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周，今宵的工作終於有了眉目。
    確定了方向之後他日以繼夜，用整整兩天時間出了圖，在十分舒適的新床上踏踏實實地睡了一覺，於次日下午帶著圖去見客戶了。
    可惜他的好心情沒能維持到見客戶之後。
    確切的說，見到對方之後沒五分鍾，他就已經有了撂挑子的衝動，但好歹是忍了下來，並再次將對方的要求一一記錄好，準備回去接著修改設計圖——而這些新要求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對方曾經明確地說過不想要的。
    今宵臉上雖然沒表現出來，但到底被對方氣得可以，晚上飯都沒吃幾口。
    草草地結束了晚飯，他便端著咖啡再次一頭紮進房間，又開始修改之前的設計圖。
    忙到淩晨三點多，工作暫告一段落，今宵也覺得餓了，出來去廚房找吃的，還沒找到，就聽見沈檀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吵到你了？”今宵回頭看向一臉睡意的沈檀，“抱歉。”
    沈檀搖頭，揉了揉眼睛，用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問道：“餓了？”
    今宵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
    沈檀彎身從架子上拿過鍋：“熱湯麵行嗎？”
    今宵“嗯”了一聲，看著沈檀的背影欲言又止。
    沈檀回頭看他一眼：“去客廳歇會兒，一會兒就好。”
    今宵如言回到客廳，在餐桌旁站了片刻，又調頭走回廚房去。
    看著沈檀熟練地處理著案板上的蔬菜，又趁著食材下鍋的工夫刷洗用過的廚具，今宵隻覺得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溢滿了胸腔。
    真好。
    不是如果現在站在這裏的人是沈梒該多好，而是對現狀感到無比滿足。
    大半夜，今宵吃光了沈檀做的一大鍋熱湯麵，然後又看著對方收拾用過的餐具。
    沈檀有些莫名地回頭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後的今宵：“怎麼了？”
    今宵垂下眼瞼，搖了搖頭。
    沈檀於是也不繼續追問，隻說：“還要接著工作嗎？”
    今宵悶悶地回了一句：“嗯。”
    沈檀：“很著急出圖？”
    今宵：“倒也不是。隻是不趕緊做完總感覺不踏實。而且這個客戶有點兒——有點兒那個，要是拖得太久，她肯定又要改變主意。”
    沈檀聽罷笑了起來：“你和梒梒這樣的年紀，倒是很少見到像你這麼穩的了。”
    今宵注視著眼前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男人，一顆原本浮躁不已的心忽地安定下來，皺了好幾天的眉頭也終於鬆開了：“哥，你比沈梒大幾歲？”
    “七歲。”沈檀笑道，“比你大五歲。”
    那就是二十八了。
    今宵在心裏默默地記了下來。
    兩人閑聊了幾句，沈檀問他要不要再來一杯咖啡，今宵沒拒絕。
    但當晚回到房間裏後，今宵卻沒有繼續熬夜加班加點兒地趕圖。
    他坐在窗前一口一口仔仔細細地將那杯咖啡喝完，然後又把椅子轉了個方向，對著一牆之隔的沈檀的臥室發了會兒呆。
    沈梒？沈檀——
    沈梒？沈檀。
    直到昏昏沉沉睡過去之前，今宵終於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