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來了。”
    老婆婆端著盤子走了過來，在老爺子身邊坐了下去，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快嚐嚐好不好吃。”老婆婆和藹的看著陳舒說道。
    陳舒微笑著點了點頭，拿起筷子夾起了個包子咬了一口，包子皮很薄，剛咬下去，嘴裏就滿是濃鬱的肉香，裏麵的肉肥而不膩，瘦而不柴，果真是老手藝的東西，應該是有獨家秘方的。
    陳舒毫不吝嗇的誇讚：“很好吃，皮薄餡厚，醬香四溢。”
    倆夫妻聽著這話笑眯了眼，倒是在意料之中，幾十年了，不可能沒點真家夥。
    “小夥子多吃點，這是我們夫妻倆最後一次做了。”老婆婆語氣惆悵。
    “準備走了嗎？”陳舒心底也是遺憾的，不僅是為他們，也是為了這老巷。
    “不得不走了。”老爺子笑著拉過了身旁老伴的手：“我們原本是今晚自己做自己吃的，沒想到小夥子你來了。”
    老婆婆抽回了自己的手，嬌嗔了老爺子一眼：“都老成這樣了還沒個正形。”
    “老了怎麼了，老了就不能牽手了？”老爺子大聲反駁。
    陳舒在一旁幫襯：“愛情無關年齡。”
    陳舒和老爺子兩個一唱一和的，說的老婆婆蠟黃的臉滿臉通紅，倒真有了幾分年輕女孩的嬌態。
    老爺子拍了拍陳舒的肩膀，眼中流露出懷戀：“當年這老婆子可凶了，動不動就打我，現在老了，想打也打不動了。”
    陳舒輕笑：“您兩老感情好。”
    老婆婆笑開了花：“我這一生做的最確定的事就是嫁給了他，我們倆這一生都平平淡淡的，但是他疼我，我也算幸福了一輩子了。”
    可能覺得自己說的話像個小女生似的，老婆婆剛退下去的紅暈又爬了上來，看的一旁的老爺子更樂了。
    陳舒吃完手中最後的一口包子，準備掏錢結賬，剛掏出去就被老爺子按了回去，老爺子笑嗬嗬的看著他。
    “我們不收錢，收了錢這盤包子就沒味了。”
    陳舒沒有吃白食的習慣：“這有點不好吧。”
    “沒有什麼好不好的。”老婆婆也在旁邊打岔：“這盤包子不是賣的，而是單純的用來吃的，這是我和我家老頭子最後一次做了，是用錢買不到的。”
    老爺子點頭讚同：“家人中間躺個“錢”字，再香的飯也是沒味的。”
    老爺子笑了笑又說道：“雖然小夥子你不是我們夫妻倆的家人，但是我們夫妻兩個今天高興，最後一晚還能多一個人記住我們包子的味道，反倒是我們賺了。”
    陳舒不認同的揮了揮手：“是我賺了，成為這味道最後的品嚐者。”
    陳舒皺眉想給錢，但是夫妻兩人怎麼也不肯收，無奈隻能收回了錢，白奕想了想白奕，又問兩夫妻要了兩個包子，提著打包的包子和粥離開了。
    照著原路返回的時候，陳舒身後傳來兩個老人說話的聲音，兩個老人和這個巷子一樣，平平淡淡不引人注意，最後又消失的無聲無息，實在可惜。陳舒走出巷口感歎道：“美好的東西，總是缺少欣賞的人。”
    等陳舒到醫院的時候，白奕已經餓攤在那了。
    陳舒踢了踢白奕的床，聲音淡淡道：“起了沒，沒死起來吃飯。
    白奕哪裏真的睡著了，他等了半天也沒見陳舒回來，於是隻能在這裏趴著催眠自己，說自己不餓。
    現在陳舒一說話，他就迅速撐起了身子，聲音有些委屈：“你去哪了，我等了半天你都沒回來，快餓死了。”
    陳舒提起了手裏的包子和粥遞給了他：“你運氣不錯，讓我找到一家味道好的餐點鋪子。”
    白奕有些懷疑的說：“是嗎？”不過他現在也顧不了好不好吃了，現在隻要有吃的他都不挑。
    而當他咬下去的時候，他就知道陳舒確實沒騙他，味道確實很不錯。
    “你在哪買的？”白奕吃著包子口齒不清的問。
    陳舒坐到了床上，撇了他一眼：“別想了，這是他們今天最後一次做了。”
    白奕差點被噎到，以為自己聽錯了，重新問了陳舒一遍：“你剛才說什麼？”
    陳舒麵無表情的回答他：“這是他們最後一次做了。”
    “靠。”白奕忍不住罵了一句，今天怎麼回事，老是有好吃的，但都是沒下頓的，陳舒不給自己做，這包子吃著不錯，結果又來了句人家是最後一次做了，自己這是算好運還是算黴運？
    “你不會在整我吧？”白奕實在感覺自己被陳舒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