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琳拖著疲憊的身體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今天不順到了極點，因為單位的不景氣，外加上她沒有什麼背景，領導已經開始想方設法的找自己的茬，逼自己辭職了。 但是自己不能沒有這份工作，這份工作是靠自己父親的命換來的，而且……看著高聳的住院部大樓，馬琳原本就有些少白頭的頭發，仿佛又白了一些。 站在病房門口，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心態，表情，她不能再讓媽媽為她擔心了。 推開門隻見媽媽正在床上看著手機，張嵐霞聽到開門聲便知道應該是女兒來了。 “怎麼今天這麼晚？”張嵐霞趕緊起身，看著女兒似乎有些疲憊，問道:“是不是累了？” “還好。”馬琳把折椅拿過來放到床邊坐下，“今天感覺怎麼樣？” “心跳還是有點快，醫生說等晚上要是還快，再輸一瓶液。”張嵐霞說道。 “難受嗎？”馬琳心裏有些著急，她現在隻有媽媽了，她不敢也不想再失去她唯一的摯愛了。 “忍忍就過去了，沒事啊！”張嵐霞知道女兒擔心，這個病可以說是她自己作出來的。她也後悔，但是又能怎麼辦呢！ 她原本就有糖尿病，就是自己太不控製飲食，結果體檢由二型糖尿病已經變成一型糖尿病了。張嵐霞也是害怕了，不敢再亂吃東西，但是這一控製，又有點控製狠了，導致老低血糖，有幾次血糖低的都測不出來，身體就這樣被自己折騰的成了冠心病。 張嵐霞每次想到這個就懊悔的不行，馬琳多次因為飲食問題跟她吵架，有時候馬琳氣的直哭，可她自己覺得吃多了大不了多打點胰島素就是了，但事情往往並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不行咱們去做手術吧，別在這個醫院了，出院住院，出院住院都三四回了，也沒把你這治好，我真的不信任這家醫院，咱們去專科醫院吧，啊？媽？” “可是，要花不少錢吧，咱們家哪裏來的錢。”張嵐霞說出自己的擔憂，也帶著一絲愧疚。 自己的丈夫因為工傷去世賠了五十多萬，說實話張嵐霞跟著丈夫苦了一輩子，累了一輩子，也傷心了一輩子。 自己不僅要上班還要帶孩子還得伺候公婆，結果丈夫還搞外遇，雖然說最後丈夫還是回到了這個家，但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當初張嵐霞拿到這五十萬，就覺得這是上天賠給她的，她就該得到這麼多錢，便開始花錢如流水般。 等馬琳問家裏還有多少錢的時候，沒想到不僅一分錢沒有，張嵐霞的信用卡反倒又欠了10萬。 馬琳當時簡直欲哭無淚，她現在的工作其實說白了是接她爸爸的班。 馬琳的爸爸在國企上班是個搞建築的單位，因為去世了，單位領導就說可以照顧家屬讓馬琳到單位上班，可馬琳是學藝術的，到建築單位也實在不對口，就把她弄去倉庫當了個管理員，五險一金交著，工資也馬馬虎虎夠糊口，工作內容也相對來說清閑一些。 “你別想那麼多，咱們先去問問，看看要多少錢。”馬琳心中歎氣，你說她不怨自己媽嗎？她也怨，先不說她結婚家裏拿不出嫁妝，就是這段時間來來回回的看病都是借的錢。 “馬琳，是媽媽對不起你，要不是我，日子也不會過程這樣。”張嵐霞想著自己揮霍無度導致現在女兒得到處借錢，心裏就不是滋味，說著眼淚也掉下來了。 馬琳趕緊握著媽媽的手說:“你別想那麼多，花都花了，你就是再想錢也回不來了這事就不要再提了。” “可是媽媽覺得對不起你，結婚沒給你錢，什麼都沒給你留下，現在這又得病了，我有時候真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 “瞎說什麼呢你啊！