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兩人一起出門，路過底樓的時候，兩人和老奶奶打招呼。
    “奶奶好啊，這麼早起來鍛煉。”方溫大聲道。
    “小溫啊，和哥哥等一下。”老奶奶正在一樓前麵的空地上晨練，看見兩人從樓上下來，轉身進屋。
    不一會兒，她從裏麵出來，手上拿著兩個雞蛋。
    “我給你們煮了兩個雞蛋，拿出吃啊。”老奶奶把雞蛋塞進方溫的手裏。
    方溫愣愣地接過。
    “這是土雞蛋哦。你們吃了補營養。腦子聰明。”老奶奶笑著拍拍方溫的手。
    “謝謝奶奶。”嚴謨在一旁說道。
    方溫如夢初醒，跟著道：“謝謝奶奶。”
    告別奶奶，方溫走在路上，手裏緊緊握著兩個雞蛋。
    出租車上，嚴謨輕歎了一口氣，把方溫攬進自己的懷裏。
    “過來，奶奶對你好，不用這麼驚訝。你這麼惹人愛，很多人會喜歡你的。”
    這是方溫第一次收到除嚴謨以外的人送的東西，整個人都處於不可置信中。
    嚴謨明白他的心情，上輩子他第一次受到這樣待遇的時候，反應比現在還大。
    他在耳邊輕聲道：“溫溫，不用害怕，你很棒的。”
    他扳開方溫的手指，把雞蛋拿出來，“把蛋剝了。雞蛋冷了吃不好。”
    “哥，我以後一定要對奶奶好。”方溫認真說道。
    “嗯。”嚴謨點頭。
    方溫低下頭，認真地剝雞蛋。小心翼翼地把整個雞蛋吃了。
    下了出租車，兩人一起進校門。
    現在正是上學的高峰期，校門口全是學生。兩人都沒有遲到。
    門口的值日生仍然是昨天的那個，看見兩個人並肩走進來。他似乎還記得他們，撇了撇嘴。
    上頂樓的時候，樓梯口的人都羨慕地看著嚴謨和方溫兩人走上去。
    方溫別扭地動了動背。
    他們似乎來得還早，教室裏沒有幾個人，稀稀拉拉地坐著。
    離早讀隻有二十分鍾了，方溫昨天就猜今天人可能到不齊，他有種預感會成真的感覺。
    “嗨，方溫。”燕恒從身後走進來，笑著打招呼。
    “燕恒。”方溫轉頭，笑著應道。
    “吃早飯了嗎？”燕恒晃晃手中的早餐袋。
    “謝謝，我吃過了。”方溫嘴角微彎。
    “那好吧，我自己吃。”燕恒放下手中的早餐袋。
    方溫來到座位上，放下自己的書包。
    燕恒來到他身後，他的座位正好在方溫的身後。
    “哥，我們沒有書，怎麼早讀啊！”見周圍的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方溫小聲道。
    “我給你的書包裏放了一本散文集，你先看看那本書。”嚴謨說道。
    方溫從書包裏拿出一本綠色封皮的書，包裝精美，封麵的插圖淡雅。上麵三個字，《關河酒》。應該是嚴謨今天早上放進去的。
    “你在看什麼？”方溫低頭看嚴謨手中書的封皮，“《黑菩陀》？”
    比起自己手中的《關河酒》，似乎嚴謨手中的《黑菩陀》更適合他的口味。
    這是講一種名叫“黑菩陀”花的植物。現在已經消失了。它是白菩陀的祖先。經過自然的進化，花中的黑色素褪去，如今變成了白色。
    “想看？”嚴謨合上手中的書問道。
    方溫點點頭。
    “要不要和我一起看？”嚴謨眼角笑意一閃即逝。
    方溫點頭。
    “那坐近點。”
    方溫把自己的椅子挪動過去，挨著嚴謨。
    嚴謨把書翻到第一頁，兩人身子挨在一起，從頭看起。
    身後的燕恒看著兩人挨在一起合看一本書，用力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
    二十分鍾很快過去了。
    早自習的鈴聲敲響，嚴謨合上書。
    方溫看見教室外來了幾個成年人，抱了許多書進來。大家上去把書分了。
    方溫領了自己的書。
    高中的書很多，桌子裏放不下，必須像初中一樣放在桌子上。
    好在這桌子很大，即使放了一遝書，也不影響。
    “待會兒去買個書箱。”嚴謨說道，“書裝在裏麵放地上。”
    “好。”方溫乖乖點頭。
    果然上早自習時班上隻來了一半的人。也沒有老師進來，大家各做各的。
    這樣的情況下，方溫根本不敢大聲朗誦。
    “咱們出去讀。”嚴謨說道。
    兩人出了教室來到旁邊的教室，屋裏桌椅隨意擺放著。淩亂中又顯出美感。
    窗前有一顆常年開花的棉樹，開的花像棉花一樣白，蓬蓬軟軟的。風一吹，細小的白絮飛進窗裏，帶來一股清香。
    方溫坐在窗前讀書，全身心投入了課文中。
    嚴謨快速翻了一遍書，了解了書的大概體係，教書重點。哪些地方他估計方溫不明白，做個標記。
    班級課表在牆上，方溫抄了一份貼在自己的桌子上。第一節課是數學課。
    數學課是一位十分漂亮年輕的女老師，抱著課本走進教室的時候，方溫眼裏閃過驚訝。
    他沒想到教他們的會是這麼一位看起來與他想象中差十萬八千裏的美女。
