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樹站在一個八百平見方的空地上，這個勉強能稱作廣場的地方點麻子似的插著兩個地鐵站出口和幾個隻有萬年青的花壇。
    街道邊停靠著各種私下拉客的摩托、三輪，廣場上散落著撒歡兒的小孩兒和神態漠然的成年人。
    對麵有一幢五層高的辦公大樓。
    外牆使用了米白色大理石裝飾，一樓中間兩扇對開的玻璃大門上還貼著元宵節的紅燈籠。
    門上白底黑字的招牌寫著“XX銀行”。
    這就是他將要工作的地方。
    沈樹愣愣的看著對麵的建築。
    很難想象一個國有銀行的地方總部會這麼簡陋陳舊，石柱上那個半弧形的汙漬就像是父親嘲笑的唇線。
    “我等你哭著回來求我！”
    父親特別的臨行叮囑回蕩耳際，讓那個弧更加生動起來。
    那你就等著吧。
    沈樹勾了勾右邊的嘴角轉過身去，弧度和牆上那個很接近。
    他遺傳了母親的聰慧同時也繼承她性格裏的驕傲跟直率，所以父親偏愛繼母的兒子的沈林。
    臨畢業的時候沈國強給了他兩個選擇，回家裏公司協助沈林或者繼續讀研，沈樹選了第三條。
    也許有賭氣的成份，更多的還是厭倦了家裏虛偽和諧的氣氛以及麵對父親眼中不知緣由的冷漠。
    他要證明隻靠自己也能創出一片天空。
    一陣微涼的風吹過，身後的梧桐樹葉沙沙作響，一片不該在這個季節落下的青綠樹葉隨風飛向廣場的左邊。
    落在一個小姑娘的頭上。
    蕭波拂去蕭苒頭頂的樹葉：“你就在這裏畫，不要亂跑。”
    蕭苒對他點了點頭。
    蕭波看了她一眼：“我過半個小時就下來。”
    蕭苒點頭。
    蕭波朝銀行走去，路過廣場中央時一個著白色單衣的青年讓他回了下頭，那個人也正好在看這邊。
    沈樹禮貌的向對望過來的人點了下頭，點了根煙，往廣場邊上跺去。
    有人形容找工作就好比找對象，靠的是緣分。
    那麼看一個企業門麵的第一眼也和相親第一次見麵差不多，沈樹此刻就是沒相中的那種心情，別扭、沒有眼緣。
    有些怪自己當時的衝動，還是該先來實地考察一下再做決定的。
    “站住！”
    “抓住她！”
    “別讓她跑了！”
    ……
    隨著一陣稚嫩又凶巴巴的喊叫，蕭苒被一群比她大點兒的小孩兒追趕著慌不擇路的往沈樹的方向衝了過去。
    後麵的小孩兒見她越跑越快伸手推了一把。
    蕭苒失去重心對著沈樹就是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蕭波聽到喊聲回頭一看趕緊快步回跑。
    沈樹條件反射的扶住了那個隻有他大腿高的小不點兒。
    小不點兒抬起頭，一個五官很漂亮的女孩兒，特別那雙眸子，幹淨清亮。
    就是發型……
    沈樹有些糾結的擰了下眉，很後現代啊，是不是潮得有點過頭了。
    蕭波放慢了腳步。
    “過來！”追上來那幾個大點兒的孩子停在一米開外的位置，站成了半圓形的包圍圈。
    蕭苒躲在沈樹身後伸頭朝那邊望了望，猶豫了一陣躡手躡腳的朝前走去。
    沈樹觀察了下對麵的幾個孩子，十二三歲的年紀，滿滿的不良少女氣息。
    長大就是現成的社會不安定因數。
    伸手按住小不點兒的肩膀對那幾個孩子抬了抬下巴：“你們哪個學校的？”
    幾人眼神明顯躲閃了一下，但是仗著人多硬撐著沒後退。看起來像是頭兒的一個短發姑娘怔了怔學著他的樣子也抬了抬下巴：“你是她誰？”
    沈樹心頭好笑，還他媽挺有膽兒。
    

    作者閑話：

    你們想打我的話我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