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大山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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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麵對衛律的眼神有點慌亂,她抓住衛律的手,被她帶著扯掉了自己的腰帶。
外衫敞開了,裏麵的內衫因為之前給衛律的包紮,隻剩下一半掛在身上。
這剩了一半的衣服之前有外衫遮住,桑榆倒沒感覺到什麼。這如今外衫敞開了,便露出了大片大片內衫沒遮住的雪白肌膚,桑榆覺得心裏毛毛的。
衛律的眼神更暗了,桑榆的手被她帶著,直接扯掉了掛在身上的內衫。
不就是脫個衣服嗎?為什麼自己脫和律姐帶著自己脫感覺完全不一樣?
夏日的山裏氣溫適宜,桑榆卻突然覺得自己冷了起來,連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都起了細小的顆粒。
“律姐,這內衫還是可以穿的。穿在裏麵別人看不見。”桑榆抬眼看了衛律一眼,小聲說道。
衛律手上拿的隻是外衣,桑榆當然要保留自己的內衫了。
“嗯。”衛律低啞地應了一聲,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
換衣服是單純的換衣服,隻是在換衣服的過程中,時間長了點。
最終,兩人換好衣服,還在溪邊吃了一頓午餐,才繼續往外走。
衛律身體裏的內力在慢慢恢複。山野裏危險多,但對常年山城作戰的衛律來說,卻沒什麼難度。
兩人一路走得頗順利。
夜晚在山洞棲息的時候,桑榆第一次聽見了狼嚎聲。
那聲音很遠,但桑榆還是有點擔心。
她走到山洞門口看了看,外麵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衛律在火邊運功,結束之後發現桑榆還睜著眼睛聽著外麵的狼嚎,把她抱進了懷裏。
“狼群距我們很遠,今晚不會過來。”
“律姐,我們把火熄了吧,沒準這狼看見了,就跑過來了。”桑榆說道。
衛律聽這狼嚎聲,和她們起碼隔著兩個山頭。但桑榆話裏不安心,讓她低應了一聲,將火熄滅了。
一行四人的小分隊,被衛律團滅後,血腥味在引來山裏的猛獸前,率先引來的是另一隊人。
看著被扒掉衣服橫屍山林的四個人,“竹心”蹲下身子仔細查看四人的傷口。
都是一招斃命,幹淨利落。現場打鬥痕跡十分少,來人離去的蹤跡也無法探尋。
“是衛律。”“竹心”冷笑了一聲,說道。
苦等了七八天,他終於再次發現了衛律的蹤跡。
他的腰間掛著一個小瓶子,裏麵裝著一隻指甲蓋大小的蟲子,渾身雪白。
這蟲子對人的血腥氣十分敏感,正是這蟲子,引他們到這兒的。
衛律和桑榆在山林裏又曲曲折折走了兩天,越接近外麵,她們遇到的小隊越多。
十萬大山,桑湛的人不知道衛律和桑榆在哪個角落。所以衛律她們之前碰到的人少。
但出口就在這裏。她們要回京城,必須從這裏出來。走清河鎮,再走最近的城市。
所以“竹心”部署了大量的人在出口以及附近的幾座大山裏。
桑榆和衛律越往外走,遇到的人就會越多。
此刻,衛律剛剛解決完遇到的一隊人,另一隊四個人就趕了過來。
“哈哈,衛律果然在這兒,我要抓住她立首功。”一個大漢說著,將手中的大錘向衛律拋來。
衛律偏頭躲過,身子之字形走步,快速逼近四人。
她麵色嚴肅,再次解決掉四個人,快速離開了原地。
眉頭微微皺了皺,衛律邊離開邊思考。
來得太快了,她剛剛殺掉四人,這四人就趕到了。
這樣的情況這兩天她遇到的不止一次,一定有什麼東西,能讓他們知道自己在哪兒。
是什麼呢?
她身上沒有沾上什麼東西,桑榆身上也沒有。他們不可能追蹤過來。
她交手時也觀察過那些人,身上也沒有發消息的東西。
沒有可供追蹤的東西,發消息的東西,總在她和交手時趕到,難道是交手的動靜?
