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話 三少爺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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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陳峰日後生活的問題,亦尋打算把他接回自己家中照顧,那裏也是他的家。
那個家對亦尋來說意義重大,盡管這些年找不到回家的理由,不過現在,終於找到了!
可是老管家覺得有點不放心:“小少爺,我看還是回別墅那邊吧,你一個人照顧他會忙不過來的。”
不能回去!別墅那麼大,他很可能不想再看到我,如果變成一種常態,我就徹底失去他了!我要跟他形影不離地,慢慢腐化……不,感化他!
亦尋堅持說:“沒關係,我可以的,有空我們再回去看你,你一個人打理那麼大的房子真是辛苦了!”
管家見他堅持也就不再說什麼了,老人家是看著這對小鴛鴦過來的,自然十分清楚他們的情誼,他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空間和時間,自己也就別當電燈泡了。
現在的陳峰經常發呆,好像在想一件怎麼想也想不通的事情,整天皺著眉頭像思考什麼人生大事。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我在這裏呢,我有什麼病?”他也看出來了,大家對他沒什麼惡意,說不定真的都是認識的,所以他才沒有不管不顧地跑掉,什麼都不記得的人能跑去哪呢?說準確點倒也不是什麼都不記得,而是那些能記得的事似乎很久遠,讓人十分茫然。
亦尋把想好的措辭複述一遍:“你摔了一跤,有點腦震蕩,結果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都是內傷,所以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
陳峰皺著眉看他,有點不信:“是這樣的嗎?”
“你還是不相信我嗎?以前,咱們……很要好的,我最喜歡和哥哥你在一起了……”不覺得臉上一片緋紅,亦尋羞羞的低下頭,心裏噗噗噗的亂跳。
陳峰卻沒聽出什麼奇怪的成分來,隻當做哥倆好,便說:“我都不記得了……對了,我今年貴庚?”
亦尋想了想,說:“27吧……”
“27歲的我為什麼白發蒼蒼啊?我還以為自己已經油膩中年了呢!”他有點憤怒地扯著自己的白發,好像是誰把他搞成這樣的。
“哥,你那不是白發蒼蒼,是青顏白發,”亦尋拿來了鏡子,為了增加他的自信心,說:“你看,哪有蒼老的意思嘛?這麼帥!許多人為了漂亮都去染白發了,你這還不用錢,純天然無汙染。”
陳峰對著鏡子,好一番打量,又捏著自己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似乎還比較滿意,說:“確實挺帥的,那為什麼27歲的我還沒有女朋友?出這樣的大事沒個女的來看我!”他對那天滿屋子的雄性生物還記憶猶新呢。
這話亦尋可不愛聽,他強忍著打人的衝動,微笑道:“你都不記得了,其實你以前就沒什麼女人緣,因為對異性你太高冷了,所以身邊都是爺們……”
陳峰明顯對這樣的回答不滿意,他斜了亦尋一眼,躺倒在病床上,仿佛說,你才沒有女人緣你全家都沒有女人緣!跟你說話還不如哥一個人發呆呢!
亦尋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晚上,他睡著了,亦尋坐在床邊看著他熟睡的臉龐,怎麼都看不夠,這個讓人日思夜想的人啊,你回來真是太好了!
“你能不能別老盯著我?”他突然睜開眼睛,著實嚇了亦尋一跳。
被趕出病房了,亦尋隻好在外麵徘徊,卻看見微笑的洛桑丹珠。他們找了個長椅坐了下來。
洛桑丹珠問:“怎麼樣,這兩天相處得還習慣嗎?”
亦尋愁眉苦臉的說:“他能回來畢竟是好的,可是他好像很討厭我……”
洛桑丹珠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有什麼好糾結的,絕對不是你的問題,也不是他的問題。”
亦尋問:“為什麼這樣說?”
“他有什麼理由討厭你嘛?季楓都跟我說了,他被深度催眠了,被消除的記憶長達十年之久,這十年來出現的人和事他都不記得了。他被催眠的過程中又強加了某些意誌,比如無條件忽視你,看到你會特別討厭之類的,至於為什麼他連自己都忘了,可能是催眠不穩定損壞了記憶神經造成的額外傷害。”
亦尋心很痛,咬著牙說:“是誰幹的?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他?”
洛桑丹珠歎了口氣說:“陳家本領通天,你知道了也沒什麼好處,不要去探究,雖說是你去救他回來的,其實是陳家送給你的,如果真要他的命你不可能再見到他。”
亦尋很想趁這個機會了解陳家:“那你呢?你對陳家有多了解?”
“僅僅是皮毛,我跟他們沒有關係。”洛桑丹珠淡淡地說。
聽到這樣的話,亦尋也隻好認命了,都是活在別人定下的規則裏也沒什麼好說的。
“那他還會恢複嗎?”亦尋還是最擔心這個問題。
“不知道啊,放心吧,季楓會找出那個催眠師的,隻要問出關鍵詞,陳峰就會醒過來,恢複所有的記憶。”
“醒過來?他現在不算是醒來?”
“我說的醒過來是指塵封的那段記憶會醒過來,並不是說他現在是在夢遊啊。”
亦尋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哦……那個催眠師到底是誰?”
“你別管,季楓會搞定的。你就安心地陪著他吧,有些事記起來了未必是好事,把握當下才是咱們普通人該做的。”
是啊,隻要他現在身心健全,失去了部分記憶也無大礙,也許這十年中有許多痛苦回憶,現在想不起來反而是好事,隻要在身邊就可以重新去經營。
那他也記不起他的初戀了,他曾經那麼愛的那個人,永遠都記不起來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你怎麼了?又淚汪汪的。”聽到洛桑丹珠的話亦尋才醒過來,自己又這樣了……
亦尋支支吾吾地說:“沒,我是說……沒什麼……沒什麼……那個,他是看到我之後頭發才變白的,這又是什麼道理?”
“可能是刺激太大了吧,誰知道那催眠師對他做了什麼呢。”
夜幕像紫色的綢緞,曖昧,困頓。
洛桑丹珠緊緊地摟著男人的脖頸,深深的舌吻,吻得特別用力,淩亂的紅綢布僧袍宛如一朵盛開的地獄之花,哀怨的豔麗令人意亂情迷。
“啊……嗯嗯啊……”
肆意糾纏,互相折磨的兩個人相擁著墮入了暗夜的深處。
……
筋疲力竭地趴在床上,洛桑丹珠的眼中隱約有淚光閃爍。嘉倫仍舍不得離開,把他整個圈在自己的臂膀下,細細地嗅著那迷人的氣息。
他能感到他內心深處的暗流湧動,唯有緊緊地抱著他,安慰他。
盡管我知道你心裏有個影子,卻仍想全心全意地愛你,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