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遲漪抱著遲靄，以盡可能快的速度回府。
    “小漪，”遲靄輕聲喚住她，“射術比賽你拿了第幾名？”
    “還沒比完。”遲漪把她抱緊了些。
    “是因為我嗎？”她的臉上浮現出愧色，“如果我不出這事的話，就不會打擾到大家。”
    遲漪停了下來，神情淩肅。“是，”她沒有低頭看她，冷然道：“就是因為你。”
    “對不起。”懷中的女子聞言，麵頰變紅，睫毛顫動，眼裏流動著盈盈水光。她像是要落下淚來，又抿著嘴唇，努力地忍耐。
    “就是因為你，”遲漪又邁開步子，對她輕聲說道：“嚇煞我了。”
    遲靄愣住。抱著她的人又道：“你如果出事，害的可是兩條人命。”
    “我這條命，”她接著說，語氣十分平和，“今生也就係你身上了。”
    懷中之人無言。過了好一會兒，遲漪聽聞一陣隱忍的啜泣，緊貼著自己的胸口，似要傳遞出長久積累的委屈。她無奈地歎氣。“傻丫頭。”
    遲靄起初隻是嗚嗚咽咽，之後越發地忍耐不住，索性放任自己大哭起來。
    “我不要你成親！”她終是喊出了一直以來積鬱在心中的那句話，她從很早以前就想要說，卻有頗多的顧慮。
    “我不要你成親……不要……”她拽著她的衣襟，喃喃碎語。
    遲漪不言。她靜靜地傾聽她的哭泣與願訴，卻不知該如何去安慰她。其實她們有著共同的苦澀，但她現在連自己都開導不了，就更別說要去開導別人了。她隻能把她抱得更緊。
    東路的沙塵隨風揚起，有一些沾染在行人的衣上，它們無欲無求，不知路上的行人，懷著怎樣的愁。
    夏沽城現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今早練武的時候，槍典中的一式他始終參透不得，反複練習，卻愈加急躁。槍身猛地掃過一塊磐石，槍尾的玉被不慎磕碎。他愣在了原地，頓覺大事不妙。
    倒不是說這塊翡翠對他來說有多麼重要，而是因為這是夏夫人當初親自挑選命人嵌上去的，回府的時候若是被她發現這玉不在了，那麼自己肯定沒好日子過。況且她要是生了氣，自己府內的那匹“照夜玉獅子”估計也同樣保不住了。
    夏沽城身一哆嗦，當即決定要下山去村鎮的玉器店看看有無相似的玉石，如果沒有，他便再走遠些，到鴦都去。可善水觀明令禁止無重要差使的修行弟子下山，私自出觀後果會非常嚴重。他思量若久，還是打算先請示天師，以免觸犯了觀中規矩，遭受重罰。
    他尋得天師，說明來意，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卻全然沒有任何的效果。
    蕭放塵抿了口茶，垂目看他。“你真這麼迫切？”
    “是。”夏沽城把腰彎得更低。
    “也非是不可……”那人放下茶杯，從袖中拿出一紙卷，悠然笑道：“我予你一張字謎，你拿去猜猜，明日辰正二刻再來此地給我答案。若你猜對了，我便允你下山。”
    隻見夏沽城上前接過那紙卷，拆開捆線，將其打開，口中茫然念道：
    “分出一半？”
    

    作者閑話：

    命係汝身，心係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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