我就你一個親人了，你要沒了我怎麼辦啊！你現在不是要想著有錢沒錢的問題，你啊，你要少生病，就是給我省錢了，媽，咱們好好看病，你還得給我帶孩子呢是吧！” 張嵐霞點點頭，故意生氣的說道:“哼，我才不給你看孩子，我一想到這孩子是老劉家的種，我就恨！” “好了好了，咱們明天去專科醫院看看，您這個病怎麼治。” “行。”張嵐霞同意了，她覺得女兒說的再理，她要把身體養的好好的，不能留下女兒一個人在這個世上活著，她要陪在女兒身邊，做女兒的後盾。 “趕緊吃點東西吧，我看你這臉色不好是不是又貧血了。”張嵐霞看著女兒發黃的臉和濃重的黑眼圈心疼的不行。 “我年輕不要緊，可能是因為你這段時間生病了心裏比較著急。”馬琳不想把工作的事情說給自己的媽媽聽，本來心髒就不好，再把這些煩心事說出來，估計媽媽又得失眠了。 “放心吧，我會沒事的啊，這人啊，都會有一道坎，這個坎過去了，就好了。” 馬琳點點頭。 “快，我給你在醫院食堂買了一個烤紅薯還有兩個炸雞腿，沒想到這醫院的夥食真的還不錯呢。”張嵐霞趕緊從抽屜裏把吃的拿出來。 聞到紅薯和雞腿的香味馬琳還真的有些餓了，拿著東西便吃了起來。 看著吃著東西的女兒，張嵐霞決定一定要把身體養好！ 吃完東西，母女倆又一起躺在床上膩歪了一會，聊了聊別人的八卦，又聊了聊以後得生活，吐槽了一下馬琳的婆家，一看時間已經快11點了，張嵐霞趕緊讓女兒回去了。 馬琳到了家，兩隻狗歡樂的跑來迎接，一看到這兩隻小可愛，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怎麼這麼晚回來？”馬琳的老公劉一鳴有些不滿的從書房出來。 “多陪了我媽一會。”馬琳換上衣服，仰倒在沙發上，想放鬆一下。 “拜托你以後早點回來好吧，我下班回來還得做飯還得遛狗，有時候還得工作，我沒那麼多時間。”劉一鳴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行了，我知道，別煩我了行嗎？”馬琳心裏歎著氣，這場婚姻簡直就是災難。 劉一鳴冷哼一聲，摔門進了書房。 “對不起哦，媽媽現在在醫院，你們暫時隻能跟著我了，等媽媽出院，咱們就幸福啦，對不對！”馬琳捏著自家狗狗的笑臉，笑著說道，然後將倆隻狗狗一起摟在懷裏，但是無奈和感慨說道:“媽媽一定會好的對吧，一定會的。” 馬琳因為吃了安眠藥洗澡後就上床睡覺了，正做夢呢，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因為張嵐霞這段時間一直反複住院，馬琳現在隻要一聽到電話響就反射性的接起來，果然是媽媽。 “喂，媽，怎麼了？” “就是，我心跳的可能有些快，你要不要過來一趟。” 馬琳噌的一下就從床上跳起來，電話也來不及掛，快速的開始換衣服。 “又怎麼了？”劉一鳴不高興睡覺被吵醒帶著一絲怒氣說道。 “你跟我一起去醫院吧，如果要轉院你開車送我們過去。” “你開玩笑嗎，你知道醫院離我們公司多遠，竟然叫我開車，你叫個順風車不就好了，而且我才加班完，我困死了！”劉一鳴喊了起來。 馬琳被劉一鳴給喊愣了，半天沒緩過勁來，知道家裏狗狗舔了她一下，才緩過神。 她沒對劉一鳴的話反駁，點了點頭說:“行，我知道了。” 拿上包和銀行卡就走了。 慌忙的到了醫院，隻見一個個主任醫師和兩個護士正圍著自己媽媽。 “媽？”馬琳快速的走到媽媽身邊，擔心的喊了一聲。 “你來了。” “怎麼樣？” “剛才心跳跳到二百多。” 馬琳心裏一驚，“怎麼會跳那麼快？” “隔壁床的老太太突然喊了一聲，我一下給嚇醒了，心髒就一直跳個不停，我以為緩緩能好，結果越來越難受，我就按鈴叫醫生了。” 