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街上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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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皇宮裏出來,坐在馬車上,桑榆整張臉色都是蒼白的。
一想到會有蟲子在她的身體裏活動,悄悄地吃掉她的內髒,桑榆就不寒而栗。
“律姐,我的身體裏怎麼會有蟲子?”桑榆緊抓衛律的手。
衛律把桑榆抱在懷裏,吻了吻她的眉心,柔和道:“不會有事的,我會把蟲子弄出來。”
“可是需要母蟲,才可以引出子蟲。母蟲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們完全不知道。”桑榆說道。
“沒關係,我很快就可以查出來。”衛律低聲道。她的眼神冰冷,醞釀著某種即將毀天滅地的情緒。
回到府中,晚飯已經準備好了,桑榆完全沒有吃飯的胃口。
誰知道她吃下的東西,是不是也有子蟲的份。
衛律看著她,把她喜歡吃的菜放在她碗裏,“相信我,好嗎?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吃飯,養好自己的身體。”
“可是我吃不下,食物吃下去,子蟲也會吃。”桑榆答道。
“蟲是蟲,你是你。好好吃飯,你才有精神。身體最重要。”衛律說道。
她靠近,眼睛直視著桑榆,“不要讓我擔心,好嗎?”
自從知道桑榆身體裏有蟲之後,衛律臉上的表情都沒變過一下。
如今,她直視著桑榆,眉心輕蹙,第一次把憂慮表現在了臉上。
桑榆也心疼,她才和律姐相逢不久,如今自己的身體又出了這樣的事,律姐想來心裏很不好受。
她拿起筷子,勉強吃了一碗飯,就再也吃不下了。
半夜,桑榆突然大叫一聲,從噩夢中驚醒。
衛律睜開眼睛,在黑暗中把桑榆摟在懷裏,問道:“怎麼了?”
“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有好多蟲子從我身體裏爬出來。它們在我身上亂咬,亂爬。最後把我咬死了!”桑榆語氣驚慌。
衛律的手摸在桑榆的額頭上,全是冷汗。
她輕拍她的背,聲音低沉,語氣堅定,“都是夢,我不會讓你出現這種事的。”
“律姐,我疼。”桑榆蜷縮起自己的身子,把整個人都縮在衛律的懷裏。
夢中被一點一點啃噬的痛苦,她現在似乎還感覺得到。
衛律心疼極了,看著桑榆竭力想把自己卷成一個小球,藏進她的懷裏。
語言這時候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她隻能低頭,親吻桑榆的額頭,臉頰,嘴角,安撫她。
這一晚直到天將亮的時候,桑榆才沉沉睡去。
衛律去了書房,和呂安顏清在裏麵呆了很久才出來。
走到後院的時候,她聽到桑榆和夏草說話的聲音。
“我又贏了你。”桑榆說道,語調歡快,很有活力。
衛律走近,看見桑榆正在和夏草下五子棋。
看來在很長一段時間,這將會成為她鍾愛的活動。
“律姐,你來了。看我下五子棋,很厲害的。”桑榆笑著說道,又和夏草下了一局。
下完這局後,夏草識趣地退到一邊去了。
衛律在桑榆身邊坐下。
桑榆麵帶笑容,抓著衛律的手把玩,開口道:“我昨晚上是不是特別脆弱,差點都哭了。”
“我今早上起來就在想。蟲子都已經在我的身體裏了,我再怎麼擔憂也無濟於事。還害得律姐你擔心我。”
“其實有蟲子也不是太大的事兒。下蠱的人這麼做肯定是有目的的。而且有律姐你在,你不會讓我有事的。所以,我應該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才不讓下蠱的人看熱鬧。”
桑榆說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桑榆的信任讓衛律很受用。
她反手握住桑榆纖細白嫩的手,唇角彎了彎。
白飛下午的時候,從皇宮裏出來,找到了正在院子裏踢毽子的桑榆。
看桑榆踢得滿臉通紅,額頭冒汗,和昨天在皇宮裏的失魂落魄完全不一樣,他開口,“你狀態看起來挺不錯的嘛。”
“白飛,你怎麼來了?”桑榆笑著問道。
“當然是來安慰你的,害怕昨天的事對你打擊太大,你小心髒受不了,可憐兮兮的。”白飛說道。
桑榆走到桌子邊喝茶,聞言,睜大了眼睛,“我才沒有呢。我承受能力很強的。隻是一條小蟲子。我律姐很快就會幫我拿出來了。”
白飛知道桑榆一向樂觀堅強。昨天看起來難以接受,但很快就會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他坐在石凳上,開玩笑,“你敢說你昨晚沒有哭鼻子。”
“哭鼻子。我才不會呢。我自八歲以後就沒哭過了好嗎?”桑榆也坐在石凳上。
她昨晚剛從噩夢中醒來,真的差點嚇哭了。
不過,她畢竟還沒哭呢。
“你來幹什麼,找我玩嗎?”桑榆問道。
白飛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藥瓶,放在桌上,“我師父昨晚連夜配的藥丸。可以暫時壓製你體內的子蟲。”
“這麼神奇。”桑榆拿起瓶子,打開朝裏麵看了一眼。是暗紅色的藥丸。
“當然,我說過我師父的醫術很高的。這對他來說還不是小事一樁。”白飛立即又洋洋得意起來。
“記住,每天睡覺前吃一顆。這樣你晚上就可以睡得香香的了。”白飛又說道。
桑榆點點頭,說道:“謝謝你師父。”
想起昨天看到的謫仙似的人兒,桑榆好奇地問道:“你師父多少歲了,結婚了沒有?師娘長什麼樣?是不是也美若天仙?”
