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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這裏,證明你已經做好決定了。”江席修長有力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方向盤的周邊。
白奕坐在後方,車輛的燈光跳躍在他的眼中,似一簇簇飛閃而過的火花,亮眼奪目:“嗯,接下來我做什麼你都不用管,看著就好。”
一旁的謝蠑遲疑了:“白奕,你是要自己主導這場商談嗎?”
白奕輕笑:“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前麵的江席冷臉:“年輕氣盛我理解,但是不要太過自負了。”
賀勝可不是普通人,而是精於算計的老狐狸,稍有差池都會被他牽著走,白奕有自信是好事,但也要分清楚人,賀勝和他以前接觸過的人可不是一個檔次的。
白奕哼笑:“年輕氣盛不正是我這個年紀最起碼的配置嗎?”
江席不同意白奕的想法,皺眉說道:“白奕,這不是兒戲。”
“我知道。”白奕聳肩,眼中是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算計與老成:“你們在一邊為我出謀劃策或許是可以讓我得到最大的利益,但是我不可能一直依賴你們,人總要成長不是嗎?”
白奕頓了頓:“今天就是我累計經驗的第一步,如果今天你們在一旁指點我,就算不上是我的第一戰,或許還會弄巧成拙,一個沒有威脅的對手,誰會重視?”
江席的態度有些鬆動:“但是,你這樣太過鋒芒畢露了。”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白奕嘴角輕勾,自信而張揚:“不過放心好了,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爭取到足夠的好處。”
江席搖擺不定,最後歎了口氣答應了:“你自己做決定,後果我可不管。”
江席目不斜視,其實心裏對白奕的果斷還是讚賞有加的,想到什麼就去做,並不是說亂做一通,而是經過深思熟慮過後得出的最佳方案,這一點和他的父親很像。
江席透過上方的鏡子看向身後一臉淡淡的白奕。
算了,失敗了也無所謂,大不了到時候自己把所有的事承擔下來,再找機會就是了。
……
白奕三人到達指定地點,這裏是一處偏僻的宅院,周圍人煙稀少,房子古色古香,牆角冒出的翠綠色竹子清新淡雅,散發淡淡竹子的清香,暗紅色的木質大門上掉落了不少油漆,但依舊阻擋不了其中的霸氣,門外的兩隻石獅子雕刻的栩栩如生,怒睜的雙眼飽含威嚴。
謝蠑感慨:“早就聽說賀勝這人喜歡古物,看來傳聞是真的了。”
白奕倒是對這些沒什麼感覺:“說來說去也是別人死後留下的東西。”
“別廢話了。”江席打斷兩人:“走了。”
“站住。”門外看守的男人態度傲慢的攔住白奕三人。
不屑的眼神把白奕三人從頭看到腳,來來回回看了幾遍後,才挑了挑眉道:“你們是什麼人,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趕緊滾。”
白奕麵無表情,眼睛的視線透過紅門,仿佛看到了裏麵的賀勝,正在漫不經心的挑逗手中的魚,而白奕就是那隻被逗弄的魚。
還沒進門就開始試探了,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嗎?白奕玩味的想,他可不相信以賀勝的老道,會忘記提前告訴自己的手下今天有人要來,再者,他剛才仔細看了看,這裏屬於私人領地,如果真的不認識他們,又怎麼會讓他們堂而皇之的到這裏來,早在前麵就把他們攔截下了。
白奕用餘光看了眼另一旁一直安靜的男人,那裏還有個不說話的,比這個聒噪的聰明的多,不當出頭鳥。
“問你們話呢,全是啞巴還是全是聾子,聽不懂人話?!”男人見白奕三人無視他,暴怒道。
白奕朝江席謝蠑交換了一個眼神:看我的。
江席和謝蠑微微退後一步,然後三人心照不宣的移開目光。
白奕把“能動手就別說話”這句話發揮的淋淋盡致,二話不說對著罵人的男子就是幹淨利落的一個回旋踢。
男人還沒看清白奕的動作,腹部猛然間劇痛起來,身體已經飛出去三米開外的距離,男人的背部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咚”的一聲巨響,男人蜷縮在地上動彈不得,嘴裏發出“嗚嗚”的痛鳴。
江席和謝蠑大吃一驚,白奕的動作連他們都沒看清,男人就已經被踹飛出去了。
白奕什麼時候有這種實力的?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一個共同的想法,白奕的成長成長可以用恐怖兩個字形容。
白奕的速度快,力道狠,攻擊點準,都是人體的脆弱處。
這個時候陳舒要是在這裏,就會發出一聲感歎,他還是小瞧了白奕,以前白奕要是用現在的實力跟他對抗,陳舒不得不承認,他接不下白奕的三招。
可是白奕的實力真的就隻有這麼點嗎?可能隻有白奕自己知道了。
白奕拍拍手,掉頭就走:“走了,人家賀爺不屑於和我們打交道,別死皮賴臉的呆著惹人嫌了。”
江席謝蠑緊跟其後,全然一副對白奕唯命是從的模樣。
“三位少爺請等等。”
三人前腳剛走,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走了出來,對著門外的人教訓了幾句:“你們什麼眼神,這是賀爺的貴客,怎麼能懈怠客人呢!”
