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神真惡心。”顧寧疑似翻了個白眼，“好在最後我終於遊進了大海，人魚天生就是屬於大海的，我的傷口在海水滋養下漸漸好轉，我本以為終此一生，都無法再返回陸地。”
    “誰知道……”顧寧嘴角嘲諷的勾起，腦袋微垂，似乎陷入某種久違的回憶中。
    “知道什麼？”問這話的竟是薛邵。
    “誰知道我在一次覓食中見到了我的仇人，你說，我能放過他嗎？”顧寧眼睛微微眯起，黑色瞳孔亮的驚人，“我本想將他按入深海，讓他在痛苦中窒息，他卻以為我是來救他的，可笑，我恨不得他去死。”
    “不過正因為如此，我改變了想法，我要讓他嚐到我所嚐過的，失去一切的滋味。你們都上過赫丹老師的課，應該知道轉化後的人魚與少年時期外貌差異極大，我的仇人沒有認出我，他……愛上了我。”
    陸敏沉吟良久：“你……殺了他？”
    顧寧偏頭瞧他，半晌嘴裏回道：“是的，我為什麼不能殺了他，就因為他愛上了我？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原本可以擁有最好的人生，或許我也會擁有一尾心愛的人魚。”
    “在我殺死他後不久，我就被關押進了繁育中心，犯下重罪的人魚會在繁育中心接受無休止的孕育實驗，每天都有人魚因為無法忍受而自殺，但從來沒人成功過，不過……我成功了。”
    “顧寧！有人找你！”門外有人重重敲門，“你走大運了，讚助商爸爸想見你。”
    顧寧快步走向門邊，一邊拉門一邊繼續說：“當這個夢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的背上多了這道疤，而我本人回到了十五歲，轉化之爭之前。”
    “等等！”陸敏追上前，攥住門把手一臉凝重，“是隻有身體十五歲，還是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十五歲那年？！”
    顧寧動作停下，露出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夢裏，我轉化成人魚那年，是2365年，但現在，是2373年，更有意思的是，諾蘭軍校並不是我當初就讀的學校，不過我勸你不要太過好奇，不然到時候，可能就不止背上有道疤這麼簡單。”
    門外又在催促：“顧寧！”
    “來了！”顧寧猛地拉開門，“喊什麼喊？！”
    他罵罵咧咧幾句，終於跟人一起走遠。
    陸敏低頭沉思，間隔八年嗎？他穿越前正好22歲，如今身體退回到14歲，恰好隔了八年，並不是時間倒退了，而是單單身體年齡倒退，返老還童？
    然而沒過一會兒，陸敏思想又不由自主的跑偏到另個方向，這樣算來，他對薛邵，就真真算得上老牛吃嫩草了呢。
    薛邵蹙眉：“你又在笑什麼？”
    “我在想，假如顧寧說的是真的，那些因為轉化之爭落敗的人魚就有了重新選擇的機會。”
    薛邵冷哼一聲：“失敗就是失敗了，如果實力足夠強大，就算隻使用初級裝備也不會落敗，不過是弱者的借口，如果這是一個實驗，主持的人一定是人魚。”
    陸敏倚門抱臂，嘴裏漫不經心的問：“所以成為人魚就是弱者了？”
    “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