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符石問靈 第2章 道長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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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啦啦啦,我是采藥的小行家~咦!這是個什麼玩意兒!還特麼黑乎乎的?”一個背著背簍的少年一身白色道服,麵貌極是俊秀。
他看了一眼麵前黑色泥潭裏慢慢往下沉的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繞道走人。
沒想到那個泥潭裏的少年卻對他伸出了手,還微弱地叫了一聲,“救我。”
“啊!煩死個人。”說是這麼說,小道士還是對那個滿臉鮮血的少年伸出了了援助之手。
——
人間又是十四年春秋,天上過了十四日。
九重天闕,無極君終於跟長生大帝打完了一場,這一百年一次的比武,不知何時方休,唯一的一點便是不能輸。若是輸了……蒼生皆苦,萬川尤苦。
無極君皺眉出了神霄玉清府掐指一算,從踏入此地到出門已是十日有餘,於人間十年又六。
小川……去了人間輪回?無極君眉目一冷,拂袖極速而去。
人間2011年的初春,春風十裏的曼妙時節,恰逢倒春寒,地上結了冰山岩之上的桃花蔫了。
山間藥草竹筍出土,一個身修體長的青年道人眉眼含笑地坐在懸崖之下的竹林青石上,對著正在賣力地挖筍的另一個道士指指點點。
“賢決,動作快一點,為師餓得很。”丘半仙翹著二郎腿,對著徒兒道。
“是,師父。”張賢決抬起頭,這才見得他眉眼如畫溫雅出塵,與丘半仙差不多年歲,隻是不知為何卻是師徒相稱。
張賢決拔出竹筍放入盛著草藥的背簍,站起身用衣角擦了擦手,“師父,世界上當真有鬼神嗎?”
“有沒有鬼我不知道,但肯定沒有神,我們道家修仙,修的是心中安寧,神仙什麼的都是假的,不然為師就把頭剁下來給你當球踢。”丘半仙一拍比他高了半個頭的張賢決肩膀,“決兒,你又長高了?有一米九了吧,比為師高可不好,我記得撿你回來那會兒,你營養不良,才到我肩膀。”
“師父大恩大德,賢決沒齒難忘。”張賢決低頭恭敬道。
無極君站在雲端看著兩人對話,這倆一個是他媳婦兒一個是他哥,本想直接去跟他們說自己的身份,現下聽萬川那意思若是自己一神仙直接出現在他跟前,要割頭當球給哥哥踢?
無極君皺眉想了想賢決上仙踢萬川頭的場景,還是覺得直接現身不大妥。正當愁眉不展之時,懸崖上的高速公路飛下來一輛寶馬車,車裏坐著一個三十歲左右麵容卻很年輕的男人,麵容算得上是俊美,眼中寒意七分邪魅三分。
掐指一算,此人命數已盡,無極君思索一二便化作一道青光。
在車子落下山崖的那刻,車中男人因為心肌梗塞果然死了,無極君便入了他的體內,鳩占鵲巢。
“當時就是在前麵的那沼澤地裏撿的你,你好巧不巧正掉到那處,不然為師也回天乏術啊。”丘半仙指著前方,對身後跟著張賢決剛說完這句話卻見天上青光一閃。
嘭——地一聲巨響,一輛車從天而降,也好巧不巧正落在沼澤地中。
丘半仙瞪大了眼睛,歎了一句,“牛b啊。”
“師父,救人要緊。”張賢決癱著臉,看不出臉上的焦急,直接跳了下去開始撈人。
傻了半晌的丘半仙這才反應過來,拿出繩子,扔給了下了泥潭的徒兒,倆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人撈了上來。
丘半仙看著一身泥濘的徒兒和不知死活的男人,歎了口氣,見死不救非修道人所為,隻得拖回了賢山道觀。
七年後,2018春節剛過,喜氣洋洋的賢山道觀張燈結彩春聯桃符貼了滿屋。
深山之中的道觀跟現世結界相隔,賢山道觀中隻有六人,丘半仙的師父是個真仙有真本事的,可惜命不好25年前發慈悲從田野裏撿了個小孩,於是收了丘半仙這麼個徒弟。
