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回到宿舍，蘇澄進了房間，把門上鎖，將關了幾天的球球放了出來。
    “澄澄——”球球眼中閃爍著委屈的光芒，糯糯地叫著蘇澄。
    蘇澄不理會，前兩天，他再次登上了錢貴貴的管理頁麵，發現有一筆近期的售賣記錄，他可以肯定自己在此之前從未登錄這個頁麵，可當他問起球球的時候，球球卻告訴他，是他自己登錄的。
    想起黎滾滾同他說精神體可以實體化，蘇澄便留了個心眼，前幾天，球球被關著的時候，他去了帝都大學的圖書館查詢了相關資料。
    資料顯示：精神體與主人的精神頻率一致，當實體的精神體登錄光腦時，光腦承認登陸者為本人。
    蘇澄坐在床上，低頭目視球球，“球球，我再最後問你一遍，是誰登錄了我的光腦。”
    如果球球承認，他頂多會失望，卻不會責怪，不過是一個人回到孤身一人的原點罷了，沒什麼好怕的，或許是會有一點可惜，可惜的是球球是他來到這個時代唯一承認的夥伴。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終有一天我們都要學會成長。
    球球使勁地晃了晃自己圓乎乎的身子，“澄澄，不是我，嗚……不是我。是澄澄自己做的，還要賴在人家頭上。”
    “好，你說是我做的，我自己的記憶裏卻沒有你說的那段記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我們好好理一理事情發展的順序。不過在理順序之前，你的回答我幾個問題。”蘇澄沉下聲，嚴肅的聲音令球球停止了哭泣。
    “第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吃過魚？誰帶你去吃的？什麼時候，什麼地點？”
    生怕蘇澄生氣的球球，快速答道：“是，澄澄帶我去的，好像是晚上，地點記不清楚了。”
    “第二個問題：錢貴貴是怎麼來的？”
    怎麼來的？球球努力回想當時蘇澄告訴它的話，“澄澄，你說你需要好多好多錢，要抓緊掙錢。”
    抓緊掙錢？他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個熱衷於賺錢的愛好，蘇澄不禁自嘲，嗬，挺有做財迷的天賦。
    本來打算問其它問題的蘇澄，不知怎麼回事，話到了嘴邊竟然拐了個彎。
    “最後一個問題，你是球球嗎？”
    有那麼一瞬間，蘇澄覺得自己被分成了兩半，一半冷漠質問球球，一半冷眼旁觀著質問的畫麵。
    “澄澄，你在說什麼，什麼我不是我？”球球的聲音滿含驚訝，澄澄，怎麼了？好像變回了記憶中冷漠對待他的澄澄。
    球球噤聲，難不成是我惹澄澄生氣了？想不明白的球球眨巴這豆大的眼睛望向蘇澄。
    “沒什麼，就當我最後一個問題沒有問過吧。”蘇澄搖了搖頭，暗道自己疑心太重，竟然連球球是不是真的球球也開始懷疑了，球球，一直和他在一起，怎麼可能不是球球。
    蘇澄坐在床上不語，沉默寡言的的樣子有些嚇到了球球，球球蹦跳著來到蘇澄的腿上，“澄澄，澄澄——”
    球球的聲音把蘇澄從天馬行空的的想法中拉了出來。
    蘇澄走神想起了在21世紀看過的一部電影，電影的名字叫《盜夢空間》。影片講述由造夢師，帶領特工團隊，進入他人夢境，從他人的潛意識中盜取機密，並重塑他人夢境的故事。
    夢境可以被進入，被塑造，夢中夢，夢中夢中夢，到底哪一個是夢？哪一個又是真實世界呢？
    蘇澄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現在所待的世界隻不過是他臆想出來的一場夢，夢境是如此真實，球球孩子般糯糯的聲音依稀在耳邊回響，這些都如果是夢，那不得不佩服造夢人的厲害了。
    走神都不忘順帶誇讚自己的蘇澄，整理了心情，理清思緒，登錄錢貴貴他沒有記憶，查到精神體實體可以被光腦承認，開始懷疑球球，詢問球球，得到另一個結果——是他自己為了賺錢，自己主動登錄零食店鋪頁麵。
    蘇澄理智看待整件事情的發展，越想越不對勁，球球沒必要騙我，難道真的是他自己登陸了零食頁麵？
    蘇澄決定相信球球的話，摸了摸球球的小腦袋，“球球，你既然說是我自己登陸上去的，那我姑且這次就信了你吧。但是球球下次要是再看見我登錄零食店鋪的時候，你要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球球瞪大雙眼，疑惑道：“澄澄，要幫什麼忙？”