    “我以為會是一位年紀偏大一點的男老師。”方溫小聲地說道。
    “這是他們選的。”嚴謨答道。
    “誰選的？”方溫問。
    一班的學生可以自主選擇任課教師。除了班主任吳棋是固定的外，其餘任課教師隨時都會換。
    學校會提供在每一個知識領域最擅長的老師，學生可以在其中選擇一位來任教。
    “我們加入班級QQ群比較晚，前麵階段的老師他們已經選完了。”嚴謨說道。
    方溫點點頭，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美女老師上台簡短地坐了一個自我介紹，就開始上課。
    頂級名師果然不一樣，枯燥的數學題在她嘴裏有千般變化。方溫聽得津津有味，在本子上認真地做筆記。
    再一次看到女老師向他這邊望過來，方溫低頭小聲對嚴謨說道：“哥，老師為什麼看我？”
    “因為你認真聽課，她很喜歡你。”嚴謨應道。
    方溫眼裏含笑，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了。
    嚴謨環視了教室一圈，隻有方溫一人在老老實實地聽課做筆記。其餘人聽課倒顯得悠閑多了。
    方溫認真聽課的姿態在老師眼中倒顯得異類了。
    女老師下課之後直接走了。
    方溫高興地看著嚴謨，這一節課他都聽懂了。原來高中的學習，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麼難。
    中午的時候，燕恒邀請兩人吃午飯。方溫拒絕了。燕恒一個人失望地走了。
    上了一整天的課，方溫發現來給他們上課的老師也十分有個性。
    基本上沒有一句多餘的廢話，每一句話都講到點子上，思維也跳得特別快。
    有一些地方方溫還沒有想明白，老師又往前走了。
    不過下來仔細一想，許多方溫都可以想明白。他不明白的地方，嚴謨也能立刻給他解決。
    在上了幾乎一周的課後，方溫再一次見到了他們的班主任吳棋。
    今天是星期五，下午上完課就可以放周末了。
    吳棋快步走近教室，眉頭微皺。
    正在上的課被打斷了，老師退出去，大家疑惑地看著吳棋。
    “我不是說過嗎？有什麼事告訴我。我來解決。今天裴湛把人都打得進醫院了。”吳棋雙手撐在講台上，眼睛看著下方。
    裴湛就是那天最後踹門進來的男生。
    “我知道有同夥。這事還不算太嚴重，現在已經壓下去了。”他的眼睛掃視教室。
    “我也不想知道同夥都是誰。這次隻是一件小事，下次如果出現更大的事呢。每一次不可能都這麼幸運。我說過，有事一定要跟我說。”
    “裴湛他本來都是個暴力分子。”不知誰說了一句。
    暴力分子，想揍人就揍人。難道還會在揍人前跟你說一聲嗎？
    再說，隻是把人揍進醫院而已，也算不了什麼大事。
    吳棋顯然聽懂了那人說這句話的潛台詞。
    他微微一笑，麵向台下，手指點點講台，“不要惹怒我，聽我話，要不然別怪我客氣。”
    說理說不通，那就隻好來硬的了。
    吳棋這話一出，底下再沒人接話了。教室裏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默。
    想來吳棋生氣的時候，他們一定不會好過。
    吳棋再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教室。
    顯然他來到班上說的這麼一番話還是有效果的。
    至少放學之前來的這麼一場，顛覆了方溫對他的認知。
    原以為是個溫文爾雅的老師，原來也有強勢霸道的一麵。
    也對，一班的班主任。想來也不應該是個普通人。
    走出校門的時候，嚴謨接到了林宇的電話。
    “喂。”嚴謨接起電話。
    “嚴謨，方子賣掉了。”林宇開朗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嗯。”嚴謨應了一聲。
    方溫招了車，兩人坐進車裏。
    “你就一個‘嗯’字。能不能多說兩句啊！”林宇鬱悶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坐在一旁的方溫聽見了，悄悄抿嘴笑了笑。
    嚴謨對他人話一向很少。
    “你知道你這方子賣了多少錢嗎？五百萬啊整整五百萬，這陽耳也太大方了。一頭妥妥的肥羊啊。”林宇感概。
    “我知道了。”嚴謨說道。
    “還好你沒有說嗯。不然我一定忍不住的。”林宇說道。
    “你的銀行卡號給我，我給你把錢打過去。這麼多錢，我一分可都沒拿。”他的語氣有點酸溜溜的。畢竟這次賣掉的那批木青花，扣除各種成本後利潤也才兩百萬而已。
    培育基地正在初生期，各方麵都要用錢，他們已經投進去幾千萬了。
    想到這裏，他的心裏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