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塵聽聞他說起昆侖山，不由得失了笑意，“不要跟我提以前的事，都過去了還提做什麼。”
    “過往雖已逝去，但終究還是有些值得回憶起的。”萬川微微蹙眉勸解。
    “那是你，你不曾在昆侖山十一萬年到如今眼中隻有白茫茫一片，除了你認為的這些庸麗豔俗之物，一切淡色的物事皆看不真切！最重要的是，你有一人護你愛你，不曾感受過被千夫所刺無人救援隻能一點點感受著靈魂漸散的徹骨冰冷。”九塵淡淡地摸了摸手指旁的彩色古玩，一字一句淡入淡出，卻無不蘊含著萬年的痛楚，“你在我眼中，不過是一團白霧。為何獨睞玉帝？因為他一身玄黃，明如陽光亮如皎月，在昆侖山上，我看得清的唯有他罷了。”
    “昆侖……對不起。”萬川從未想過他是這般痛苦不堪，卻想起今日為何而來，又不得不開口道，“一切皆源起於上清天，我們可以合力推翻上清寰宇的壓製。”
    “我不需要你來提醒我！”昆侖猛然轉頭，眼神陰翳地盯著萬川道，“萬川，你的命是梵天的施舍，也算是半個上清寰宇的神，如今卻幫著六界的螻蟻。不祈求憐憫反倒想要推翻上清天？嗬，恕我直言，不過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萬川啟唇還待說什麼。
    “你在凡間做的小動作，別以為我不明白。想要趁我輪回之時，傷我神源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你一個上清天的半神與六界的仙私相授受，我也可以裝作不知。但上清天的聖土高潔不容你們這些砂滓來汙染了清白。話，我放在這了，你回去同無極君說清楚，他連梵天都撼動不了，還妄圖打上上清天除了梵天的父神？我勸他好自為之。”卻聽九塵拂袖轉身冷冷一笑道，”請便罷。”
    “昆侖，你說我可以，但不許你詆毀無極。你自己為上清天損害，卻為虎作倀。我勸你，也好自為之。”萬川斂了笑意，正色道。
    “你待無極君待六界還真是衷心，忘記千夫所指的時候無人為你說半句話那會兒了？包括你的無極神君。”九塵恢複了神色，淡淡地挑撥離間，“誤解你、斬殺你的都是他無極神君，如今給你一顆糖，你就自己忘了脖子上的傷。”
    萬川神色微微黯然，抬手摸了摸脖頸淡淡的紅色長痕，這是他跟無極雖然心照不宣但卻是亂山尤遠的一道梗，如今被昆侖一通指出，心中芥蒂愈發難平，“我與他早就不分你我了，他怎麼待我，我心裏清楚。你不必在這裏多費唇舌，我相信他。”
    “嗬，你心裏清楚？相信他？”九塵看他失魂落魄的神色，嘴角勾起，冷笑道，“那好好整理一下儀態才是，莫要讓無極神君誤會了你真實想法，以為你要跟我裏通外合鏟除六界，再用忘川琴殺你一次就不好了。”
    “……”萬川退了一步終究是未言片語，微微頷首，轉身出了九塵殿。
    

    作者閑話：

    昆侖這個腹黑的小砸，又欠玉帝哥哥來收拾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