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邊的父母都死得早，從小就輾轉在親戚之間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如今跟馮徹住在一起，更是過得謹慎，生怕給對方添麻煩，主動承擔了所有家務。
    前幾天馮徹給林邊報了個會計班，囑咐林邊好好學，拿到證之後就好找工作了。林邊也想過學會計，之前打聽了一下，覺得學費實在是不便宜，就打消這這個想法。
    沒想到馮徹卻幫他報了名。
    他想謝謝馮徹，卻不知道怎麼開口，站在馮徹書房門口，躊躇著要不要進去。
    “要進來就進來，不進來就趕緊去做飯。”
    馮徹語氣有些不耐煩。
    林邊被他一吼，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瞬間熄了火，小聲說了句謝謝，就去廚房做飯了。
    馮徹知道林邊不是不能說話，隻是遇到那種事心裏有結不想說。馮徹不信心理醫生那一套，他覺得隻要林邊跟自己在一塊兒，總有撬開他嘴那一天。
    其實林邊偶爾也會跟馮徹說話，雖然每次都像剛才那樣簡略，但在馮徹的觀念裏，能開口說話，就能開口說更多話。
    林邊看湯快熬好了，正想去叫馮徹出來吃飯，一轉身就看見馮徹靠在門框上看他。
    “今天吃什麼？”
    林邊揭開鍋蓋，讓馮徹看了一眼湯色雪白的蹄花湯。
    “還有呢，那個鍋裏是什麼？”
    “啤酒鴨。”林邊回答道。
    “喂我吃一口。”
    “嗯？……”
    “我說喂我吃一口。”
    “哦。”
    林邊一邊找筷子，一邊關了火。
    “我要那塊，沒有骨頭的那塊。”
    林邊從鍋裏夾出一塊鴨腿肉送到馮徹嘴邊，想起這是剛出鍋的鴨子，小聲提醒到：“燙。”
    馮徹早就想試試這樣的，也不管燙不燙就放到了嘴裏，這菜得趁熱吃。
    “可以啊，味兒不錯。”馮徹誇獎著，順手捏了一把林邊的屁股。
    說完就去了飯廳。
    最近馮徹總是時不時像這樣騷擾林邊，在監獄時明明都有過那種關係了，可現在這樣反倒讓林邊覺得有些難為情。
    “工作找到了嗎？”馮徹問道。
    林邊搖了搖頭：“還沒。”
    “嗯……想找什麼樣的工作？”馮徹又問。
    “我這樣服過刑的，工作不好找……”林邊想了想，“我想先找一份我能做的工作，然後好好學會計……”
    林邊說著就沒了聲音，馮徹不過是隨口一問，又不是真的想聽自己以後的打算。
    “怎麼不說了，學好會計之後呢。”
    “之後就沒想過了。”林邊扒了口飯，“可能會比現在容易一點吧。”
    “世界上哪有這麼容易的事兒，你想要進好點的公司，有案底更不行。”
    林邊也知道馮徹說的是事實，隻好埋著頭不說話。
    “不過你認識我，找什麼工作不行？”馮徹盯著林邊看了好一會兒，“給我當媳婦的話，不工作也行。”
    林邊嚇了一跳，手指一軟夾的菜都掉到了桌子上。
    “我馬上收拾。”
    林邊慌慌忙忙的把桌子擦幹淨之後，馮徹才慢條斯理的說：“開個玩笑，瞧給你嚇的。我想找什麼樣的人找不著啊，非得和你……”
    林邊覺得馮徹說的對。
    馮徹吃完飯就回自己房間了，進去的時候把門摔得“砰”的一聲響。
    林邊不知道馮徹在生什麼氣，也不知道該不該去勸他，隻能先把廚房和飯廳收拾幹淨。
    做完這些之後，馮徹還沒出來。林邊隻好回自己的房間，在報紙的招聘信息上看到幾個酒店清掃的工作，打算明天去試試看。
    到第二天林邊出門的時候，馮徹都沒跟他說話。
    林邊跑了幾家酒店，對方的答複都是讓他回去等通知。這段時間找工作也有了經驗，知道這麼說的一般都是不想用他。
    回去的時候發現馮徹不在家，對方沒有給過他鑰匙，林邊隻好蹲在門口等，可一直等到半夜，還是不見人影。
    林邊又冷又餓，蹲得久了渾身都酸，剛想起來活動活動，就看見馮徹的車進了車庫。
    也沒過多久，馮徹就過來了，看見林邊，就皺著眉頭問他：“你在這兒幹什麼？”
    “我沒有鑰匙……”
    “那怎麼不打電話？”
    “也沒有電話……”
    馮徹一看林邊臉都白了，掏出鑰匙開門放林邊進去。
    “等多久了？”馮徹暴躁的問，“你是不是傻，就不知道找物業叫我回來？！”
    “沒等多久。”
    這事兒說到底其實也要怪馮徹忘了把鑰匙給林邊，但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反倒讓林邊覺得氣短。
    “這都幾點了，趕緊去洗個澡。”
    “哦。”林邊一邊答應著一邊往浴室躲。
    等洗完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茶幾上擺了盤兒蛋炒飯。
    “沒吃飯吧，趕緊吃，吃完睡覺。”
    林邊看了看飯，又看了看馮徹。
    “看什麼看，趕緊吃。”馮徹吼道。
    林邊嚐了一口，除了稍微鹹了點兒，味道其實還可以。林邊確實餓了，也不講究鹹淡，隻是一直被馮徹盯著，實在是有點咽不下去。
    終於食不知味的吃完了蛋炒飯，馮徹這才讓林邊先去睡。
    林邊躺在床上，隱約聽著浴室衝水的聲音，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林邊做了肉絲炒麵，剛上桌沒多久就被馮徹吃光了。
    “給你。”馮徹把鑰匙扔給林邊，說，“今兒個也別去找什麼工作了，跟我出去。”
    林邊也不知道馮徹要帶他去哪兒，稀裏糊塗的就上了車。
    馮徹其實也就是想帶林邊瞎逛逛，看個電影，吃個飯什麼的。
    順便再給他弄個手機，讓自己隨時隨地都能找著人。
    今天周末，看電影的人還挺多，他們也沒提前訂票，幾個熱門的電影都滿座了，馮徹隻好選了個國產鬼片。
    林邊以前隻來過一次電影院，現在想起來心裏有點亂。看著馮徹捧著一大桶爆米花，和兩杯可樂走過來，連忙過去把爆米花接了過來。
    “先說好，這個東西太甜了我不吃。”馮徹說道。
    林邊不太懂他的意思，不愛吃的話為什麼要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