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吃飯的點，她也沒吭聲。楚俊，驚慌的看著老媽和老姐的臉色，完蛋了，完蛋了，他姐肯定跟媽告狀了，並且媽和姐好像因為他中午搶別人菜吃，很是生氣，不然怎麼會都擺著個臉。
    沉默的氣氛彌漫著整個飯桌，楚俊惶惶不安的吃著碗裏麵的飯，神色倉皇的看著他媽說：“媽，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在酒席上去搶別人的菜吃，不該欺負小妹妹。”
    “嗯？你今天又搗蛋了？”
    “啊，是啊，是啊”難道姐沒告訴媽？
    “你個小兔崽子，一天不學好，看我今天不抽你，給我去跪著。”本就心情不好的楚母，聽到小兒子又闖禍了，頓時火冒三丈，順手抄起還沒放回廚房的鍋刷，‘噼啪’‘噼啪’的抽在她兒子身上。連抽了幾下才停下來說：“叫你不學好，叫你調皮搗蛋，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楚小小看她弟哭的淒慘，那一鍋刷一鍋刷的下去，很是心疼。她知道，她媽現在是在氣頭上，前麵她跟她媽爭執，已經挑釁了她媽的權威，接著她弟那傻蛋，跑去坦誠其非，嗬嗬，能不挨揍才怪。
    等抽完了，楚母又開始心疼了，看小兒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她又下不去麵子去抱著安慰，放下鍋刷，喊了聲：“過來吃飯。”
    楚小小走前去，抱著他弟，輕聲細語的安慰道：“乖，乖，不哭哈，下次別在桌在搶別人的菜吃就好了。”
    “嘶，疼”她姐的手觸碰到背上，楚俊忍不住吱聲。
    “哪裏疼？”
    “背上”
    “衣服脫了我看看。”
    楚小小看著他弟，艱難的脫著衣服，邊脫邊叫疼，心驚不已。看來她媽打的有些重，等他弟，把衣服脫下來，滿背的細條紅紋，有的甚至溢出了血珠。震驚了！她媽這得使多大的勁，才能打出這種效果。
    楚母看著小兒子的背上，心如刀絞，‘打在兒身，痛在娘心’。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爭氣，老愛闖禍。朝她女兒喝道：“看著幹嘛，還不去拿白酒過來。”
    等楚小小把白酒拿過來，楚母找了塊幹淨的布，沾著酒，一點一點的擦拭兒子背上的傷口，擦拭完後，再找了件大點的T恤套了上去。
    楚俊忍著痛，眼睛控製不住的掉眼淚，他媽下手真狠，下次他真的再也不敢去搶別人的菜了。多年以後，楚小小看著她弟很是欣慰，自從年少時他弟被她媽狠打一頓後，他弟搗蛋的程度就有所收斂。上高中，大學也開始懂事。她和她媽也沒有再因為她弟在學校在闖禍而被叫到學校上政治課了。
    也從那天晚上和她媽為出去打暑假工爭執後，楚小小就沒再對她媽說過多餘的話，她媽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除非必要，不然一律統一回複‘額’‘嗯’‘好’‘知道了’。
    期末考試的通知書下來了，她年級排名158名，餘默年級排名126名。她弟進步了，從倒數第一爬到倒數第八，擺脫了最後一名，那天她媽高興的多炒了幾個菜。楚小小對她現在的名次，有點小失望，不過也在預算的範圍內，還好。
    楚母看著女兒對她不理不睬的，心裏難受極了。問她也不愛回答，好說逮說也不理她，把她當空氣，鐵了心的要去打暑假工。她真沒轍了，隻能打電話給孩子她爸，看看孩子她爸怎麼說。
    摸著家裏麵唯一的通訊工具，一個號碼一個號碼的按過去，接聽後說：“孩子他爸，在幹呢，吃飯沒。”
    “吃了，家裏有什麼事？”
    楚母將家裏麵女兒要出去打暑假工的想法和後麵女兒後來的表現向楚父大概說了下，一時電話那頭沒了聲音，過了很久才傳出：“外麵的孩子，確實早步入社會，眼界要高一些，小小既然這麼想出去看看，你就讓她去吧，免得在家鬧脾氣。給大哥知會一聲，麻煩他在這一兩月看著他侄女點，賺錢是次要的，你就當送她去她大伯那玩兩個月吧。”
    “嗯，好，你自己在外麵要多注意身體，有病要去看不要舍不得花錢，多吃點肉，不要舍不得吃。。。。。。。”
    “嗯，好，掛了，長途費貴，有事再打電話吧。”
    “嗯”電話那邊傳來嘟嘟的聲音，楚母拿著電話，過了很久才輕輕放下，回味孩子他爸的聲音。
    楚小小此時正在教他弟寫暑假作業，看到她媽向她走來也不吱聲，喊她也不回答。直到她媽說同意她去打暑假工。她才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媽說：“真的？”
    “嗯，你就去你大伯那兒吧，我會跟他打招呼，讓他到車站去接你。”
    “謝謝媽”楚小小高興的抱住她媽。
    “哎，真是欠你的，你說你脾氣幹嘛那麼倔，也不知道像誰。
    “對，對，對不起。”
    “算了，自己去收拾吧，明個我就把你送去車站，你去你大伯家要聽話，畢竟不是自己家，說話做事要有分寸，可不能像在家裏麵這麼耍性子。。。。。。。。。。。”
    楚母一直苦口婆心的交代，生怕她女兒第一次出遠門，在外麵吃不好，穿不暖，受欺負了也不吱聲。楚小小靜靜的聽著她媽關心的話，心裏暖暖的。
    第二天，因為要趕6。30去縣城的早班車，，早上5點鍾楚母就喊她女兒起床了，收拾完畢，交代了下楚俊在家裏乖一點，不要到處亂跑，背著行李，拎著送給她大伯的土特產，就出門了。差不多8點左右到了縣城汽車站，楚母去售票口買好去市裏9。30的大巴票，等到點了，送她女兒上車的時候，從兜裏掏出500塊錢，塞到她女兒褲兜裏，什麼也沒說，靜靜站著候車台，看著她女兒那輛車，啟動，開走，一直到看不到車的影子，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汽車站。
    坐在趕往去市裏得大巴車上，楚小小眼角是酸澀的，心裏是不舍的，看她媽又給她塞了500塊錢，加上昨天給的有800了，頂的上她老爸每月寄回家大半的錢了。她想起了唐代詩人，孟郊的《遊子吟》：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她想，等她爸媽以後老了，她一定會好好對她們的，讓他們有個，幸福的晚年。

    作者閑話：

    父愛和母愛真的很可貴。
    最心酸莫過於：我們長大了，而他們卻老了。