回了視線轉過了身，在火堆旁坐下默不作聲地烘著衣服，錦昭成聽見葉均那邊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了一會也安靜下來了。洞中時不時響起火星炸裂的小“噼啪”聲，明明是很祥和的聲音，卻聽的讓錦昭成莫名地難受。
    過了良久，錦昭成那略帶暗啞地聲音響起：“還疼麼？”
    “早不疼了，都過了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你現在不隻是三十歲麼，真的不疼嗎？你的心……錦昭成抿了抿嘴，沒說話。眼睛盯著那堆時時搖曳的火堆，光與陰影的配合讓人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又過了一會，在錦昭成把衣服反過來烤時又開口問道：“你現在究竟是在為誰賣命。”但剛問出來，錦昭成又覺得自己問得很廢，不就是皇帝嗎不然還有誰？
    正準備挨笑時葉均卻是說了個讓他挺意外的答案：“大馮。”
    “那你不想當皇帝麼？”
    “不想。”
    錦昭成突然意識到什麼，便說道：“是因為我是皇帝的親子麼？”
    葉均聽後倒是笑了笑：“不是。我僅僅是對這個位置沒興趣罷了，我並不在乎是誰稱王。”
    看著他的笑容，錦昭成又想起了那個在林霄寨的蒙麵人的問話，此刻他也很想問一句你甘心麼？錦昭成翻了一下衣服，發現幹得差不多了，就拿著衣服站起來，走到葉均那邊把自己的那件披到他身上，一個手搭在葉均的肩上，然後彎下腰用另一個手很自然得接過葉均手裏掛著衣服的木棍。
    剛想抽手走的時候，錦昭成突然感受到自己的手被另一隻白皙的手覆上，然後葉均的聲音從自己下麵傳上來：“你不想問問我身上的這些疤麼？”
    因為錦昭成是背對著他，他並不知道葉均臉上的表情，隻是悶悶地回一句：“可以麼？”
    “一個人憋了好多年了，你願意聽聽麼。”葉均的聲線，此時聽起來很空靈很飄渺，仿佛一放手就能飛到天上去的那種。
    “嗯……”錦昭成轉過身坐了下來，他盯著自己手中在烤的衣服，葉均也是盯著火堆，兩人都沒有看對方。
    “我是在皇室長大的，不過那是別人的地方……”
    

    作者閑話：

    錦昭成：痛麼？
    葉均：痛。
    錦昭成（抱住）：疼疼飛，不疼了不疼了。
    葉均：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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