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世間最快樂的事不過是和喜歡的人呆在一起風花雪月。
    瑤姬是個姑娘，自然也喜歡，即使她是個老姑娘，這個地方也並不適合風花雪月，柒香雲也從來沒有過要和她風花雪月的意思。
    “尊上。”
    “何事。”
    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柒香雲看向瑤姬，見她發鬢上還粘著片綠葉便伸手取了下來。
    “別動。”
    清冷的嗓音帶著細微的溫和，下午的陽光照在眼底施了淡金的色澤，不知不覺就紅了臉。
    瑤姬為自己的羞怯感到一種未知的羞恥，垂著眼神色飄忽，直到身前的人輕笑著又問了一聲才回過神來，隻是現在的她不知為何又不想說了。
    “沒，沒什麼。”飛快地掩藏好情緒，瑤姬用手勾了勾耳邊的發“尊上要回去了麼？”
    剛問完又覺得自己不該這樣，連忙接著道“嗯，我是說尊上要去哪兒。”
    飄忽的眼神無意間看到柒香雲專注的臉，突然間大著膽子說“我，我想跟著尊上。不，不是，我是說我想……”
    柒香雲眼底染著笑，覺得這丫頭真是……嗬嗬。
    瑤姬不是師尊的徒弟，卻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兩人之間的年歲不知相差何幾，因此瑤姬所想他作為過來人也略知一二。
    但他也不介意這丫頭的放肆，畢竟並不討厭。這也許是這些年來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不管做什麼，有人支持他，陪著他，自問己身是做不到如此。
    如果不出意外，他們會一直在一起，直到有一天……
    “想什麼？”柒香雲笑著打斷了瑤姬的話，看著人糾結著想回答又不知從何說起。
    “我，我……”瑤姬簡直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像打淩異那樣，把自己一巴掌呼泥裏去。
    柒香雲也不逗她，將人從坑裏拉起來，從善如流地牽住手。手指纖細細膩不同男子，別有一番韻味。
    “走吧。”
    瑤姬瞪著眼睛看著兩人合在一起的手，抬起頭看到柒香雲的側臉淩厲中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溫柔，心中湧出柔柔的氣息，清甜中帶著微澀，像尚未熟透的果，慢慢布滿整個心房。
    紅腫的眼眶並不好看，幹澀的眼底又開始泛濫出水澤。
    “好。”
    輕輕地一聲，像承諾，又像誓言，落盡兩人心底，激起不知名的情緒。
    柒香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牽著人淩空踏步而去。
    高高的山穀慢慢矮，橫埂在青荷峰主副二峰之間深淵般的峽穀留在兩人腳下，兩人走得很慢，天邊的雲彩被夕陽襯得通紅，瑤姬不知在想什麼事，杏色的眸子低垂不知道看向何處。
    柒香雲的腳頓了頓，兩人就這樣停了下來。
    “瑤姬？”柒香雲試探著開了口，才決定在一起柒香雲並不想讓兩人有隔閡，他覺得兩個人在一起他應該付起更多的責任，即使瑤姬並不需要他的保護。“怎麼了？”
    他很想叫她丫頭，但想了想還是沒有那樣。瑤姬今天很不對經，除開之前被控製的情況不說，離開寒池後就一直情緒起伏，連周身的靈氣都波動地大了些。
    剛開始他以為是因為被控製不高興，但設身處地一想，這麼多年即使不高興也應當習慣了才是，但他還是嚐試著安慰了一番，畢竟這些年也互相護慰過不少次。瑤姬也確實安定了不少，但轉眼間又開始情緒波動。
    莫不是他的行為孟浪了些？這樣想著柒香雲慢慢鬆開了兩人交握的手。
    但看著鬆開後瑤姬臉色的失落柒香雲又覺得並不是他想的那麼回事。
    “我…”想到那件事瑤姬的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她常年帶著麵具終日不見陽光，本就蒼白的臉色這樣下來就變得微微透明起來，帶著絲絲脆弱。
    她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說，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會讓兩人走向一個詭異的方向，她並不想那樣。
    “我…我有些害怕。”
    “害怕？”柒香雲挑眉。
    能讓金丹修士害怕的存在？心頭微沉，麵色不顯。“瑤姬不想說可以不說，但有危險一定要告訴我，你知道的。”
    他的臉色一如既往地沉靜，但瑤姬知道他說得都是真的，這件事本來就該她自己解決的不是麼？等這件事解決了她就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他，在此之前她不想讓人擔心。
    “嗯。”瑤姬點了點頭，雖然這樣想著但心頭還是澀澀地酸脹著。
    他知道了又能怎樣呢？她如今連真假都還區分不了如今又能怎樣呢？她一個金丹巔峰的女修士麵對那樣的事又能怎樣呢？
    一切都是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