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七苦星君對著弦闕拱手恭敬一拜，又道了一句，“過兩日小仙再來拜會，屆時還望玉帝陛下考慮清楚有一個答複。哦，還有一月半旬便是帝後大選，陛下須得想的快些才是。”
    說完，七苦星君滿意地摔著袖子款款出了南天宮，他曉得他的任務完成了。
    七苦星君卻並未回他的七情六殿，而是沿著隱蔽的水路踏著星子去了玉清真君府的方向。
    “父神。”七苦星君對著隱跡蓮花中閉目坐在蓮座之上玉清道。
    “回來了？”玉清緩緩睜開眼睛，看著七苦星君搖身一變化作了一個小仙童，仔細看來卻是萬連。
    “嗯。”萬連語氣悶悶的，有些不大開懷。
    “怎麼了？連兒受了委屈便同父神說。”玉清語氣裏頭依舊是不可一世的慵懶，卻能聽出來對萬連還是有那麼些上心的。
    “連兒……想見爹爹，已經好多年不曾見過爹爹了，連兒保證不讓爹爹瞧見自己，望父神允許。”萬連想起從前，眼眶有些濕潤。
    玉清眼神變了變卻溫聲道，“連兒你是曉得的，你爹爹他……不待見父神連帶著也不稀罕你。若是他曉得你的存在，必然會離開天宮，屆時，父神和你誰也瞧不見他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帶著些感傷，讓人難以自拔地心也開始痛起來。
    “父神莫要難過，是孩兒的要求太過分了，孩兒不見爹爹了。”萬連強扯起一個笑，反過來安慰玉清道。
    “他當年讓我殺了你，這樣就可以當做什麼也不曾發生。”玉清遲滯了片刻，終於緩緩開口道，“父神也不曉得，如何就這麼對一個人沉迷了這麼久，偏偏他待我總是懼之防之敬之遠之。”
    “爹爹他……看您的眼神，孩兒至今也記得。爹爹必然是放不下父神您的。”萬連蹙眉道。
    “放不下又如何，終究還是求不得。”玉清輕歎一聲卻笑了，“我與他終究不是一個階層的，萬連，你給我記好，縱使你對這天地六界有萬般流連，這裏也隻是一處落腳之地，你終是要隨著父神回上清寰宇的。”
    “孩兒明白，但……隻求與玉帝哥哥百年光景，百年之後，天河兩段也無遺恨。”萬連看著蓮花叢，卻仿若看得並不是眼前的花，“孩兒要將天庭送到玉帝哥哥手中，望父神成全。”
    玉清抬眸看著萬連，似乎看見了從前的自己，心氣太高以為可以主宰萬物，最後卻發現連自己的心都主宰不了，隻能忍痛剜心方能舍痛割愛。
    ——
    十四日後。
    弦闕下值的檔口，卻遠遠的望見南天門跟前來了兩人，一青一白，倒是一般一樣的泠然天外。
    弦闕微微拱手道，“穀主，好久不見了。”
    萬川飄然落在雲端，對著弦闕含笑微微點頭，顯然已經了解弦闕憶起前塵之事，卻回首看了一眼緊隨其後拂袖落下的無極君才對弦闕道，“無極他思念兄長大人得很，是以，今日便前來拜訪……”
    無極：“我不曾。”
    弦闕：“他不會。”
    萬川失笑地看了同時開口否認的兩人，哪怕過去了千年萬年，這股子別扭真是未變。
    “弦闕仙君，你呀你，見了神君和穀主傻愣著做什麼？快行拜禮，莫失了天界禮數。”擇光用樹葉子剔著牙，老遠就看見弦闕在抬頭挺胸地對著兩座大神不知在說什麼，嚇得他葉子一丟就趕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