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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風高夜,殺人好時機。
高風刮過樹梢,帶走一片落葉,也驚動了棲息在樹上的夜鳥,紛紛煽動翅膀盤旋於夜中,發出低低的沉吟,以此來表現自己的不安,等風過後,才又重新回到樹枝上休眠。
江席與謝蠑此時氣息都有些繚亂,一路橫衝直撞,顧不得躲避眼前的灌木叢,直硬的枝條在兩人臉上作祟,為他們臉上增添了色彩,兩人無視這些小傷,比起這些不入流的傷痕,後麵直嘯而來的汽車尾音才是真正要命的危險。
江席謝蠑不敢大意,逃跑的同時還要隱匿行蹤,放低跑動時弄出的雜音,種種克製下,速度算不上慢,但比起正常情況下,還是讓兩人嫌棄不已。
太拖遝。
兩人靈活的穿梭於林中,突然一道光線閃過,江席暗罵糟糕,猛然拉著謝蠑趴下,堪堪躲過直射而來的光線,然後密密麻麻的光線亮起,照亮了夜色中的景物,黑衣人舍棄了礙事的汽車,徒步追蹤兩人。
“準備的還挺充分,這麼多巡視燈掃射,給行動造成了不少阻礙。”
謝蠑心裏愧疚:“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的話,現在也不會這樣。”
江席輕笑著安慰謝蠑:“現在說這些也沒用,再說你也是好心,現在最重要的是先逃出去再說。”
由於不能大聲說話,此時江席和謝蠑說話,嘴唇和謝蠑的耳朵基本是零距離接觸,謝蠑的臉升起了不正常的絳紅色,辛虧夜色濃鬱看不清他的臉,不然恐怕臉上的顏色會更深一層。
江席四處看了看,沒有可以躲避來來回回光線的路,對謝蠑說:“沒辦法了,我們蹲著走,盡量找有遮掩物的地方走,知道了嗎?”
謝蠑聽話的點頭。
兩人說做就做,在光線過後,趁著那幾秒的停歇迅速移動,光線照到他們的時候又小心的隱蔽起來,一時之間倒也躲了過去。
外麵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煩:“這要找到什麼時候,幹脆一把火燒了不就好了。”
另一個人罵道:“你有腦子嗎,大火引來了人,他們不就更好跑了。”
男人忍無可忍,卻隻能繼續找。
江席撿起一顆石頭,往沒人的地方使勁一扔,引起了眾人的警惕。
黑衣人朝發出聲音的方向開槍,然後派了兩個人過去查看,江席趁著這個空檔,與謝蠑悄悄遠離了黑衣人的地方,剛才他們的位置很危險,被找到是遲早的事,所以要快速轉移。
突然一道燈光毫無預兆的打在兩人身上,隻聽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快,他們在哪。”
頓時眾多的巡視燈全部照射在兩人身上,接踵而來的是奪人性命的子彈,不可阻擋的朝兩人襲來。
江席的第一反應是護住謝蠑,可他這次反應居然慢了一向比他弱的謝蠑,江席覺得不可思議,然而事實就是如此。
麵對破空而來的子彈,謝蠑抱住江席趴在了地上,背部猛然劇痛,肉體被撕開的聲音淹沒在無數子彈的呼嘯聲中,身後的腳步聲以極快的速度接近。
謝蠑悶哼一聲,強忍著痛感,拉起江席就是百米衝刺:“這個時候還敢發呆,不想活了。”
反正也被發現了,謝蠑幹脆就不躲了,還省的麻煩,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中彈了,這會不跑不行,血流多了造成的眩暈不是開玩笑的,還不如趁著現在還有體力拚一把,就算不行,到時候再給江席擋擋子彈也不錯。
“你中彈了。”江席故作鎮定的聲音裏還是透出了慌亂。
謝蠑因為疼痛,額頭冒出細汗:“沒有。”
江席不是傻子,謝蠑聲音裏的顫抖是掩飾不了的,想到謝蠑的傷是因為自己,江席怒氣橫生,隻怪自己當時動作慢了一步。
“你不該擋在握前麵。”
謝蠑扭曲著五官安慰江席:“死不了,如果真不想我死,就趕緊跑,然後送我到醫院。”
謝蠑能感覺到背部黏膩膩的觸感,衣服緊緊貼著皮膚,眼前開始有些模糊,速度開始慢下來。
江席感覺到謝蠑的變化,跑到謝蠑前麵,不由分說的背起了謝蠑。
謝蠑生氣之餘是滿滿的感動:“你想死嗎,背著我很快就會被抓到。”
江席惡狠狠的回答:“閉嘴。”
不行了,謝蠑意識開始模糊,頭好暈。
江席半天沒聽到回應,心裏不好的預感襲來,顫抖的的叫喚謝蠑的名字:“謝蠑,你別嚇我。”
一片死寂沒有回答。
“噗哧”子彈應聲而來,射進了江席的小腿,江席一個踉蹌,險些跪倒在地。
但是比起子彈帶來的疼痛,他更在意的是背上無聲無息的謝蠑。
江席咬牙,一步步繼續往前走,他可以死,謝蠑絕對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