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危險。”他從上麵探出個腦袋甕聲甕氣的說，“但是裏麵不知道多久沒有清潔過，有點灰。”
    “你把上衣脫了擦一擦地麵。”
    “哦。”越愷左右手交叉捏住衣擺，舉到一半又定住了。
    陸敏似乎能聽到他的心聲一樣，又說：“人魚的鱗片縫隙裏如果進了髒東西，嚴重的會發炎掉鱗。”
    越愷飛快脫下上衣，三兩下將麵前一大片擦的錚亮。
    擦拭完畢，越愷倒栽著朝通風口下伸出半截身子，他右臂展開，視線有意無意回避著陸敏：“把手給我，我把你們拉上來。”
    陸敏對他那複雜的心理活動隻做不知，配合著先將昏迷的人魚送上去。
    “你們聽到什麼了沒？”越愷突然出聲問道。
    陸敏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偏頭凝神靜聽，居然當真聽到了噠噠噠的腳步聲。
    越愷摸著通風口的牆壁極力鎮定，通風壁上傳來輕微的震動，甚至發出了嗡嗡的聲音：“他們從上麵下來了。”
    如今外麵加上陸敏，共有四尾人魚沒能進通風口道，陸敏當機立斷一手拎起一個，提起來往上一送。
    越愷……越愷都要驚呆了。
    之前上來的人魚都是由下麵兩尾配合托舉，就這樣都吃力的緊。
    “你再多愣一會兒，外麵的人可就進來了。”陸敏聲音平穩淡定，無形中讓人跟著冷靜不少。
    越愷也知事情緊急，由不得他想些有的沒的，咬咬牙，飛快卡住人魚的兩腋，速度愣是比之前快了兩三倍有餘。
    腳步聲越加臨近，除了陸敏，最後一尾人魚也成功進入。
    “上來。”越愷整個身子都要探出去了，急的不行，手一搖一晃的想去撈陸敏。
    陸敏看看他，又瞅瞅他身後神情驚恐的人魚，最後居然稱得上溫柔的說了句：“你也進去。”
    “不是，你想幹嘛啊？”越愷的汗水順著臉頰流到鼻尖上，啪嗒墜到地麵，“你快上來！你隻是人魚啊！”
    陸敏撿起地上的蜂窩網隔板：“保護好他們。”
    一邊說著，他將越愷硬生生推進通道裏，又再次抻直尾巴將隔板重新固定上。
    越愷都快崩潰了，他居然沒有一尾人魚的力氣大。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甚至隱隱有回音傳來，越愷急的頭發也打濕了。
    “完了，薛邵肯定會弄死我的。”他嘴裏胡亂說著話，看看身後驚惶的人魚們，又看看麵不改色的陸敏，突然將紐扣樣的聯絡器順著蜂窩小孔扔下。
    陸敏笑了下，在紐扣落地前準確接住，他仰起頭，聲音又輕又快：“謝了。”
    門口“驗證通過”的電子音響起，陸敏神情一凜：“躲好。”
    他的魚尾悄無聲息朝密集的救生艙群中滑去。
    越愷咬著牙，轉頭就領著一眾人魚開始朝通道深處爬，估摸著暫時應該是安全了，越愷又艱難的轉身：“我回去找他，你們呆在這裏。”
    昏暗的環境中，有人慌亂去抓越愷，手上的指甲無意識伸出，雖然不及陸敏鋒利，還是給越愷劃拉上好幾道血痕。
    “不行！你走了我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