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息猶豫著要不要過去安慰。邢飛這樣子，讓他也忍不住想哭。可是一想到剛才那打的自己眼冒金星的一巴掌，便踟躕不前了。
    “我喜歡你，林息。”
    邢飛的聲音不大，聽在林息耳中卻有如雷霆萬鈞。
    邢飛是在開玩笑嗎？
    像哥哥一樣的人，竟然會說喜歡自己。
    而且，他是男人，自己也是男人！雖然宋慕揚也是男人，但別人怎麼可以和他相提並論！
    邢飛聽不到他腹誹。他聲音低沉，好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你就喜歡。我想和你呆在一起，所以要你和我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兼職。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我從來不說，想著總有一天，你會看到我的好。可是這一切都被破壞了，被宋慕揚破壞了，還有你。”他抬起那雙紅的可怕的眼睛，“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吻我？沒有感覺嗎？是宋慕揚才能給你感覺嗎？為什麼！為什麼！”
    邢飛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似又陷入了狂暴的情緒裏。
    林息卻不再害怕，隻覺得自己實在可惡。
    邢飛竟然對自己有這種感情，而他遲鈍到感覺不出也就罷了，還做這種事戲弄他，傷害他，實在有些不可原諒。
    林息慢慢移到邢飛身邊，強迫他抬起頭看自己。
    “邢飛哥哥，我不知道。。真的對不起，是我不懂事了，以為這隻是男孩子之間的小玩笑。我傷害了你，真的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林息的眼眶變的通紅，似要哭出來。
    邢飛的淚水流的更凶了。這樣的林息更加讓他沒有臉麵麵對。
    此刻他心底一片茫然。上天，果然從沒善待過他。
    “你沒錯。但我現在沒法接受你的道歉，”邢飛站起身，“我先走了。”邢飛開門便走了出去。
    林息愣了會兒神兒，才想起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邢飛沒有車，怎麼回得去。他追出門，邢飛卻早已不見了蹤跡。
    隻得去找宋慕揚。
    宋慕揚看見他這副形容，臉色卻不比邢飛好到哪去。他眼角眉梢的譏諷，此刻看起來那麼刺眼。“怎麼？耍流氓被打了？林息，難道你是條公狗，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見個人就發。情？”
    林息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從一向溫和而雅的宋慕揚嘴裏說出的話。林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隻是出去了十幾分鍾而已，宋慕揚就像一隻發了怒的獅子，把一切難聽的話都毫不留情的扔在他臉上。
    “你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林息的臉依舊火辣辣的疼，他扁扁嘴，眼神脆弱可憐。
    宋慕揚眼睛也不抬，仿佛林息隻是這屋子裏的空氣，“我怎麼了？本來是好好的，可誰知一出門就看見某個人在房間裏和別人接吻。別人做什麼我管不著，但是請把門關好，不要髒了我的眼睛。”
    宋慕揚看到了。。林息此刻有種嗶了狗的心情。
    還能再倒黴些麼！現在卻顧不得解釋。酒店在滑雪場的山腳下，幾乎就是荒郊野外，他不能讓邢飛出事。
    “邢飛哥哥走了，他現在就要回學校，能不能幫我找找他，或者是找輛車送他回去也行。我擔心他出事。”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宋慕揚，白天的事再度在他腦海中重演，他向林息一步步逼近，臉上眼底都是魔鬼般的譏笑，“你怎麼一天到晚擔心他出事？你這麼關心他？他對你就這麼重要麼？重要到‘是我就不擔心，擔心的隻是他’？”
    宋慕揚滔天的醋意讓林息不想和他爭辯。看來是指望不上他了。林息隻想先去找韓睿，再讓酒店的人幫忙一起去找邢飛。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卻被宋慕揚緊緊的拉住了。
    “不許去！”宋慕揚怒氣上湧，“你不去找他，他就會死嗎？林息，對你而言，他就這麼重要嗎？”
    “對，他對我很重要，他是我在學校最好的朋友，”林息看著宋慕揚，他眼神裏的堅定像一根針紮透了宋慕揚的心。
    “最好的朋友？”宋慕揚失笑，“你給我看清楚點，他不是什麼好人，他想shang你！那眼神都能扒光你的衣服！你最好給我離這種人遠一點！”
