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林息蹲到腿都麻木，才站起身來。
    小店的老板是個日本的漂亮姐姐，見有孩子蹲在門口哭，還操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安慰了他一會兒。那女孩實在親切，林息被她領進去吃了一碗拉麵，又喝了一壺清酒。
    喝了酒的林息不哭了，反而像白癡一樣笑個沒完。
    宋慕揚打來電話的時候，林息已經趴在居酒屋的桌子上睡著了。那女孩替他接了電話。
    少年被扔在床上的時候，宋慕揚臉還是黑的。
    欸？這是什麼？韭菜嗎！看著床邊綠油油的一盆，宋慕揚的臉色更黑了。
    呸呸呸，現在是研究韭菜的時候麼！眼前的少年一個人無緣無故喝的酩酊大醉不說，衣服竟還是濕的。宋慕揚生怕他感冒，又將他費勁巴拉拖進浴缸。
    那廝喝醉了便重的像具屍體。宋慕揚坐在浴缸裏，看著懷中磨人的小東西，心想第二天一定要好好教育他。這小子又白癡又易推倒，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在外麵喝的爛醉如泥，被人占了便宜怎麼辦，被割了腎怎麼辦！就算都沒有，醉到不會付錢被人打了怎麼辦！
    想到這忍不住就狠狠拍了他屁股一下。
    林息卻睜開眼，眼神迷蒙地看他。
    宋慕揚以為他醒了，此時被他霧氣蒙蒙的眸子這麼一望，氣消了大半，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他用舌尖抵開少年的牙關，輕輕地吮著他的唇。片刻後少年卻躲開了，依舊怔怔地看他。宋慕揚不明所以，林息卻開口了。
    “欸？你是哪位？”
    已經醉到不認人了麼！
    宋慕揚一臉黑線。“我是你爹，叫爸爸。”完全沒好氣。
    自從遊樂場裏被那女孩說成林息的爸爸，這就成了兩人濃情蜜意時的小情趣。
    林息的臉在宋慕揚麵前放大，幾乎要鼻尖抵著鼻尖了。宋慕揚被他看得發毛，林息卻癡癡地笑起來，“胡說八道！我可沒喝醉。你怎麼能是慕揚哥哥呢。慕揚哥哥跟著別人走了。慕揚哥哥騙我，你也騙我。你們都是壞人”話說著眼眶卻紅起來。
    宋慕揚這才發現他眼睛腫了，似乎是哭過。
    這話卻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胡說什麼呢。慕揚哥哥跟誰走了？你做夢呢是不是。”
    這話明顯讓林息不服氣，“我沒做夢！你才胡說呢！慕揚哥哥跟著畫家哥哥走了。他們一定是回畫家哥哥的家了。慕揚哥哥不接林息電話，慕揚哥哥不要林息了。嗚嗚。。”說著說著便伏在宋慕揚懷中哭起來。
    宋慕揚想起那居酒屋就在咖啡廳旁邊，驀地恍然大悟。
    他看著懷裏哭泣的林息，心中忍不住一縮一縮的疼。不接電話確實是他的錯，他將Tommy送到樓下，才發現手機忘在辦公室。看到那麼多未接電話，知道林息找不到他人肯定會擔心，打回去卻得到他喝的爛醉的消息，怒火攻心，沒問明白緣由就打了他屁股，真是該死。
    至於Tommy，他一定是看到了。
    剛想開口解釋，卻發現少年已經蜷縮著睡著了。忍不住疼惜地吻了又吻。暗下決心第二天一定要好好補償他。
    ………………………………………………………………………………………………。
    早晨醒來的時候家裏隻有林息一人。掀開被子檢查了下自己，果然沒有奇怪的痕跡。
    看吧，宋慕揚昨晚一定沒回來！
    得出讓他想哭的結論之後，卻想不起自己是怎麼回來的。管他呢。看完畫展再說。
    去冰箱裏拿冰塊敷腫的像桃子的眼睛，卻意外地發現餐桌上留了飯。有些高興卻不肯承認。宋慕揚一定隻是早晨回來做了飯而已。嘴硬的腹誹，但得知宋慕揚昨晚沒有和陳米呆在一起，心裏卻舒服了一些。
    惡狠狠地吃飯，惡狠狠地穿衣服出門。
    他們去看的是幾個青年畫家的聯合畫展。林息最近開始學油畫，對這個實在感興趣。上次和宋慕揚也看了次畫展，還差點把其中一副買下來。巧的是這次竟又看到了那幅名字叫《嗅》的畫。
    林息感歎緣分的神奇，站在櫥窗前癡迷地看了又看，半晌都不肯走。
    “看來是我小瞧你了，今天賣了兩幅，行啊你，還挺受歡迎。”背後傳來男子揶揄的聲音。林息回頭，卻看到了一張此時他最不想見到的臉。
    “是你！”
    陳米有些意外。
    “你是。。林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