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鬧鈴叫醒時感覺全身酸痛得像是睡著後被人鞭打了一整晚，沈樹摁著突突的太陽穴做了五分鍾心理建設才下定決心起床上班。
    蒸糕店前的人和昨天一樣多，他特地望了望，確定裏麵沒有蕭波才拿著十塊零錢擠了進去。
    今天買早點沒發生意外，進銀行也順利。
    保安沒有再攔他，還很客氣的給他打招呼，給每一個此時走進大門的人打招呼。這個男人和程成丞差不多年紀，熱情到卑微的態度讓沈樹微擰了眉。
    這怕是個做迎賓的假保安吧？
    或者是被保安工作耽誤了的迎賓大叔？
    那個隱藏的東西竟然強大到連與這裏隻如樓間蛛絲般微弱聯係的保安都扭曲荒誕了？
    營業部的晨會剛剛開始，一個披肩直發的女人站到隊伍中間活力滿滿的亮聲喊道：“大家早上好！”
    兩行製服整齊回應：“創新、創收、創利！以行為家！”
    沈樹放慢腳步留意了一下員工們的神態，個個平靜自然，好像說的就是早上好。
    “昨天我們……”
    女人開始訓話，沈樹加快了腳步。
    對開會打雞血是反感的，人的意誌是那麼容易被轉變的嗎？
    以前在學校，老師動不動就來個班會座談會，結果願意學的被耽誤了看書時間；不願意學的也沒因為那幾句話洗心革麵。
    這個道理放在工作中應該也是一樣，開會能解決心態問題的話，世界上就不會有學渣惰性員工這樣的物種了。
    以為自己住得近出門又早會是第一個到，走到辦公室門口才發現已經來了好幾個人。
    有倆聚在一塊兒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表情焦慮。
    另幾個已經進入了工作狀態，手指飛快的敲擊著鍵盤，全神貫注。
    其中有個頭發濃密輪廓清晰一看就使人聯想起古埃及的姑娘尤其醒目，那一臉的倦意讓沈樹懷疑她昨晚可能根本沒回家。
    回到他那個沒有存在感的角落，拿出手機偷偷拍了張照發給李嘯天。
    -銀行人生存狀態的真實寫照。
    李嘯天這會兒估計正蹲廁所玩兒手機，很快回了過來。
    -操，你這是昨天拍了故意現在發來嚇我的吧。
    沈樹挑挑眉，突然找到了點先進入社會的優越感。瞧瞧這位還在象牙塔裏準備畢業答辯的無知青年。
    -我幾時這麼無聊過。
    -嘖，倒也是。那你趕緊辭職回來，脫離苦海吧。
    -滾！
    -嗬嗬，開個玩笑。哎，社會真是殘酷啊！
    -是啊是啊，所以趕緊把你媽巴結好，畢業了回去啃老。
    李嘯天發了哭臉表情過來。
    -估計是沒指望了。上周我媽生日我給忘了，昨天想起來跑回去補救，結果我媽做了一大桌菜給我說：多吃點，別客氣。就當是自己家。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情嗎？
    沈樹捧著手機樂了半天才回。
    -你不是親生的。
    李嘯天發了個豎大拇指的表情。
    -親哥們兒！
    和李嘯天扯了十來分鍾，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到了。旁邊叫雙曼容的大姐給他打了個招呼，沈樹禮貌的回了聲早。
    雙曼容是昨天唯一主動和他說過話的同事，不嚴格的說算是認識了。沈樹等她換好外套問道：“那幾個一早上就來忙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雙曼容朝他說的方向看了看：“那個黑妞兒叫關菁，上月談了個開發商，她著急立功出了個錯。連累參與項目的人一起背鍋，現在幾人正在補救呢。”
    後來沈樹才知道，即便是雙曼容這樣的老員工，很多事情上也隻能看到表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