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不知怎麼生出了破釜沉舟的心，決定和雲天低拚命：“怕什麼？咱們現在死不了，幹！”
    雲天低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抓住他一條胳膊，擰在手裏問：“什麼叫死不了？”
    其他人都被震懾住，縮成一團顫顫巍巍。
    “什麼叫死不了？”雲天低又問了一遍，他的耐性已經不多了。
    蘇九默注意到被雲天低擰成麻花的那條胳膊，肘部的血漸漸止住了，他忙道：“天低，鬆手，我看看。”
    雲天低踩著那人的後背，鬆開了已經作廢的手臂。
    蘇九默蹲下去，傷口果然愈合了，骨頭也以畸形的狀態接上，顯得格外詭異。
    “你們……”蘇九默臉色煞白：“你們是不死人嗎？”
    “哼，怕了吧？……啊啊啊啊啊！”
    雲天低將他的手指頭踩得粉碎，“我好怕啊。”
    蘇九默有些不可置信，“怎麼會？！”
    雲天低繼續施加壓力和暴力：“你們是聖毒堂的走狗？”
    “啊啊啊啊啊！別踩了！”嘴硬的那位仁兄磕頭求饒，“我們不是聖毒堂的！”
    “什麼？”蘇九默瞪大眼睛。
    角落裏另外幾個附和：“是啊，我們和聖毒堂那種敗類不一樣，我們是為了正道事業！”
    “……”這幾個人鬼鬼祟祟大半夜潛入客棧綁人，還敢自稱是為了正道事業，繞是雲天低都被他們的厚顏無恥驚得無話可說。
    蘇九默隻覺得憋悶和詭異，他看著雲天低腳下的男子，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天低，你能再打傷他一次嗎？”
    這要求讓雲天低有點好奇，蘇九默這根紅苗正的傻子，沒讓他放人就不錯了，這回居然主動要求他傷人。
    “傷到什麼地步？”
    “呃……出血量稍微多一點就行。”
    “好。”
    雲天低用短劍在那人背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傷口深可見骨，血噴三尺。
    蘇九默目不轉睛盯著那駭人的傷口看，直到它自行愈合，然後，他從傷者的頭發裏，揪了一撮白毛下來。
    其餘幾人都嚇懵了：“這、這是什麼？”
    “白發。”蘇九默哆嗦道：“傷口愈合，加速了他的衰老。”
    雲天低記得蘇九默都被榨成人幹了頭發也沒白一根，所以這些不死人肯定有問題。
    蘇九默問：“你們是怎麼變成不死人的？”
    地板上那人還有些猶豫，可是看著蘇九默手裏攥著的頭發，他就沒來由地恐慌：“是、是吃了不死藥。”
    蘇九默沉默了，他注意到這人的眼角也增添了幾條皺紋，歎氣：“你們又是何苦呢？”
    角落裏的幾人開始動搖：
    “我們被騙了！”
    “不可能，一定是他使了什麼障眼法！”
    “不死藥是何等珍貴，有點副作用又怎麼了？！”
    “但、但是……如果多受幾次重傷，會不會就……”
    “……”
    蘇九默道：“你們會變成一堆白骨。”
    他們集體慘叫起來：“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雲天低腳底下那個執念頗深，他堅持道：“老就老！隻要死不了，誰也奈何不了我們！”
    雲天低慢悠悠把短劍貼到他脖子上：“那我就割下你的頭去喂狗。”
    那人立馬老實了。
    蘇九默突然伸手在雲天低的劍刃上用力握了一下，然後攤開手掌給他們看。
    一滴血都沒有滲出來，隻有一條血絲正在閉合。
    “我是不死人。”蘇九默平靜地告訴他們：“無論受了多重的傷，都能愈合，也不會衰老，真正的不死人，是長生之軀。”
    雲天低收了劍，將蘇九默攬入懷中。
    不死人的身份是蘇九默心中的傷疤，每揭開一次，他都會想起那段生不如死的時光。
    地板上那哥們單手爬到蘇九默腳邊，拽他的褲腳：“長生不老……告訴我，怎麼做到的？！我也要長生不老！快告訴我！”
    蘇九默沉痛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雲天低麵無表情把他踢開，摟著蘇九默問：“要不要殺了他們？”
    角落裏的人瞬間魂飛魄散，大喊：“魔頭饒命！”
    雲天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