老人指揮其他人把被白奕打傷的人帶了下去,跟白奕賠罪:“白少爺真是抱歉,我是這裏的管家,剛才那個是新來的,不知道您會來,您別往心裏去。”
白奕不買賬:“是嗎?“
老管家賠笑:“是,是。”
白奕也沒打算深究,效果起到了就行了,淡淡瞥了眼老管家:“現在我們可以進去了嗎?”
老管家抬手做出請的動作:“賀爺已經在裏麵等待各位了,請跟我來。”
三人隨老管家走到位於古屋正中央的大堂。
老管家啪啪手,立馬有人動作迅速的在正中央擺放了一張圓桌,短短兩分鍾,桌上玲琅滿目的放滿了各種菜品。
老管家恭敬的朝白奕等人說道:“三位請先入座,賀爺隨後就到。”
三人各自入座,白奕聞著滿桌精致的佳肴散發的香味,腦海中浮現出陳舒在廚房井然有序的樣子,有點賢妻良母的樣子?
白奕甩出腦海中的想法,被陳舒知道自己給他安了這麼個詞,估計得和他拚命,可是越想忘,這個詞反而在白奕腦海裏越清晰起來…
“歡迎三位的到來。”賀勝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白奕扭頭,來人樣貌並不十分出色,但是五官異常深邃,眼中凶光掩藏的很好,身穿高級定製的西裝,與自身的危險氣質完美融合,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苟,全部向後梳起,黑色皮鞋擦的光亮,每一步都發出“踏,踏”的響聲。
男人沒有問誰是白奕,隻是雙眼自進門起就緊緊盯著白奕。
賀勝自然的坐到三人對麵:“你們嚐嚐,這些菜都是野味,不可多得的美味。”
賀勝指了指白奕麵前類似雞爪的爪子,老管家會意的給賀勝夾了放在賀勝碗裏。
賀勝吃了口,就放到了一邊:“這是雞爪?怎麼上這種菜給客人吃。”
老管家賠罪:“賀爺,這是孔雀的腳,隻是神似雞爪而已。”
賀勝了然:“這孔雀也就上半身漂亮了,你不說我還以為這是雞爪了。”賀勝頓了頓:“也就靠那身豔麗的羽毛存活了,味道還不如雞爪。“
“賀爺說的是。”
白奕默不作聲,賀勝這是想告訴他,他就是個空有其表的花瓶,中看不中用。
賀勝指了指孔雀腳:“端下去,以後這道菜從廚房裏刪除。”
“慢著。”白奕笑著阻止了老管家,眼睛卻是一直看著賀勝:“賀爺,我們還沒嚐過,你就給下了?”
白奕夾起眼前的孔雀腳嚐了一口,皺了皺眉:“確實,味道是和雞腳差不多。”
江席看了眼白奕,不知道白奕葫蘆裏賣什麼藥。
賀勝倒是滿意白奕的識趣:“既然不和胃口就不要吃了。”
“我有說不和我胃口嗎?”白奕疑惑的眨眨眼:“管家不說我還沒看出來,可是管家一說我吃的就比較仔細了,樣子和雞爪相似,味道相似,可是其中還是有些不同。”
白奕夾著孔雀腳左看右看:“這孔雀腳口感勁道,口味濃鬱,比起雞腳,我還是比較喜歡這孔雀腳。”
賀勝皮笑肉不笑:“可我覺得這孔雀腳味道可不怎麼樣。”
“那可能是我心裏作祟。”白奕笑笑:“就算它味道不如雞腳,但身價在那擺著,貴的東西誰不喜歡,有錢能使鬼推磨,貴的身價自然味道也不同凡響,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一想到自己嘴裏的東西原來的模樣,都有點不忍心吃了。”
白奕朝江席問道:“你說是不是?”
江席輕笑:“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喜歡孔雀了,生的和死的,貌似都很有價值。”
“你們這麼說,搞的我都想嚐嚐了。”謝蠑在一旁打哈哈。
白奕又道:“這孔雀和鳳凰相似,古時候,隻有皇後能用鳳凰樣式的物品,那些妃子隻能退而求其次用孔雀做花樣了,可是,這孔雀最起碼也和鳳凰沾邊了,不是親家,也是遠家吧?”
