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流看著閃爍的手機屏幕，前幾天父母給他打電話，計劃給他在工作的城市買房，和劉莉的父母要欠的錢，錢沒要回來，生了一肚子氣。
    此時，劉莉給他打電話想幹什麼？
    “喂，劉莉。”應流接起電話。
    “喂，應流，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
    “沒事，有事嗎？”
    “估計你爸媽也跟你說了，我們家剛給我弟弟買了房子，實在沒錢，不好意思啊。”
    “噢，沒事，沒事，是他們要給我買房子，我自己暫時還沒計劃，估計一時半會兒買不了，不著急，不著急。”
    “哦……”
    劉莉好似並不開心，什麼意思？是錯覺嗎？應流有點懵，掛了電話，應流還沒回過神來。
    難道劉莉希望自己著急要錢？
    “剛二叔跟我說要在這邊給你買房子？”
    “是呢。”
    剛掛了劉莉的電話，姐夫竇林又打了過來，還是房子的事，應海和郭成這件事的後坐力實在是太大，一向臉皮薄的應祥兩口子，為了應流有房子好找對象，也拉下了老臉開始要賬，求人。
    “你怎麼想的，買嗎？海子這事弄得，二叔二嬸老兩口也開始著急了。”
    “你也知道了，姐夫。”
    應海這事，應流一直想問姐夫竇林來，但一直沒問出口，竇林說的很稀鬆平常的感覺，好像早就知道似得。
    “知道，知道，聽你大姐說的。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為什麼辭職了？辭職為什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應流還想問竇林關於大哥應海的事，竇林話題轉換之快，應流措手不及，想往回拉都拉不回來。
    竇林一談到應流工作的問題，滔滔不絕，諄諄教誨。
    應流手機拉遠，長出一口氣，“姐夫，我就是不想幹了，真沒你說的那些事，他們對我都挺好的，真的。”
    “那你想幹什麼？要不然來我們公司吧。”
    “去你們公司？你們那麼大的公司，我想去就去啊。”
    “你想怎著，八抬大轎請你去呀。”
    “不是，不是……”
    竇林笑，大公司，應流還挺心動的，一下子有了三個選擇，跟羅鵬混，去混姐夫竇林，還是去一個陌生的地方，自己打拚？
    “對了，我聽說你最近跟羅鵬他們那一幫人混的挺熟的？”
    “沒有啊，姐夫，你聽誰說的，就何旭上次找你幫忙，後來又吃了幾次飯。”
    “噢，以後離他們那幫人遠點，沒什麼好人。”
    應流如鯁在喉，怎麼能因為少數人的不當行為而否定整個群體呢？但又不敢有力辯駁，弱弱的說了句，“我覺得他們人都挺好的。”
    “那都表麵，聽姐夫的，少跟他們混，不聽話，有你後悔的時候。”
    後悔我也願意，應流心裏哼哼，嘴上不著心的應和竇林，不僅想問，你怎麼對他們有那麼大的意見？
    應流剛掛了姐夫竇林電話，準備去洗漱，手機又響了，看了一眼，還是竇林的，刷著牙，含糊的喊了一聲，“姐夫，又有啥事？”
    “你幹啥呢？”
    “刷牙。”
    “海子和羅鵬認識，你知道吧？”
    “知道啊，怎麼了？”
    這不廢話嗎？當時不就是大哥應海帶著羅鵬一起回去的嗎？
    “沒什麼，突然想起來了，你忙吧。”
    應流掛了電話，還是不解竇林問這幹什麼？神經兮兮的。
    “剛我姐夫問我，知道你和我大哥認識嗎？”應流給羅鵬發語音，怕自己沒說明白，又回聽了一遍，補充了一句，“我姐夫是竇林，大哥是應海。”
    “他閑的蛋疼。”
    應流不敢相信這事羅鵬說的話，好粗魯，“你怎麼這麼說我姐夫。”
    “明知故問，他不是蛋疼就是屌疼。”
    “靠，你這麼粗魯，不怕你粉絲知道嗎？”
    “如果你願意分享，我也不介意，說正經事，叔叔阿姨為什麼著急給你買房子？”
    “我知不道。”
    “知不道？知道不說？”
    “因為我大哥。”
    “因為他？”
    “對，就上次我回家，有一個叫郭成的去我們家了，說是我大哥的愛人。”
    “郭成？”
    “你認識？”
    “不認識。”
    “這事對我們家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我爸媽這麼著急給我買房，就是怕我找不著對象。”
    “你這不是有對象了嗎。”
    “誰啊？”
    “我呀。”
    “無聊。”
    無聊透頂，應流掛了電話，還在罵羅鵬，本以為跟羅鵬說了，羅鵬會有主意，即使沒有，也會說些寬慰的話。
    住在羅鵬的上東陽光，應流發現一個秘密，就是在室外陽台上能看到白音家，如果不拉窗簾，能看到白音家客廳的全貌。
    那晚在白音家的事，應流記憶猶新，不過自應流住進來，白音家一直是黑的。