馬琳點點頭，又看向醫生，焦急的問道:“醫生，我媽這心髒老這樣，您到底給個什麼方案啊，我聽說射頻消融術能治療我媽這個，您說手術能行嗎？” 醫生抬眼撇了一下馬琳，沒說話，還在病曆本上寫寫寫。 馬琳也不敢多說話，現在醫生脾氣太大，而且要是說了什麼讓醫生不高興，也怕他們不會給自己媽好好治病。 馬琳和張嵐霞互看了一眼，無奈的憋憋嘴，隻能安靜的等著。 過了七八分鍾，醫生終於寫完，終於賞賜了馬琳一句:“跟我來辦公室。” 馬琳趕緊跟了過去。 醫生指著旁邊的凳子說:“你坐。” 馬琳小心的拉開椅子坐下:“醫生我媽怎麼樣？” 醫生翻著病曆，一臉嚴肅的說道:“我們要加大對你媽媽安碘酮的用量，但是副作用也會很大，我們需要你簽字同意。” “不是說我媽是陣發性房顫嗎，這個說是做射頻消融手術，就能好，我想給我媽做這個手術。”馬琳心裏有點急了，她不能讓她媽這麼拖下去，如果心髒一直跳的那麼快，很容易引發心衰，如果心衰了，那就不是動手術這麼簡單了。 “我們這邊這麼多房顫的老人人家也沒做射頻消融手術不也是活的好好的，你不要大驚小怪的好不好！你以為做個手術你媽就好了？你以為手術沒有風險，也許你媽都下不了手術台知道嗎？！”馬琳也不知道觸動了這個醫生的哪根神經，這醫生突然就喊了起來。 馬琳心裏有些怕，她媽還在這個醫院住著，萬一真把這醫生弄火起來，對她媽也不好。 “那就按您說的辦吧。”沒有辦法，現在已經淩晨三點，劉一鳴不肯開車送，現在去哪裏叫順風車，隻能讓媽媽在這再拖一晚上了。 醫生一看馬琳並沒有執著於手術這件事，情緒一下就緩和了，說道:“大劑量使用安碘酮需要家人簽字，你把字簽一下吧。” 馬琳拿過單子一看，上麵寫著病危通知單，心裏咯噔一下，“我媽已經病危了？” “沒有，安碘酮是不可以亂用的，如果要加大劑量使用就必須有個名義，所以給你一個病危通知單，這樣我們也好往上報。” 馬琳心裏一直覺得這家醫院太不靠譜了，想著明天一早一定要把媽媽帶出去，去好一點的醫院看看。現在也隻能簽字了。 簽了字，醫生讓護士去配藥，馬琳則去了病房陪著張嵐霞。 “怎麼樣？”看著儀器上蹦著兩百多的心跳數，馬琳覺得自己的心跳也快要蹦到兩百了。 “難受，心髒揪吧揪吧的，總之就是不舒服，困不困，上來睡一會？”張嵐霞心疼女兒，想往裏挪一挪。 馬琳忙按住媽媽，“別亂動，我不困，我想守著你，你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吧。” 張嵐霞點頭，不忘對女兒說道:“困了就上來睡，別忍著。” “知道了，快睡吧！”馬琳給媽媽蓋好被子，坐在床邊，就這樣默默的看著閉目養神的媽媽。 內心的酸楚一下湧上來，眼淚堆積在眼眶之中，她趕緊起身出去了。 靠著牆無助的哭泣著，她太害怕了，她害怕失去母親，害怕失去這個世界上唯一還愛著她的人。 她不敢想象當她失去母親那一刻的情緒，她一定會崩潰，崩潰到跟著母親一起死去。 她拿出電話，撥出一個號碼。 電話裏想了好久，才響了一個迷蒙的聲音，“幹嘛？” “一鳴，我好怕。”馬琳哭著說道。 “你怕什麼？”劉一鳴不耐煩的問道。 “我媽心跳到了二百。”馬琳一想到這個就更加無助了，哭的聲音稍稍有些大。 “跳就跳唄，有什麼好哭的，能死嗎！我困死了，要睡覺了！”說著就把電話掛了。 馬琳看著手機，內心堵著一口氣，想要大喊，這裏是醫院她又不能喊，可是憋著這口氣，她覺得自己要爆炸了！她咬著牙，在心裏狠狠的做著決定。 擦了眼淚，推開門，發現媽媽並沒有睡而是睜著眼睛，看到馬琳進來問道:“給劉一鳴打電話去了？” 馬琳點點頭。 “他說什麼？” 馬琳張口剛想說什麼，張嵐霞說道:“行了，別說了。” 馬琳坐了下來，不在說話。 “當初為什麼和劉一鳴結婚？”張嵐霞問道:“你愛他嗎？” “你該知道，咱們家的家庭環境注定了我會婚姻的無視，對我來講我的人生裏隻有親情和友情，至於愛情，我不需要，也不喜歡。” “那你還和劉一鳴結婚？” 