白飛把劍放在桌上,“你對我師傅怎麼這麼感興趣?”
“美人嘛,人人都感興趣的。”桑榆笑著說道。
“嘿嘿,我就知道。我師父多少歲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白飛答。
“你怎麼會不清楚,你不是從小就跟著你師父嗎?他不是最疼愛你嗎?”桑榆問道。
“我問過,師父沒回答我。師哥師姐也都說不知道。再說,我師父年年都是一個樣,我想猜也猜不出來。”白飛答道。
“那你師娘呢?”桑榆問道。
“哼,誰能配得上我師父。”白飛揚了揚下巴,自豪道。
他師父不僅武功好,醫術高,長得也好,誰能配得上?
“你就得意吧你。”桑榆說了一句。也確實想不出誰能配上白決。
夏草從廚房端了一大盤荔枝過來,兩人就邊吃邊聊。
桑榆和白飛兩人很合得來,都有點孩子氣似的。
白飛看到了地上的毽子,也自己上去踢了幾回。
白飛走後,桑榆懶洋洋地躺在椅子上,看著天邊的落霞。
未來她和律姐老的時候,也一定可以並排著坐在一起,看這瑰麗的景色。
接下來幾天,衛律都忙著不見人影。
桑榆知道,她肯定是在查蠱蟲的來源。
桑榆其實內心也有猜測。
她和人是無怨無仇的。沒道理有人要無緣無故來害她。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桑家了。他們上次還派人來殺她呢。
肯定是她在桑家的時候,就被他們下了蟲。
作為一個穿越人,桑榆覺得還好接受,畢竟她和桑家沒有什麼血緣關係,沒什麼感情。
要是原主本人知道自己被家人下了蟲,估計心裏是很難受的。
至於桑家人,那也是夠心狠的。
衛律整天不見人影,桑榆也沒興趣到街上去閑逛。
這天白飛從宮裏出來找她,拉著她上了街。
兩人走在街上,白飛說道:“你說你,每天呆在府裏有什麼好玩的。看,街上有趣的事多著呢。”
正說著,就看見前麵圍著一群人,兩人走上去。
隻見人群中跪著一個身穿孝服的女子,她的麵前用木板寫著四個大字。
“賣身葬父。”
“哇,原來真的有賣身葬父一事。”桑榆興奮地說道。
這種事情,她隻在電視上看到過。
“這事應該常有,但我也是第一次見到。”白飛在旁邊說道。
桑榆仔細地打量穿孝服的女子,身材苗條,麵容姣好,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美人此時正哭得梨花帶雨,看起來楚楚可憐。
周圍有不少人蠢蠢欲動,桑榆看見一個富家子弟,走上前去,輕挑地說道:“美人,我出錢埋葬你的父親,你就跟我回去吧!哈哈!”
那女子抬頭看了富家子弟一眼,搖搖頭。
“她怎麼不答應?”桑榆問道。
這不是有人願意她就答應的嗎?
“不答應是有道理的。這富家子弟把人家買回去,沒準是做妾的。這女子或許不願意做妾。”白飛說道。
“她要賣身,不做妾就隻有做奴了。兩個都不好。”桑榆說道。
“要不我們給她一點銀子,讓她把她父親埋葬了。”桑榆又道。
白飛搖搖頭,“你別急。這沒準是騙子呢。就騙你這樣可憐她的人。”
“還有這樣的騙術?”桑榆驚奇了。
富家子弟見女子不願意,說了幾句難聽的話,帶著仆從走了。
又等一會兒,日頭漸大。
這期間有好幾個人表示願意買下女子,女子都不願意。
呆在太陽底下太熱,桑榆和白飛移到了對麵的酒樓上。
坐在二樓臨窗的地方,可以一覽無餘對麵賣身葬父的情景。
桑榆看見有人像她一樣投錢了,但女子沒收。
“她到底想幹嘛?”桑榆想不明白了。
這錢也足夠她埋葬了她父親。難道是自尊心作祟,不願意平白無故接受別人的施舍?
桑榆想想,也覺得挺有可能的。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終於,那女子支撐不住暈倒了。
這時,街角緩緩駛過一輛馬車。
圍觀的人群擋住了去路,有人從馬車上下來,查看了情況,又返回車上。
過一會兒,那人從車上下來,把那女子帶走了。
桑榆目瞪口呆地看著女子進了馬車,馬車緩緩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