    “白哥，忙啥呢？”應流無聊給白音發微信，自上次分別，好久沒跟白音聯係了。
    “在家呢，找白哥有事。”
    “沒事，沒事。”
    應流說著，趕緊到室外陽台，白音家還是黑的，不僅懷疑是不是自己記錯了。
    “在上東陽光？”
    “對啊，怎麼了，你也在上東？”
    “我不在，我去那幹嘛。”
    難道記錯了，不可能啊，為了證明自己沒記錯，應流特意到車庫確認了一遍。
    確認自己沒弄錯，應流就放心了，白音的話也沒往心裏去，在不在家也跟他沒什麼關係。
    雖然眼前有了三份工作，應流還是每天在“58同城”和“智聯招聘”上瀏覽職位、投遞簡曆，弄到後半三四點夜才睡覺。
    剛迷迷糊糊睡著，突然聽到腳步聲，驚了一身冷汗。
    進賊了？應流閉著眼睛，不敢睜開，腦子中的第一個反應是去關臥室的門。
    突然聽到開燈的聲音，應流慢慢睜開眼睛，摸到手機，準備報警，好幾個未接電話。
    “羅鵬？”
    應流不確定的喊了一聲，聽羅鵬，“嗯”了一聲。
    “我以為進賊了呢。”應流嚇得，聲音裏還帶著哭腔，“你怎麼回來了？”
    “剛到樓下，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也不接。”
    “我手機不小心按了靜音，戲拍完了？”
    “沒有，我請了一天假。”
    “回來有事？”
    “睡覺吧，明天再說。”
    “你不說我睡不著。”
    羅鵬洗漱，應流撒嬌，羅鵬二半夜回來，也沒提前告訴他肯定有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明天去找中介過戶。”羅鵬冷水衝了個臉說，“叔叔阿姨不是要給你買房嗎。”
    應流稀裏糊塗的，不明白羅鵬什麼意思，“他們要給我買房，你拍完戲再幫我去看也行啊，也用不著這麼著急啊，再說了房子還沒看呢，過毛線戶？”
    “我已經委托中介把這套房子過戶到你名下了，現在中介需要本人簽個字。”
    應流聽到這話的感覺就是腦袋被房子壓在了下麵，動不了，也反應不過來，少說三四千萬的房子，羅鵬要過戶到他名下，應流不敢相信，也不相信是真的。
    即使是真的，他也不能要。
    “我不要。”
    “為什麼？”
    “我交不起物業費，交不起取暖費。”
    應流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不要就是不要，哪有什麼理由。
    “這我送給你的。”
    羅鵬語氣不容應流反駁，但應流已打定主意，堅決不要，這不是簡單的一塊蛋糕，也不是一塊手表，是房子，是他幾輩子也買不起的房子。
    “為什麼要過戶到我名下？就是因為我爸媽要給我買房子？”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本來這套房子上個月就已經委托中介過戶到你名下了，一直沒時間簽字。”
    “你不能過戶到我名下，你要過戶到我名下，我再買房子就得交更多的稅錢。”
    “過戶到你名下，房子就是你的了，你為什麼還要再買房子？這套不夠你住的嗎？不夠，咱們就再換個大一點的。”
    “夠，夠，但我就是不能要。”應流頓了頓，緩了口氣，“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的心，但真的不能過戶到我名下，這是玩具，是房子。”
    “我的不就是你的嗎？要不然咱倆換，你把縣城的房子給我，我把這套房子給你。”
    “縣城那套房子是我爸的。”應流說完，覺得自己很好笑，果然羅鵬也被他逗笑了。
    一套縣城二三十萬的房子換一套三四千萬房子，居然還不想給人家縣城的房子。
    笑完了，應流還是那句話，堅決不要，“我爸媽要知道我名下有這麼一套房子，我怎麼說，他們會怎麼想，我說大明星羅鵬送我的。”
    “嗯，我送的，怎麼了。”
    “那他們問，他為什麼要送你房子？我說，因為我陪他睡覺了。”
    “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因為我大哥的事，一家人都要瘋了，我二哥的婚禮都提前了，要再知道我也……，他們還不得被氣死。”
    說不通，應流氣的想踹羅鵬，羅鵬反手摟住應流，“我已經想好幫你怎麼說了。”
    “怎麼說？”應流瞪著羅鵬，看能說出什麼鬼話來。
    “說你姐夫竇林過戶到你名下的。”
    “怎麼可能，那我姐夫不就知道咱們倆的事了。”
    “他在這個圈子，早晚都會知道，不如咱們自己告訴他。”
    “然後呢，這是你的聘禮嗎？”
    “我不反對，人取媳婦，都要有聘禮，難道你還不值一套房子嗎？”
    “不值！”
    應流大呐喊，真的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