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趙諾有氣無力打開門朝裏說，他眼眶紅腫，很明顯剛剛大哭一場過，他多希望這裏有個聲音回應他。
    “你回來了。”樸秋端著一碟菜出來，側著頭對他笑著。
    趙諾一怔，眼裏滿是不可思議“你，也回來了？”
    “是呀，我怕你餓，給你做好飯等你回來呀。”樸秋把菜放在桌子上，轉身把他外套脫下來掛在一邊“你愣著幹嘛呀，一會菜都涼了。”
    趙諾再三確認“你真的回來了？”
    “我就在這呀，你說呢？”樸秋調皮地掐把他臉。
    “回來就不要走了。”趙諾抓著他手，他手很冷趙諾覺得不到任何溫度。
    樸秋還在笑著“別說那麼多了，你快吃飯吧，這是我第一次下廚哦。”
    趙諾被他拉到餐桌前，趙諾再次紅了眼眶“之前都是我給你做的飯。”
    “你快試試好不好吃。”樸秋笑彎了眼睛。
    趙諾嚐了口端起晚喝了口湯，對他豎起大拇指“很棒。”
    菜閑到他懷疑人生，湯辣到他想死，誰能告訴他為什麼有人會在湯了加辣椒！
    樸秋打量著他，臉皺在一起，一副想哭的表情“那你怎麼是這種表情？”
    “因，因為你做的太好喝了！”
    樸秋在他麵前越發不真切，他急忙揉揉眼睛，再次睜開眼時樸秋依舊在他麵前笑著，他這才鬆了口氣“還好，你還在。”
    “你傻了啦，我當然會在，會一直在的。”
    是啊，之前那是幻覺他還在這，從不曾離開過呢。
    第二天，樸秋帶著他來到遊樂場，他一直不敢坐雲霄飛車，趙諾先前帶他來過，趙諾想坐，但是由於他的原因沒坐成，今天他要和趙諾一起去坐。
    趙諾摸摸他頭“你沒事吧，你不是害怕坐的嗎？”
    “害怕是用來克服的嘛，沒關係我和你一塊坐。”樸秋甜蜜地挽著他手。
    很奇怪，今天遊樂場一個人都沒見著，仿佛這遊樂場是他們開的。
    等下來的時候樸秋臉色發白，捂著胸口，滿臉的不適，趙諾扶他坐下來順順他背。
    樸秋緩了一會抬起頭淚掛在睫毛上，他又笑了“我好了，你還想做什麼我陪你。”
    趙諾心裏發澀“我想回家不想玩了。”
    “好，那我們就回家。”
    樸秋挽著他手頭靠在他肩膀上，淚滑落下來。
    第三天樸秋拿著釣魚的工具帶著他去魚塘釣魚，這是趙諾喜歡做的事，他每次都會去釣魚，而他覺得很無聊，不肯他和釣魚，每次都是趙諾釣好魚，帶回來做給他吃，他還嫌棄做的不好。
    趙諾顯得很開心，在釣魚時喋喋不休地講著話，他認真的聆聽，這種感覺真好。
    樸秋瞟了眼桶，裏邊就清水的不能再清水了，他很想說你這話癆還好我之前沒和你來釣魚，不然你真的能掉到魚回家吃嗎？？？
    趙諾突然說道“樸秋，是真的能一直在一起嗎？”
    樸秋傻了“你在說什麼呢，我不是在這嗎？”
    “我沒失憶的，我知道發生了什麼？”
    樸秋突然打斷他“如果給你次機會，你會和我吵那次架嗎？”
    “不會，我不會和你吵，我會無條件讓著你。”
    樸秋低下頭，淚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趙諾偏開頭，淚滑過臉頰。
    這裏沒人，應該說從他打開門的那刻就注定沒人，這世界就他們兩人，他很開心，如果能一直這樣，他不介意就他們兩個人。
    “能從來次嗎，我後悔了。”趙諾擦幹淚，轉頭問他。
    樸秋一下哭了出來“不能了。”
    前些天早上他和趙諾因小事吵了架，他生氣跑出去，沒想到路途中施工的鐵砸下來，使他徹底醒不過來。
    “真的不能的話，這樣挺好的，就這樣吧。”
    “我明天太陽升起時就會走。”
    趙諾丟掉魚竿，一把揪著他衣領“不是說過不走的嗎？”
    樸秋不去看他“我沒辦法。”
    趙諾一下癱軟在地下“那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
    太陽下山了，樸秋靠在他肩上，無憂無慮，便是永久。
    趙諾牽著他手背對著太陽慢慢走回家。
    半夜。
    樸秋親了親枕邊人，便坐在一邊滿是惆悵，沒多久了，他不能陪著他了。
    趙諾醒來，抓著身邊人的手，天還是黑的，還是有相處的機會的。
    “我們一起去天台吧”樸秋抽出手，下床收拾好自己。
    趙諾跟著他來到天台。