    蘇澄再次摸了摸球球的小腦袋，眼含深意，“很簡單的，幫我把當時的日期記錄下來，好不好？如果你的小腦袋瓜夠用的話，順便幫我把當天發生特別的狀況也記住吧。”
    球球搖晃著身子，表示自己知道了。
    隨後，眼帶希冀，“澄澄，我們算是和好了吧，你不會再關我小黑屋了，對吧？”
    看來把球球關在小黑屋不讓它出去對它的影響印象有些深刻啊。
    蘇澄點了點頭，柔聲道：“不會了，不會再關小黑屋了。”
    “咚咚咚——咚咚咚——”
    門外傳來一陣有序的敲門聲。
    “蘇澄，蘇澄！”
    “來了，別敲了，門都要被你敲裂了。”蘇澄起身走到門前，將門打開，“我說小祿子，這大好時光你不去逍遙，跑我這來幹什麼？看來，你那個齊若風是還沒追到手，不然怎麼會有空閑功夫往我這裏跑。”
    柯祿臉上一紅，隨後皺著臉，“不提了，不提了，那個大冰山。”
    蘇澄倚靠著門，雙手抱懷，“說吧，又有什麼事兒找我？”
    柯祿嘿嘿一笑，“咱倆是兄弟，當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你說是不是？”
    蘇澄一挑眉頭，看樣子，不是好事啊。
    笑了笑，蘇澄一手抓著門邊就要關上，柯祿眼疾手快地伸腳抵住了門。
    “澄澄，好澄澄——”
    門被柯祿的腳抵住，沒辦法合上，蘇澄將手從門上放了下來，“兄弟，當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但是，小祿子，你應該也聽過這句話吧——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蘇澄不為妥協，柯祿直接耍賴地抱著蘇澄的一隻手，不讓他離開。
    “放開。”
    “不放，除非你答應我。況且你都沒有問我什麼事情，就直接拒絕了我，太過分了。”柯祿說著緊緊抱著蘇澄不讓他掙脫。
    掙脫無果，蘇澄一臉無奈，“什麼事？”
    “我打聽到了齊若風喜歡古典文學，想讓你幫我。”柯祿幹脆利落的將希望蘇澄幫的忙說了出來。
    “你不是說不提那個大冰山了嗎？鬆手。”
    “不鬆！”
    “不是都問過你什麼事了嗎？怎麼還不鬆？”
    柯祿撇嘴，不屑道：“你這個辦法，我小時候就體驗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我哥經常這麼幹。”
    被忽悠多了的柯祿得出經驗，一定要別人承諾之後，才能放過他。
    “行了，真是服了你。可你找我沒用啊，我又不是學古典文學的，我也不懂啊。”
    柯祿不在意地揮了揮手，“沒事兒，平時見你嘴裏就能偶爾蹦出幾句詩詞，這些詩詞加上我專門去報得文學班，應該足夠我去忽悠他了。”
    “你可真是個活寶。”蘇澄扶額無奈感歎，“行，我幫你這個忙，不過——你也要幫我一個忙。”
    柯祿的眼睛滿是驚訝，似乎在說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
    輕拍了一下柯祿的頭，“想哪裏去了，我是想問你，你哥哥喜歡吃什麼？”
    咦？哥哥，我哥？柯祿眼神變得疑惑，“你問這個幹什麼？”
    蘇澄聳了聳肩，臉充滿卻上笑意，“和你哥哥一起吃飯，總要知道你哥哥喜歡吃什麼吧，不能光我一個人點菜，你哥哥坐在我對麵看著我吃，你說是吧。”
    許是被蘇澄語氣中的開心感染了，柯祿不自覺地跟著附和，“嗯嗯。”
    嗯了兩下，發現有些不太對，柯祿一臉驚訝，大聲道：“我哥？和你？吃飯？”
    蘇澄拍了拍柯祿的肩膀，意味深長道：“先給自己定一個目標，萬一哪天就實現了呢，哈哈。”
    柯祿被蘇澄唬的一愣一愣的，竟忘記反駁，傻傻地站在原地，連蘇澄什麼時候離去都不知道。
    回過神的柯祿想起蘇澄好像沒有正式答應教他古詩詞，柯祿一臉懊悔，明明吃過多少次虧了，怎麼還是記不住，這記性呦。
    離開的蘇澄穿過帝都大學鬱鬱蔥蔥的小樹林，雖是秋天，但是這邊靠北的樹林一點也沒有泛黃的意思，這應該就是黎滾滾給他介紹過的美景之一—四季常青的樹林。
    穿過常青林，往前再走200米左右，是帝都大學的圖書館，也是蘇澄此次出來的目的地。
    圖書館整體呈灰調，以灰色為主，到是與帝都大學亮眼的銀、白色相反，透露著一股沉穩大氣，讓人一進入圖書館就自覺噤聲。
    蘇澄刷了磁卡進入圖書館，在距圖書館大門右方的電子屏幕上搜索自己想要知道的資料，屏幕顯示資料在二樓。
    蘇澄徑直走到圖書館二樓，尋找他想要找的精神方麵的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