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徒弟倒也可憐”瑤姬歎了歎氣。
    “弱肉強食本就世間真理”柒香雲反對道。
    瑤姬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無情”
    像是感歎又像嗔怒，半真半假的玩笑話。
    “無情無欲，那是畜牲”柒香雲淡淡一笑“畜牲尚且識欲，更遑論天地”
    其中意味，自不必明說，眼神輕輕一動，二人心中皆是清晰。
    瑤姬搖搖頭“世間因果，是我們說不清的”
    說罷竟看著外麵天空發起呆來。
    如今承了淩異這因，若是所求有望，也不知要如何才能償。
    柒香雲笑而不語。
    待到二人回過神來香已經染了近一半，效力也快過去，兩人趕緊凝神一看恰巧看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男人那張臉邪肆冷漠，頓時臉色微妙。
    在他們兩聊天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畫麵漸漸模糊，窺魂香剛好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風一吹化為飛灰散盡了，淩異的身體也被吹得一抖，隻剩下淡淡地餘香。
    瑤姬笑“你這徒兒倒是真性情”
    愛恨交織，想了個這種法子。
    兩人都沒看到關鍵，一句話說完後竟都是後悔剛才走神，一時間相顧無言。
    最終還是瑤姬先開了口“天可破否？”
    “未曾可知”柒香雲搖頭。
    他也是一頭亂緒。
    瑤姬又問“地可裂否？”
    柒香雲無奈“不知”
    言罷兩人皆是一陣沉默。
    “天不可破，地不可裂，可奈何？”瑤姬抬了抬眼，笑得有些慘烈。
    柒香雲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又抓不住頭緒也有些迷茫，呐呐半響隻好感歎“天地變換本就風起雲湧，就怕你我迷了眼”
    天若要算計人，人可奈何？以他們的修為不可能讓窺魂香這樣無知無覺地燃盡，剛才那一幕，隻能說天道難言。
    外麵的人是否知天地將變呢，兩人看著對方誰也不說話。
    淩異好看的睫毛動了動，微微睜開眼來，看著眼前對峙的兩人神色微微一動。
    “師尊”
    虛弱的聲音在洞內幾不可聞，又帶著長久沒說話的沙啞，但兩人一人金丹一人元嬰怎麼可能聽不見，頓時看了過來。
    柒香雲看了瑤姬一眼，何時竟把人治好了？
    瑤姬眼含譏諷，看淩異的眼神如同看一個死人。
    “嗯”柒香雲點了點頭，在他周身掃視一眼，神色不屑“竟能借助寒池之力進階，不錯”
    淩異一怔，連忙查探一番發現果然已經進入練氣一層，頓時心中欣喜，言語恭敬“多虧師尊教導徒兒才能成功進階”
    “教導？”柒香雲勾唇“這倒不必，你我雖是師徒，我卻未曾教導過你，要謝就謝瑤姬罷”
    教導徒弟可不是他的擅長，還是要教給瑤姬合適。
    淩異聞言微微嗪首“多謝瑤姬長老”
    瑤姬似笑非笑地瞥了淩異一眼“還是尊主給的方法有效，不然這等資質要進入練氣還不知得何等年月”
    說完話音一轉，又看向柒香雲“這寒池如此有效，不若再在寒池加上些許靈蛇增加寒池威力，再讓淩異每日泡上一泡既有助於進階還可進行磨礪，如此兩全其美尊主以為如何？”
    淩異被她說得抖了抖，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看柒香雲，隻見那人薄唇輕啟，吐出一個字來。
    “準”
    淩異渾身僵硬，他雖進階練氣，但泡了這麼長時間四肢早就僵硬，再泡下去隻怕四肢生瘡流膿陷入危險。
    蒼白的小臉緩緩抬起，嘴唇抖了抖，聲如蚊呐。
    “那、那徒兒今天還要泡嗎”
    紅寶石般的眼眸眼波流轉，薄唇一收，不喜不怒“你覺得呢”
    “自然要加泡一個時辰”如同沙子般磨礪地嗓音咯咯笑道“這寒池好處如此之大竟能助人進階，定然也能助人鞏固修為”
    “是不是，師侄？”瑤姬笑著看向淩異，帶著麵具的臉詭異無比。
    整個空間裏都回蕩著瑤姬的笑聲，淩異身子輕顫，像被嚇的又像凍的。
    “是”
    柒香雲看了看二人，點頭道“如此，加泡一個時辰”
    說罷，也不理淩異什麼反應，帶著瑤姬揚長而去。
    淩異在兩人走後慢慢抬起頭，稚嫩的臉上哪還有什麼恭敬尊崇，不屬於少年的眼神邪惡肆意，周身金色佛光與黑色光芒交織，如同轉世修羅。
    隻見他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周身光芒散去身形驟然拔高變成了之前畫麵裏的樣子，向著柒香雲二人離開的地方看去，將手微微一攏，正是已經煙消雲散的窺魂香。
    兩指將窺魂香撚起在鼻下一拂而過，聞著那清香嘴角慢慢勾起一縷誘惑。
    “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