    樸秋麵對麵和他站一塊，認真的說“我在問你和個事。”
    “你說？”趙諾心都在抖，他從來沒什麼時候害怕過，害怕失去一個人。
    “以後沒我的日子，你是希望從未認識我，還是帶著我的記憶一直活下去，當然也有可能你會忘記我，找個人好好生活。”樸秋盯著他看，觀察他都沒有撒謊的可能性。
    “我……我無法沒你的日子。”趙諾眼淚落下來，在他麵前哭成了淚人。
    他不敢想象這樣的日子，這樣的日子太可怕了。
    樸秋仰起頭，狂眨眼睛，安慰道“不哭。”
    “我能和你一起的對不對，我們一起跨過奈何橋，我們不喝孟婆湯，我們投胎的話，下一世我們還會在一起的，是不是？”趙諾眼裏滿是瘋狂。
    “你想幹嘛？”樸秋被他驚到了，他不會是想和他一塊走吧。
    趙諾反問他“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擇？”
    樸秋艱難地開口“我不知道。”卻發現自己無法說謊。
    “我本來是想著說和你相處過最後一段日子，在悄無聲息把你放回去……”
    趙諾接過話“然後你就會抹去我記憶裏的所有關於你的記憶，像從來沒認識過你，找個人好好過完下輩子？”
    “我很希望你不那麼了解我。”樸秋笑著笑著就哭了。
    “不要那麼做，留給我記憶，你等我一會，我會找你的。”
    樸秋扭過身子“我不要，我見到太多的前車之鑒了，很多人都是失憶了的好。”
    趙諾抓著他的手緩緩下移，他跪在樸秋麵前“你知道我的，我的記憶一有缺失我就會懷疑，到時候我一樣是死，下去我可能還不認識你，你難道想那樣？”
    樸秋僵在原地，是啊，他怎麼沒考慮到這點！
    天開始亮了，樸秋越來越透明，趙諾起身抱著他“不要”
    趙諾為他擋住太陽“是不是我們回到陰暗地方就不會這樣了，那我們多陰暗的地方躲著，能和你在一起什麼事都不重要。”
    “沒用的”樸秋聲音越發虛弱“我給你留下記憶，但是你不要難過，你想找我就找吧，不想找我不會怪你的。”
    “我會等你的。”
    太陽落了了頭，樸秋從他懷裏消失了。
    趙諾突然驚醒，天亮了，身邊的人撲過來，那是他和樸秋的朋友塵雀“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進家門就暈倒了，還三天沒醒來，我知道我多擔心你嘛！”
    趙諾抓了把頭發“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最近熬夜熬出來的吧，欠覺？”
    “那也不用睡那麼久吧！我還找醫生給你看了，醫生說你生命體征平常，可是你昨晚心髒突然停止跳動，你知不知道你當時嚇死我了！又把醫生給你找來你這才搶救回來的，不然你找……”
    塵雀呆滯了，找？找什麼？
    趙諾也發現了“找什麼？”
    “不知道呀，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說什麼。”
    趙諾疑問下了“我在睡著前經曆過什麼？”
    塵雀仔細回想了下“我和你去超市買完東西你就暈了，對，沒錯是這樣。”
    趙諾出了會神“哦。”
    一年後。
    “趙諾！！”趙諾走在前邊，身後的人狂奔過來重重拍打著他肩膀。
    趙諾吃痛地叫了聲“文柒，你幹嘛呀”
    “誰叫你不等我，你說說你你有那點好的呀，我偏偏眼瞎看上你。”文柒瞅他眼，裝做啥事也沒，拍拍手。
    趙諾白了她眼“你明明說你口渴，我才去給你買水。”
    文柒臉上掛不住“你就不能不拆穿我麼。”
    “你就是想打我。”
    “嘿嘿，知道就好。”
    趙諾牽起她手“下次輕點。”
    ——
    原諒我，我說好不奪走你記憶，可是你知道嗎？我在等你的同時也有人在等著你，你們會生兩個孩子，一個女，一個男，正好是個好字，你們的房間裏充滿笑聲，偶爾也會為生活的瑣事吵上兩架。
    若我給你記憶，你由於自殺傾向過重被人送往醫院，二十四小時專人看護，最後你得了抑鬱症。
    對不起我又擅自為你做決定，我衡量了，第一是對你最好的，與其讓你生不如死的活著，倒不如安安穩穩過完一生，不被人當成神經病。
    你看，你現在多幸福。
    ——樸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