不可能。
她交手的動靜很小。在這密林之中,鳥鳴蟲叫,幹擾人耳的因素太多,他們不可能準確地判斷出交手的位置。
衛律低頭,看見自己身上因戰鬥沾染的血跡,眼神幽深。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衛律安撫好桑榆之後,再次獨自離開。
這一次,她把自己身上沾血的衣服掛在了荊棘上。
沒過多久,果然吸引來一個小隊。
“咦?沒有衛律,這裏隻有一件衣服。”
“是她受傷丟棄的嗎?如果是這樣,她肯定在這附近不遠。”
“對,如果她身上受了傷,我們很快就能靠血腥氣追蹤到。”
“不,不對。衛律不是我們以為的那麼蠢。她正處於追殺中,肯定小心謹慎,不會大意暴露自己的蹤跡。把自己穿過的受傷衣服隨便不對。”
最先說話的人反駁了,“有什麼不對的,你就不要多想了。衣服穿不了就丟了唄。她又不知道我們可以靠血腥氣來追蹤一個人。”
另一人也道:“衛律她如今被我們這麼多人追殺,肯定自顧不暇。且殺了我們那麼多人,她身上還能不受點傷?看這衣服上的血跡,她肯定重傷逃不了多遠。我們這時候應該趕緊抓住她。”
衛律就站在他們不遠處的一棵樹上,聽著四人的對話。她的隱匿能力這些人還不能發覺。
靠血腥氣來追蹤人,果然是好計策。衛律驗證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她殺掉前來的這個小隊,在他們其中一人身上搜到了一個小瓶子。裏麵裝著一條指甲蓋大小的白色蟲子。
“邪門歪道。”衛律低低說了一句,毀掉了瓶中的蟲子。
一天以後,衛律和桑榆來到大山腳下。
走出大山再往前走一段距離,就是清河鎮。
透過茂密樹葉間隙往前看,外麵的泥路空無一人。陽光照在路旁的小花上,花瓣隨風舞動,竟然顯出一股慵懶的風情來。
當然,這是在詩人眼中的場景。
衛律和桑榆此時都知道,這暗處不知藏著多少奪命的敵人。與其說花隨風舞動,不說說隨著殺氣舞動。
隻要她們敢泥路上現身,幾秒之內就會被各種武器戳成篩子。
然而衛律和桑榆的身後是十萬大山,荒無人煙,她們必須要向前,通過這裏走出去。
“晚上的時候我們再走。”衛律轉過頭,捧著桑榆的臉說道。
“嗯。”桑榆點頭。
她們此刻所處的位置很隱蔽,距離出口並不遠。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人搜不到這裏來,她們完全可以呆到晚上。
桑榆坐下來,把自己的短劍取下來。
“你用這把吧。藏劍山莊的人不是說這劍削鐵如泥嗎?肯定比你手中從別人那裏拿來的武器強。你用這把劍,砍人腦袋肯定要輕鬆一點。”桑榆說道。
“劍是好劍,可它是短劍。交戰之中長兵器更占優勢,這把劍你留著防身。”衛律簡短地說道。
她抓起桑榆的手,上麵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小巧樸素的戒指。
“戒指的操作還記得嗎?”衛律問道。
“記得。”桑榆點頭,口頭背了一遍順序。
這枚戒指是衛律找人給桑榆做的暗器,裏麵裝有毒針毒液和定位的香料。
“嗯,如果遇到什麼緊急情況,能用就一定要用。”衛律叮囑道。
“我知道。”桑榆點點頭。
歪著頭想了想,桑榆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了幾包用紙包著的東西。
“這是白飛之前給的藥,他師父配的,說可以防身。你看看有什麼你能用到的嗎?”
衛律接過桑榆手中的三包藥。
因為之前滾落山崖,有幾包已經掉了,現在僅存著三包,也不知是幹什麼用的。
她打開紙包仔細看了看,“現在看不出有什麼功效,但白決配的東西,一般都有奇效。就留在你身上,以防萬一。”
衛律把藥包重新放回桑榆身上,從一旁拿了一根樹枝,“現在我們來製定一下路線。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
等把一切該準備的都準備好,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太陽落山了,金色的光線從縫隙中落下來,樹林陰翳昏黃。
桑榆盡力控製著不讓自己露出驚慌擔憂的神情,雙眼盯著前方的出口。
“榆榆,不要擔心。在我們計劃的地點等我知道嗎?我會過來找你的。”衛律低聲說道。
桑榆回過神來,無言地點點頭。
她不能和衛律一起走,兩人都清楚這個事實。
桑榆沒有武功,在激烈交手甚至被圍攻的情況下,她會成為衛律的後腿。
而桑湛的首要目標是衛律,隻有在抓不到衛律的情況下,才會退而求其次,將目標轉向桑榆。
所以兩人分開走是最好的,衛律這邊吸引火力,桑榆就沿著既定的路線出去。
沉默了一會兒,衛律才繼續低聲道:“如果在路上遇到了什麼,沒有到達計劃的地方。記得我的話,一定要把定位香料打開。我會過來找你的。”
桑榆戒指裏的香料可以連續半個月不散,隻要她一打開,就會沾在身上,洗澡也不會消散。衛律可以根據這個找到桑榆的蹤跡。
“嗯,我知道,你一定要小心。我很聰明的,不會有事。”桑榆露出一個笑,直起身子親了親衛律的嘴巴。
衛律摸了一下她的頭發,露出一個笑。
桑榆蹲坐在原地,看著衛律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