    “你怎麼這樣說我的朋友！你心裏怎麼這麼髒！”林息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陌生的宋慕揚，忍不住脫口而出。
    “我髒？”言外之意邢飛是純潔的，而他是肮脹的。邢飛是他的朋友，而自己才是那個外人？！宋慕揚怒極反笑，“對，我心裏髒，比不得你們崇高，更比不得你們的感情崇高。你去吧，我不管了。”
    宋慕揚鬆開他的手，跌坐在沙發上。
    林息意識到自己說了傷人的話，他剛要說些什麼，宋慕揚卻抬起來，臉上掛著令人難受的笑容，“林息，你喜歡他，對麼？”
    “你。。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林息像被巨大的拳頭擊中了內心，令他暴躁不安。他怎麼會認為自己喜歡邢飛？？他騰的一下蹦起來。
    這段時間，他對這段超越倫理感情的所有掙紮，恐懼，不安，猶疑，都像巨大的煙花，在此刻不受控製地爆炸開來。宋慕揚沒有心的嗎？他看不到自己為了他糾結成什麼樣子麼！他憑什麼！
    林息跳著腳，像個不安的小醜，聲嘶力竭，”你。。你你你給我看清楚了！我也是個男的！怎麼會喜歡男人！你別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樣！我又不是變態！”
    林息的聲音很大，這話與其是說給宋慕揚聽的，倒不如說是說給他自己聽的！從未像現在這般歇斯底裏地反抗自己的內心。然而這話完全沒經大腦，一出口，林息便知道自己闖禍了。
    兩個人都驀地愣住了。
    時間仿佛被冰凍。林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這種話，他攻擊了宋慕揚，也辱沒了自己。
    他捂著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宋慕揚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大反應，更沒想到林息會說這話。林息不喜歡男人？那他宋慕揚算是什麼！那他和自己這段時間的糾纏又是什麼！
    心被狠狠地劃了一道口子，拿刀的還是他下定決心去愛的人。就在一小時之前，他還跟眼前的少年約定了去下次去滑雪場的日期。他安放在少年身上的那些美好的想法和憧憬，此刻都化作了泡沫，在他看來是那麼可笑。
    林息非但沒有喜歡自己，而且覺得他是變態。哈。
    “變態麼？”宋慕揚先開了口，他的眼神變得如此可怕，前所未有。“既然都被你這麼說了，那就索性坐實它。”
    少年一把扯過置於身下，一隻手禁錮著少年的雙手，另一隻手狠狠地捏著少年小巧的下巴，發瘋般的吻他。那吻，與其說是親密的糾纏，不如說是報複的噬咬。
    嘴上吃痛，口齒之間全都是血腥的味道。他激烈的反抗，可宋慕揚發了狠，力氣大的恐怖，任他怎麼掙紮喊叫都紋絲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咬倦了，鬆開了少年的下巴，開始撕扯少年的衣服。因為計劃一會兒去泡溫泉的緣故，林息此刻隻穿了浴衣。隻三兩下，少年胸口以上的部分就被扯成碎片。
    白皙柔嫩的脖頸和肩膀完全暴露在宋慕揚的視線之中。宋慕揚像被魘住了，眼睛裏已經沒了人類的氣息，一口便咬在少年的脖子上。
    林息突然就沒了生氣。
    他不再反抗，溫熱的淚順著臉頰滑下，滴落在宋慕揚的眼睫上，卻似敲打在他的心裏。
    宋慕揚像從噩夢中醒來，他渾身劇震，手上的力道也不由放鬆，去看那少年的眼睛。少年空洞的眼神裏沒有任何情緒，隻梨花帶雨地怔怔看他。
    宋慕揚在那眼神中感受到了絕望。
    神複雜地望著躺在沙發上衣不蔽體的少年。
    “抱歉，我。。”
    背後傳來推門的聲音。韓睿穿著梅花點墨的浴衣，抱著浴巾，一臉錯愕地站在門口。宋慕揚在這樣的注視下漸漸無地自容。
    他目光變冷，默默地拿了件衣服將少年裹住。
    “等我換個衣服就走。韓睿，明天你幫我把他送回去。”停了停，又下定決心似的，轉向林息，“林息，今晚是我對不起你。不過怎麼都好，今後我不再會去煩你了。再見。”想想，又笑了笑，“算了。再也不見。”
    說完便進了內室。
    林息縮在沙發上一語不發，默默流淚。韓睿下巴都要掉下來，看這氣氛又不好開口問。
    宋慕揚很快換好了衣服，提著行李走了出來。他回頭看了那少年一眼，眼神裏無限眷戀。
    “走了。”他跟韓睿說了一句，錯身走了出去。
    韓睿眨眨眼，這情形怎麼看都有點壞人好事捉jian在床的感覺。他將門關好，把林息從宋慕揚留下的大衣裏提溜出來。
    林息像個破碎的娃娃，眼神直勾勾的。他頭發蓬亂，半張臉腫的像豬頭，嘴唇還被咬的稀爛。
    這模樣實在有點可憐。
    韓睿東看西看，還是沒忍住。
    “你們在玩S。艾母？宋慕揚竟然好這口的嗎！！！”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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