丘半仙十五歲那年也撿了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還是個極陰體質,於是引來了一波鬼魅魍魎。
丘半仙的師父跟鬼鬥了三天三夜,終於鬥敗了鬼,自己也駕鶴西去歸天。
臨死前拚死拚活給賢山道觀布下了結界,鬼怪莫能入內,身上的道袍也留給了那個體質極陰的少年,可以護體掩飾體質。
師父歸西了,丘半仙無可奈何便做了被自己撿回來的那個鬼氣森森的少年的便宜師父,取了個道名賢決,沾沾人氣姓了個大姓張。
再一再二再三是三胞胎今年剛滿10周歲,也是嬰兒時被撿回來的。認了丘半仙作師父,但是全靠張賢決來養。
至於為什麼賢山道觀變成了孤兒院……大概是丘半仙個人托孤魅力太強大。
“為師走了,再一二三你們看好家,月把為師玩完兒了就回來。”丘半仙大手一揮,不顧三個娃娃一臉舍不得,帶著基友君和張賢決出了道觀。
“師父,為什麼不帶著徒兒?我可以給你們拎包裹。”張賢決癱著臉,雖然看不出委屈巴巴,但是確實是委屈巴巴。
“仙兒帶著賢決一起。”基友君皺眉看著丘半仙道。
“不帶,貧道是要出國斬妖除魔的。決兒,你已經25歲,該下山曆練了,為師像你這麼大都掙了多少錢養一道觀的老老少少你知道嗎?”丘半仙怒其不爭。
“師父,您跟我同歲。”張賢決小聲道。
“膽子大了,跟為師頂嘴?”
丘半仙正要發火,卻聽基友君冷冷道,“老老少少?我就知道,仙兒你嫌我老還吃白飯。”
“良哥,別鬧,您還是滿臉的膠原蛋白不是。你要不是天天都在賢山道觀,我都懷疑你偷著去打玻尿酸了。您老都快四十了吧?怎麼半點不見老,還越長越嫩了?”丘半仙捏了捏基友君的臉,表示不可理解。
藏在基友君體內的某君心中鬱結,要被小川識破了?怪本君長的嫩。
於是,基友君不敢再給張賢決求情了,免得引火上身,三人走了半天出了山,打車到了青淮城便把張賢決踹了下去,丘半仙帶著基友君去了機場,國外去浪了。
另一邊,青淮城中的火葬場。
溫九塵睜開沉重的眼簾,身體在炎熱灼燒過後,遊離在外的靈魂很冷。
緩緩飄出火葬爐,抬眼看到神龕之中佛像冰涼徹骨的眼神。
周圍很靜,突然響起的哭喊聲,那個害死他的女人,此時卻站在一眾所謂的親戚麵前為自己哭喪。
溫九塵冷冷一笑。
他站在火葬場熔爐跟前,眼神淡漠地的看著屍體被焚毀,反觀害他如此地步的繼母——哭得一滴眼淚都沒流。
他攥了攥拳頭,方才被活活燒死的疼痛感還在,那種體無完膚的感覺,隻要還存在於世間一天,那麼他就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
隻是……因為太過疼痛導致靈魂穿出的溫九塵,此時麵對著一眾厭惡到極致的人卻手無縛雞之力。
他抬手捏住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脖子,卻隻是穿了過去,根本無法觸碰。
存在於這個世界,卻再也無法觸碰到這個世界的一切實體。
溫九塵皺眉看著繼母裴麗,這個女人步步為營,將自己從一個流浪在大城市城中村的流浪兒捧上了溫氏家族的最高位置,然後便夥同她的情人設計害死自己,分食溫氏股份。
是他自己這麼多年太過愚蠢,以為這個世界給了他最好的歸宿,卻不曾想,隻是鏡花水月的泡影,隱藏的霧霾在他死後才被撥開。
溫九塵想到過往,身上的黑色雲霧越聚集越多,是怨氣……
他低頭看著身上籠罩的怨氣慢慢聚攏,下垂著的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陰冷的笑。
抬手,怨氣縈繞在修長卻因為已死而毫無血色的手指上,再次將手伸向已經停止了假惺惺的哭泣打算收拾東西回別墅過她那逍遙自在貴婦生活的繼母脖子上。
依舊是無法觸碰,穿了過去,溫九塵皺眉看了一眼發虛的手指,和被打散又重新聚攏過來的怨氣,清秀的眉頭蹙了起來。
但是旋即溫九塵就展顏了,因為,那女人似乎感覺到了脖子異感,抬手將毛衣往脖子上拽了拽。
還能跟這個世界取得聯係……怨氣……需要更多的怨氣,他的眼曈折射出紫色幽光,妖異詭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