馬琳無奈的看著媽媽，說道:“我爸沒看到的事，我不能叫你也看不到。” “我就知道是這樣，是我逼你太緊了，早知道這樣我幹嘛非得叫你結婚，不結婚的你反而更快樂。” “好了，別想這些了，你就當我沒結婚不就成了，先這樣吧，等你好了，我想跟劉一鳴離婚。” “好，到時候找一個你喜歡的，有共同話題的，三觀一致的。” 馬琳笑著說:“幹脆找個外國佬，給你生個小混血怎麼樣，像個洋娃娃一樣。” “那就好嘍！小混血，嗯，這個可以有，以後帶出去也是一道風景線，但是啊，我估計也得下輩子嘍！這輩子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找個中國人吧！” “好。”馬琳握著媽媽的手，暖心的笑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本以為打了安碘酮，心跳會緩解下來，可這都早上六點了，心跳依舊在一百七八。 馬琳和張嵐霞都有些慌了。 “不行。”馬琳覺得這個情況不好，說道:“咱們換醫院。” “可是，這醫院能放咱們走嗎？” “不管了，我給你把針拔了，然後咱們先換醫院，你住下來了，我再過來辦出院手續。” “這行嗎？” “是你命重要啊，還是這個醫院重要啊。”說著馬琳就把針頭給拔了，“去換衣服。” 趁著張嵐霞換衣服的功夫，馬琳叫了一輛順風車，五分鍾後，馬琳扶著媽媽往外走。 “哎，張阿姨，您水掛完了？”一個小護士正好從別的病房出來，看見往外走的倆人。 “掛完了，我叫麗麗給我拔的。”張嵐霞說道。 “您這是去哪啊，醫生建議您不要走動。”小護士過來要摻著張嵐霞。 張嵐霞巧妙的避開了，說道:“我想跟女兒出去走走散散心，不然老呆在病房人都要垮了。” “那行吧，別太遠啊，您今天還有兩瓶水呢。” “好好好。” 剛說完順風車的車主就打了電話過來，說已經到醫院門口了。 倆人加快了腳步趕緊走了。 坐在車上，馬琳先給辦公室的主管打了電話，把情況說了一下，請了半天的假。 “怎麼樣？單位怎麼說？” “魏師傅說沒事，叫你安心治病。” “哎，我都知道，你們部門啊也就魏師傅是個好人，其他人啊……” “沒辦法，這些找來的勞務工隻顧著自己，不像咱們家屬子弟，心熱。” “你可得對魏師傅好點。” “我對魏師傅還不好啊，就差挖出我這顆赤誠之心了。” “你就跟我貧，我知道你在那工作不順心。” “那我辭職！” “滾蛋吧，你以為國企好進啊！好好在那待著！” 馬琳沒說話，一路上母女倆兩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到了醫院，馬琳掛了專家急診，很快就叫號叫到了張嵐霞。 醫生詢問了一下張嵐霞的情況，直接就說:“陣發性房顫是吧，這個沒什麼藥可以治的，要不你就忍著心衰，要不你就趕緊手術，你自己看。” “吃藥沒用是嗎？”馬琳問道。 專家說道:“房顫是沒有什麼藥可以治療的，就是吃了也沒什麼效果，現在最有效的就是手術。” “行！我們手術。”馬琳說道。 專家點頭，“正好我這邊有個病人出院，你正好住進去。” 馬琳和張嵐霞點頭同意。 專家給住院部打電話安排床位，馬琳去交住院費，一切妥當後，張嵐霞換上病號服躺在了病床上。 “哎，大醫院就是不一樣，你看看人家這設備，這裝修，跟五星級賓館似得。” “好像說的你去過五星級賓館一樣。” “你看咱們以前出去玩住的那些賓館頂多三級吧，你看這醫院病房可比那些賓館看著高檔多了，說五星級不為過吧！” “您張總最有理！” “那可不咋的。” 正在倆人說說笑笑的時候，馬琳的電話響了，拿出手機一看是劉一鳴，趕緊走出去到走廊接電話。 “喂？” “馬琳，我銀行卡你是不是拿走了！” “嗯。” “幹什麼你就刷了八千！” “我給我媽換醫院了，住院費我用著交了一下。” “你媽住院刷我卡，我媽住院你卡也給我刷一下啊！” “我這不是沒錢嗎？” “沒錢你刷我卡幹嘛，沒錢就別治！” “劉一鳴，你還是不是人啊？” “隨便刷我卡，你就是人了，這是我的私人物品，你沒有權利亂用！” “那你叫我怎麼辦，我不能不給我媽看病啊！” “那就去死！” 劉一鳴啪的一聲掛了電話，馬琳的心像掉進了冰窖一樣。 她一直知道劉一鳴自私，扣，但是沒想到連畜生都不如。 整理好思緒，進了病房，看見一位醫生正再給張嵐霞講解著什麼。 馬琳趕緊過去，張嵐霞對醫生說:“丁醫生，這是我女兒。” 丁醫生是一個二十多歲看上去很帥氣陽關的青年，他看著馬琳說道:“你好，我剛才再給阿姨說手術的事，我在給你講解一下。” “哎，好的。” “是這樣，因為剛才我們薛主任打電話上來了，說阿姨是陣發性的房顫，那就是要射頻消融是吧。” “對的。”馬琳點頭。 “是這樣，在手術之前我們還要對阿姨進行一個檢查，看看阿姨的心髒有沒有別的問題，還有就是有沒有血栓，如果有血栓的話，就得先消血栓再做手術。” “好。” “那這樣，如果阿姨一切正常沒有問題，那就後天手術，是這樣的，我們現在手術有兩種，一種是熱消融，一種是冷消融，價格呢有所不同，熱消融是我們管用的，技術非常成熟，這個你放心，價格大概是9萬，冷消融呢，是新技術，操作技術也很有經驗這個你放心，而且當對於熱消融來說，對心髒比較沒有負擔，這個是12萬，你看用哪種。” 馬琳和張嵐霞心裏咯噔一下，他們沒想到一個手術要這麼多錢，他們以為隻要三四萬就能解決，而且他們現在在異地就醫，醫保根本就報銷不了多少，怎麼辦。 馬琳聲音帶著一些抖動說道:“我們做熱消融。” “那行，那我去給阿姨做術前準備的檢查，您去把錢交一下。” “我目前沒帶那麼多錢，可以等明天再交嗎？” “可以啊，術前交就可以了，這個你不要有負擔啊。” “好，好，謝謝。” “嗯，沒事，阿姨你好好休息，不要有心裏負擔，我們這是專科的心腦血管醫院，不會叫您有任何危險的哈。” “謝謝您丁醫生。”張嵐霞挺喜歡這醫生，說話也是格外客氣。 “嗯，好，您休息。” 馬琳滿腦子都是九萬塊錢的事，張嵐霞看著女兒有些蒼白的臉，也是一臉對我愁容。 “這病我不治了吧，咱們去哪找這麼多錢？” “瞎說什麼呢，我剛剛看到劉一鳴的卡裏還有三萬，我再去管季蓉借六萬。” “行嗎，季蓉能有那麼多錢嗎？” “季蓉這倆年做生意，條件還不錯，你放心不會有事的啊，安安心心的在這躺著，知道不。” “馬琳，媽媽對不住你，要不是我這亂花錢，何必叫你這樣四處借錢。” “別亂想啊！”馬琳安慰了張嵐霞，拿著手機進了廁所。 “喂，季蓉。” “琳琳？怎麼了？你哭了？” 好朋友關懷而溫柔的聲音，讓馬琳的眼淚決堤而出，“季蓉，我好怕。” “怎麼了？啊？怎麼了這是？你哭什麼啊，出什麼事了？琳琳？琳琳！”季蓉也在那邊著急的不行，就聽馬琳在那哭。 “季蓉，我媽要做手術了，能借我點錢嗎？” “你說阿姨住院了？出什麼事了？” “陣發性房顫，心跳都跳到二百多了，醫生說如果不手術，那可能就心衰了，怎麼辦，我好害怕。” “好好好，別怕，你要多少錢？” “給我三萬就行。” “馬琳，你給我說實話到底需要多少錢！” “醫生說要九萬，我看劉一鳴銀行卡裏還有三萬。” “劉一鳴？那個畜生？他能把三萬給你嗎？你別著急，我現在就轉錢給你，九萬是吧，下午五點前我肯定給你。” “季蓉，謝謝。” “馬琳，你要再給我說謝，這錢我就不借了。” “嗯。”掛了電話，馬琳擦擦眼淚和鼻水，開門出去了。 張嵐霞看著哭過的女兒，心裏酸疼，問道:“季蓉怎麼說？” “沒問題了，您安心治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