白奕似乎是在說不相關的事,可事實上是在還擊賀勝用孔雀暗諷他空有背後花哨的靠山,可他不能利用就隻是空空殼而已,而白奕就用“神似”鳳凰來還擊,孔雀隻有樣貌又怎樣,那也是和鳳凰掛了邊的,誰知道這相似的兩個物種是不是會被人錯認?
你說我是孔雀,我還說我是鳳凰呢,誰知道我有一天是不是就逆磐重生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再不能利用那也是我爹的資源,再不是鳳凰,那也是鳳凰的“替代品”。
而白奕不會甘願做一個“替代品”,他早晚會成為正品。
賀勝有一瞬間的失衡,但到底是個經曆過風雨人物,很快恢複了正常:“個人口味不同。”
“我也這麼覺得。”白奕讚同的點點頭:“我就挺不喜歡狐狸肉的,騷味太重。”
“白少爺好胃口。”賀勝冷哼,他在道上的外號就是黑狐,白奕這麼說,不就是在指桑罵槐。
“彼此彼此。”白奕裝傻:“賀爺要不要再嚐嚐這孔雀腳?”
“不了,你慢慢吃吧。”賀勝放下筷子。
白奕也沒胃口,總覺得沒陳舒做的有味道:“那麼,現在我們可以說正事了嗎?”
賀勝沉默一瞬,揮退了所有人,頓時,房間安靜下來,賀勝隻把老管家留下。
白奕清清嗓子:“賀爺,名人不說暗話。”白奕嘲諷賀勝剛才的一係列試探:“我們開門見山的說。”
“麗江的開發地,我要百分百。”
賀勝臉色一變:“白少爺也不怕噎死。”
麗江的開發地可是個大工程,那裏位於香港的開發地段,人群量眾多,現在還是白紙一片,可是一但開發成遊樂園,或者風景區,收入絕對是嚇人的。
賀勝也正是看準了這點,才用盡了辦法得到了這塊地皮,現如今,白奕這個毛頭小子居然盯上了這裏。
“噎不噎死是我的事,我隻要賀爺一句話,給還是不給。”
賀勝冷戰:“我不給呢?”
“那就沒辦法了。”白奕聳聳肩:“那賀爺就隻能等著明天上新聞了,毒梟是嗎?”
賀勝好像不知道白奕在說什麼:“白少爺是不是搞錯了,毒梟不是前兩天已經被抓到了嗎?”
“我怎麼不知道。”
白奕皺眉尋思:“我隻記得上兩天上新聞的是一個毒梟手下的一把好手,真正的毒梟可是還在外麵逍遙法外。”
白奕詢問江席:“那個人招了沒,他的老大是誰?”
江席看向賀勝:“他的老大是一個有能耐的人。”
賀勝可不吃這套:“你們不會以為憑借一個陳樺就能威脅我吧?”
“當然不是。”白奕立馬否認:“我們隻是需要一個導火索而已,有了陳樺這個小蝴蝶,我相信可以采到很多密。”
“比如,賀爺現在位置的前任主人的死因,我想很多人都有興趣吧?”
賀勝臉黑下來,江席也皺起了眉頭,白奕怎麼回事,你就這麼說出來完全是找死。
“賀老大的死因我想大家都很清楚,不用你多說了。”
白奕輕輕吐出三個字:“周媛媛”
賀勝的臉色劇變,黑沉如墨。
白奕哼笑:“麗江,我要百分百。”
賀勝從嘴裏硬生生的憋出兩個字字:“我給。”
白奕起身,笑嘻嘻的向賀勝道謝:“謝謝賀爺的慷慨,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賀爺用餐了。”
三人離場不久後,白奕明顯聽到後麵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好聽極了。
等遠離了賀勝的地盤,江席開始發泄自己的不滿了:“白奕,你知道你剛才的舉動意味了什麼嗎?”
白奕早有準備:“江席,你以為賀勝隻是單純的想試探我嗎?”
“什麼意思?”
白奕雙手交叉在胸前:“他這次真正的目的是試探我們知不知道賀棋的事,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什麼能輕而易舉的截獲陳樺,他隻是需要一個正當找我們談判的機會而已。”
白奕諷刺一笑:“換做平常他找我們,一定會被猜忌,但是有了陳樺這個因素,他找我們也就順理成章了。”
江席疑惑:“那你是怎麼看出來他知道我們知道賀棋的事了?”
“這個就更簡單了,因為我們中間出了內鬼。”
江席周身的溫度直線下降:“白奕,這話可不能亂說。”
“是不是你到時候就知道了。”白奕伸出手:“我要的東西呢?”
江席遞給白奕一個盒子,白奕打開看了眼,滿意的收下:“現在內鬼我有了一個人選,不過先不和你們說。”
車子剛好到酒店,白奕下車:“等機會成熟了,我再告訴你們,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